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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建鸿
 
 
昨天又耐着性子看几篇关于“chance”的国外论文。

不同人从不同角度思考这个问题,似乎见到了总体的一个轮廓。chance有好多层意思。比如飞机失事,一群人正常地赶航班,他们并不知道等在前面的是死亡。从科学角度上说,飞机失事当然有因,可从个人角度就无法理解,“为什么老天偏偏选中了我?”所谓命运就是没有解释时的解释了。

这样的chance能够说的只是各人事后的解释。人际互动中的偶然就更有说头一些。著名心理学家班杜拉82年在美国西部心理学协会发表了“当chance邂逅了生活”的主席演讲,好像存心验证他的说法似的,这时一位出版社的编辑挤进了报告厅,听报告的人很多啊,这位编辑朋友好容易在过道抢了一个座位。等到第二年班杜拉再遇上这位编辑的时候,他正准备下周结婚,而新娘就是去年讲座他座位旁的那个!

“彼此不熟悉的人无预定目的的碰面”。这样的情况很多啊,为什么大多时候“碰了面”又离开了呢?强调“自我效能”的班杜拉当然要强调一下碰面虽然不可预估,但之后两人的互动很大程度上还是被两人之前的特点决定了的。比如两人的个性特点、兴趣、交往技能等等。这就可以努力了。

chance有时候会让我们感到神奇。因为它仿如亚马逊的那只蝴蝶扇了一扇,哪里想到几千公里外的德克萨斯州竟刮起了龙卷风(蝴蝶效应)!也有许多心理学家试图用混沌理论来解释chance,一个无意的小行为仿如暗地里碰倒了生活中的“多米勒骨牌”,引发了人生巨大的不同,这难道不类同吗?

久居乡野的小民许多现象无法解释,最后都归为“冥冥中有天注定”或是“鬼怪乱神”,这些心理科学家们当然不和他们一般见识,他们执混沌理论之利器,正欲破除“迷信”而后快,至少也要为科学继续开疆拓土,把不可知的偶然赶的远远地才好。

所以对chance的研究就有好几层,事前的(机会青睐有准备的人),过程中的(混沌理论),事后的(叙事narrative,也就是寻求一种解释)。

中国的“缘”属于后一种,在茫茫无意义的偶然中寻求一种解释、一种意义,这奇妙又偶然的上天安排解读或许再一次证明了中国人强烈的入世/世俗情怀,“乐夫天命复奚疑!”

注:“乐夫天命复奚疑”引自陶渊明《归去来兮辞》,意为乐天知命还有什么疑惑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