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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慧琦 美国太平洋心理研究院
 
 
 
HIV阳性病人想作的事

2007-8-8星期三

神经心理测试室里。K跟我隔着一张桌子坐着。

在他来之前,我就读到了他的文字记录:名校毕业;同性恋;药物滥用史三十余年,HIV阳性二十年;癌症放疗和化疗后,他觉得记忆力下降,自觉神经有了退行性改变,所以经由传染科医生转来作测试。而且,在两个不同的场合,跟他说过话。一次是在太极课前,他进来问太极课的情况;另一次是在日间医院的洗衣房里,他坐在临门的桌前,折着衣服。

作神经心理测试同样需要跟病人建立联盟,问主述问测试的原因,问社会心理、教育就业背景,还要问对将来生活的打算。由于见过两次,他和我都觉得比较容易说话。

事先跟督导就商量好作哪些神经测试,按部就班地进行,测试也没有异常。只是K接下来想作的事情让我震动--近五十的他在社区学校里修课,想读护理学,毕业后做个护士,为低收入有药物使用障碍的病人服务。他说,他的经历,让他对用药的人很敏感,他们所经历的一切,他都经历过。他们不需要经历的,他也经历了。他是指HIV阳性。好在现在病毒数得到了控制。当然,我不要打针发药,我最适合作Triage,为病人作预检。另外我还在医院里当义工--两天开那种接送人到停车场的车,一天清洗衣物--那是捐赠给医院的衣物,是为病人急用的。

这阵子我正想着“折衣时折衣”之类的道理,忍不住向他描述他专心致志折衣时的样子,不料他说:是啊,我正在练正念冥想,每天早晨四点半开始。我尽力享受手上作的每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