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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动和与人格相关联部分-即所称之为“自我”之间存在着内在冲突,这是我们理解神经症和心理躯体障碍的基础。当然,内在冲突本身并不等于神经症,它属于每个人正常精神生活的成分。我们想,在正常的解决内在冲突与问题与以不恰当的对之进行处理的方式上存在着一条畅途。就神经症或心身疾病而言,冲突并未得到良好地处理以适应冲动和自我,如果冲突过强或自我无力应对,冲突就会被以“潜抑”(repression)的方式成为潜意识的成分。尽管潜抑将不可承受的冲动从意识的层面驱逐出去,但它不能保证确保其无害,被潜抑的冲动总会找到返回意识的表达之路,此即为神经症及心身疾病的伪装形式。 易激惹、紧张、焦虑、将想法和冲动以行为表现出来的神经症的所有表现均为避免在感情不可承受时以其他方式表达所作出的努力,至少,病人在受症状的折磨时其自我是和谐的,神经症障碍保护他们免于强烈的不快乐的情感,如无法忍受的焦虑、抑郁或负疚感、羞耻感。所有神经症的症状均可以在痛苦的冲动与抵御这些冲动的防御机制间的辨证过程层面上加以理解。 为什么这些冲动能带来痛苦?首先的设想为它们是危险的,产生于早期儿时,婴儿由于不能通过自己的努力来维持他们对满足的需求,他们需要成人的帮助才可解决殊如由饥饿、干渴而产生的紧张,他们还存在着对亲近、温暖和爱的欲望加以满足的需求。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常常陷入无法控制的创伤性情景中的原因。如果身体为兴奋所充盈,婴儿视这种体验为“原始或自动性焦虑”。以后,他们在面临即将发生的危险时,以往的这种自动性焦虑又会出现,这时,它以低强度的焦虑形式出现,作为一种信号,引发抵御不可承受之紧张的防御行为。 在儿童的早期存在着四种主要的焦虑形式: 1. 害怕失去能满足他们基本需求的客体,通常为母亲,孩子害怕冲动(如饥饿)得不到处理,陷入不能满足的无助感中; 2. 害怕失去客体的爱:孩子虽然能够确认他们的母亲或其他重要的提供他们生理需求人就在身边,仍存在着对这些人的爱的不确定感; 3. 以后,男孩出现阉割焦虑,这也同样出现在女孩身上,在男孩,它意味着害怕失去阴茎,或害怕阴茎受到伤害或被其他强大的男性所控制;对女孩则意味着害怕被剥夺女性的特征,如女性器官或代表女性魅力的特征被毁灭。 4. 在所谓的“超我”或良知(3-5岁)被建立起来后,焦虑则为负疚感所取代,这是指向良知的自我焦虑的特殊形式。在这种情况下,良知的警示功能显示出避免强烈负疚感引起的痛苦的倾向。这些痛苦包括特别的内在的不悦:害怕失去自尊或害怕失去内在的愉悦感、保护感以及安全感。在良知方面,这一焦虑被内化,危险因此被整合成为属于人格的来自内部的成分。真实的外部惩罚虽以焦虑的方式被感受,但我们不将此称为真实的负疚感,因为这一恐惧不能与其他倾向下发展出来的焦虑信号相鉴别。 这些在儿童时期非常常见的焦虑也同样出现在以后的生活中。它们均可在心理神经症中出现。区别在于神经症性焦虑及现实性害怕的危险来源不同。真实的危险威胁来自于外部的客体,而神经症性危险则来自于本能的需求。焦虑与神经症之间的紧密关系来自于自我保护自身不受本能的威胁的事实,这与抵御外界真实的危险是一样的方式,即借助于防御机制而逃逸,但从此启动了神经症的过程。 尽管存在着许多不同的防御机制,每个个体实际上应用的却并不多,它们只在内部危险出现的情景下自动开始工作。如果我们在面临特殊的挑战时启用了这一特别情景下的防御机制,我们可以推测,该防御机制也将会为该个体在其他很多情景下所惯用。这就提供了治疗师理解病人的重要途径,如果在自由联想中出现了阻抗,通过上述的观点,我们就能了解病人采用的防御机制的情况。如果我们的注意力被个体特别的防御机制所吸引,我们就可以在所有的活动中对他们指出此点,使发挥着作用的潜意识自动地被呈现于病人面前,暴露无遗。一旦这些机制被确立,便可以按图索骥,追溯到童年它们开始的时候。防御机制及其它们的早期情形一旦被呈现于意识层面,就可能在该层面将个人对现实的判断及推理与之联系起来,从而开始在主观上的修正。 如今,我们将熟知的不同的防御机制分为四大类:自恋性、不成熟性、神经症性及成熟性防御机制。 1、 自恋性防御机制这一防御机制通常见于5岁以前的幼儿,在成人的梦境及幻想中也很常见。运用它们可以改变现实,但这将使运用者看上去与“疯子”无异。一般而言,它们难因心理治疗性的解释而发生改变,但可因现实的改变(如药物氯丙嗪或应急环境的解除)而改变。 妄想性投射(Delusional projection)、精神病性否认(Psychotic denial)、歪曲(distortion)和分裂(splitting)均属于自恋性防御机制。 妄想性投射指对外界现实直接的妄想,常伴随被害的成分。我们可以发现,有的人将自己的感觉指向他人并以此指导行为(如“别人要害我,我必须保护自己”
);我们还发现有的人将其他人的感觉或情感作为自己的一部分(如“敌人摧毁了我的灵魂” )。妄想性投射与歪曲的区分在于是否存在对愿望满足的缺如。 2、 不成熟性防御机制这一防御机制通常见于3-16岁的儿童及青少年,也常见于人格和情感性障碍的病人中。常由于受到来自人际间过于亲密关系的威胁或害怕体验这种关系的丧失而作出的对应急状况的改变。其表现形式常为不受社会接纳的错误行为。一般说来,通过交谈,可以达到改变的目的,但这种改变需要反复强化的长程心理治疗性解释以及人际关系的改善(即需要治疗师以更成熟的直觉的方式去发展关系)。 不成熟的防御机制包括非精神病性投射(non-psychotic projection)、作为防御的认同(identification)、分裂样幻想(schizoid fantasy)、疑病症(hypochondriasis)、被动攻击行为(passive-aggressive behaviour)及见诸行动(acting-out)。 非精神病性投射指将个人不确认的感觉指向他人,这包括严重的偏见、由于不恰当的怀疑而导致的对亲密关系的拒绝及对外界危险过度的警觉(如:“不是我或我们不好,而是别人不好”
)。 3、 神经症性防御机制这一类防御机制通常见于神经症患者中,但也可在应对急性的成人性应急状态下出现。使用该机制的目的在于能改变自身的感觉或本能的表达,故常以个性怪异的方式显现出来。心理治疗性解释常能促使这类防御发生戏剧性的改变。 神经症性的防御机制包括潜抑(repression)、置换(displacement)、反向形成(formation reaction)及各种理智化(intellectualization)的防御机制,如隔离(isolation)、合理化(文饰, rationlization)、抵消(undoing)及奇特思维(magical thinking)。 潜抑指潜意识地有目的的遗忘或不愿承认了解内在的冲突、对选择性感觉器官的感受或对外部事件的知情,承认这些一般就意味着屈从于因本能需要而带来的诱惑或惩罚。将这些意识层面的感受作有目的性的排除显然是为着隐藏真实的情感及这些情感被意识到时可能带来的痛苦。尽管潜抑不为意识所察觉,但在潜意识情感仍被保留下来。潜抑为癔症的主要防御机制。潜抑的例子如容易忘记名字或健忘的倾向。通过分析发现,在这遗忘名字或健忘倾向的背后,往往存在着被压抑的与之相对抗的动机,通常与一些客观的本能需求相关。在有着遗忘倾向的情况中,潜抑虽然一直处于潜意识下,在主观的情感上则直接被体验为似乎应该知道要忘记的是什么,甚至可以通过某种方式回忆起来。遗忘常与具有高度象征意义的行为相伴随出现,这提示潜抑并非真的遗忘,在有时能够回忆起来的材料中,相互关联的部分、其显著性及情感成分被作了潜抑性的处理。 4、成熟的防御机制 这些防御机制见于10岁以后的正常个体,通常在青春期作为认同的副产品产生,为原始良知在发展自我理想化形象的取代产物。它们反映了皮亚杰所提出的与青少年认知相关的逐渐增强的精神整合复杂性。如升华(sublimation)、压制(suppression)、参与(anticipation)、利他(altuism)及幽默(humor)均为整合了的良知、现实、人际关系及个人情感,出现于恰当的场合,在一定情况下,它们有着不同社会群体、社会阶层的差别,在应激性增加的情况下,这些机制可变为成熟程度较低的防御。 心理社会防御机制 所有上述提及的防御机制为内在精神的行为。当过程不限于内在精神的交换,而是当与他人的关系在潜意识的构筑中重现并延伸了内在的过程时,这种行为就被称为心理社会的防御机制,这包括选择能对神经症性要求起补偿作用的合适对象或旨在实现自己欲望而对这些对象进行操纵、引诱及施加影响。如父母将自己特殊的理想寄托于他们的孩子身上,其目的在于让孩子实现自己隐密未能实现的愿望。心理社会的防御机制存在于许多人际关系中,为集体及家庭治疗中的可观察到的最为重要的形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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