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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分析的作用和准确性 2008-03-17 08:47 心理探幽 CIA特工给萨达姆做精神分析 文/麦吉尔 2002年11月13日伊拉克驻联合国大使称﹐为保护地区免受战火威胁，伊拉克无条件接受联合国要求其销毁大规模杀伤武器的1441号决议，让联合国武器核查人员在离开近四年后重返巴格达。此消息一经传出，国际社会纷纷表示欢迎。 但是，美国情报机构委派资深精神分析医生、前CIA特工罗尔德·帕斯特在给萨达姆进行精神分析之后得出的结论却是：萨达姆永远也不会放弃他的生化武器或者他的核武器计划。如果遭到攻击，他会不计一切后果，动用他所拥有的一切武器来对付美英大军的攻伊行动——还有以色列。 帕斯特医生不仅仅是一个精神分析医生，而且还是一位前中央情报局（CIA）的高级官员，整整21年时间里，他一直都在为美国的“敌人们”进行心理分析，并对他们的危险性进行评估。 分析结果令人不安 68岁那年，帕斯特从CIA退休回家，然后开了间心理分析诊所，诊所就设在他华盛顿郊区的家里。同时，他还在乔治·华盛顿大学担任政治心理学教授。他也有一些普通的顾客，但大部分分析对象都是美国政府指派给他的——要么是恐怖分子，要么是象萨达姆这样的美国政府眼中的“暴君”之流。这项工作绝非常人所能胜任，需要对心理学和政治两方面的知识都异常渊博精通才行。 为了助帕斯特一臂之力，美国政府还特别准许他对许多“反恐战争”中抓获的俘虏以及叛逃者进行采访交谈，从中搜集大量素材作为分析之用。他所做的许多工作都属于高度机密，以至于就连他本人现在也不能再接触到他以前在CIA工作时所做的那些精神分析档案。 此次帕斯特的分析结果恐怕会让美国政府的决策者们感到有些不安。帕斯特预言，如果萨达姆真的被逼到走投无路的份上，他很可能会放一把大火将伊拉克的油田烧个精光——就好像11年前在科威特一样，同时下令使用生化武器来对付美英大军的攻伊行动——还有以色列。 尽管美国国家安全专家大多也普遍持这一观点，但帕斯特得出这一结论却有着与众不同的理由。他说这是因为萨达姆“受伤的自我”（所决定，根本原因还应归咎于他童年时代所遭遇到的不幸。 根源：“受伤的自我” “一切都得从萨达姆还在娘胎里的时候开始说起……” “萨达姆的母亲苏布哈刚怀上萨达姆没几个月，丈夫就去世了。紧接着，年仅12岁的儿子也生病死了。双重打击之下，她曾几度试图自杀，差点流产。”后来在伊拉克一个好心的犹太家庭的帮助下，萨达姆的母亲苏布哈才终于顽强地活了下来。据称，这家犹太人现住在以色列。 1937年4月28日，萨达姆出生在伊拉克美索不达美亚平原。30年代后期，苏布哈和儿子萨达姆在巴格达西北部100英里的小城提克里特，苏布哈整天唉声叹气，精神郁闷，根本无心照看萨达姆。萨达姆3岁那年，她干脆把萨达姆送给了哥哥克哈伊拉拉·姆撒拉特一家。 萨达姆就在这种缺乏母爱的环境中长大。5、6岁的时候，萨达姆又重新回到母亲身边，但苏布哈对萨达姆的态度还是没什么改变。此时苏布哈已经改嫁他人，新爸爸经常对萨达姆又打又骂，但亲生母亲看在眼里，竟然不管不问。 “萨达姆的身心由此受到了严重伤害。母亲的忽视，继父的虐待让年幼的萨达姆处于极度自卑之中。用心理学术语说，这就叫‘受伤的自我’（the wounded self）。通常，有过这种经历的人会就此沉沦陷入绝望中，但是也有一些意志坚强的人因此产生了补偿性的‘梦想’，从此奋发图强。”帕斯特认为。 萨达姆的舅舅克哈伊拉拉为萨达姆日后实现自己的“梦想”功不可没。萨达姆8岁那年，因忍受不了继父的折磨，从家中逃出。此后一直由舅舅克哈伊拉拉照看。克哈伊拉拉舅舅也是一苦命人，在舅舅的熏陶下，少年时代的萨达姆有了两个偶像：巴比伦王尼布甲尼撒和撒拉丁。萨达姆曾多次对舅舅说，他将跟随伊拉克这 2位传奇英雄的足迹，做一个指点江山的大英雄。萨达姆读中学的时候，他又有了第三个崇拜的偶像——纳塞尔，50年代的埃及总统。“当时学校里面整天谈论的都是他。”帕斯特说。 然后，通过发动政变、政治阴谋和暗杀行动，萨达姆慢慢爬到了权利的巅峰，他开始相信自己也和他那3个偶像一样，拥有独一无二的领袖气质。而且，追随者们的阿谀奉承令他的自信逐渐变成了自负竟至到了自恋。 “最后他发展到了严重自恋的地步，这是种非常危险的‘政治个性’。”自恋又导致了其他人格缺陷的产生——妄想狂、缺乏良知、为达到目的不惜采用暴力手段。帕斯特认为，事实上，本·拉登和萨达姆有着同样的人格缺陷。 帕斯特预言，面对者联合国武器核查的威胁，一方面，萨达姆会和过去10年一样寻找各种借口逃避战争；另一方面，他也永远不会放弃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帕斯特说，因为极端自恋的萨达姆一直把自己看成是个“世界级领袖”，“就好像老话说的，‘大孩子得有大孩子的玩具’——如果没有‘武器’这个‘大孩子的玩具’，他会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是。” 精神分析的准确性有多高？ 对6000英里之外的萨达姆进行精神分析是件非常困难的事情——目前精神分析还不是门很精确的学科，就算是一个非常配合医生的病人乖乖地躺在沙发上，也不敢打包票说分析结果就一定准确，更何况萨达姆了。美国法律规定，通过心理分析得出的结论不能作为法庭证据。 “我认为精神分析这个手段是正确的，但是作用有限。如果你不能当面对某人进行心理分析，它的效果就更加值得怀疑了。”佛州一位“法庭精神病学家” 克·米尔斯说，他经常在法庭辩论中就当事人的心理问题作出专家证词。 图片说明： 1 伊拉克的“飞毛腿”导弹 2 1991年海湾战争中，溃退的伊拉克军队撤出之前，点燃了科威特近600口油井。 5伊拉克人游行支持萨达姆 7萨达姆 心理分析的作用和准确性 首先报道一条旧闻—— 2002年11月的时候，FBI下属的行为科学部（Behavioral Science Unit ，BSU）和美国心理协会（The American Psychological Association ，APA），宾夕法尼亚大学一个专门研究种族冲突的中心联合召开了一个国际研讨会，研讨会的主题是“反恐怖主义：实践和理论的整合”。 这个会议讨论了很多东西，有一点是与会专家都一致同意的，就是心理学的方法对早期筛查、发现、预防恐怖分子和恐怖行为是有用的，大会达成的几点共识中，有一点就是培训FBI的工作人员如何运用一些心理咨询的谈话技巧和移民（恐怖分子的高发人群）会谈及审查。 “理解恐怖主义和发展发恐怖策略——如预备、应对、修复、缓解——统统都包括在人类行为的范畴中，”心理学家，APA的高级科学家（Senior Scientist）Susan Brandon说，“心理学是一种行为科学，对恐怖主义的所有方面，心理学都有丰富的知识。只要看看9·11事件就明白了，这里面没有高科技。不过是业余飞行员和自己良好的团队做出的攻击行为罢了。也就是说，这些行为需要的是动机、学习和社会行为，而这些都是心理科学的领域。” “心理和政治科学都是这样的学科，他们对理解在不确定的状况下，认知和情感状态是如何影响到判断和决定的质量有重大的贡献，” 宾夕法尼亚大学的Ian S. Lustick如此说。 “可怕的9·11事件发生后，FBI的行为科学部和APA收到了大量的来自心理学家的电话，他们都自愿用他们的专长为我们国家服务”，FBI行为科学部的主任Stephen R. Band这么说， "这些心理学家，处于爱国心的鼓舞，前来询问他们能怎么样为打败恐怖主义，赢得战争提供帮助。通过加入FBI的力量，这些行为科学家和社会科学家给我们提供了有价值的启示，也证明了他们是对抗恐怖主义的真正英雄。在这个大会上大家共享的重要的、独特的专门技术显然支持了我们国家的反恐战争，毫无疑问，也为未来的合作奠定了基础。” 心理学和国家安全？听起来不可思议，但其实这在美国是个公开的秘密。 包括心理学在内的很多人文学科为国家利益服务还得追溯到殖民主义时代，殖民主义政府为了统治殖民地的人民，开始支持人类学的发展。很多人类学家通过研究殖民地人民的民主性格，为殖民政府提供决策参考。如人类学家本尼迪克特（Ruth Benedict）的名著《菊花與劍 日本民族的文化模式》就是为二战间美国政府所做的，在太平洋战争期间，美国军队由于遭到了日本军人坚强至极的抵抗，丧失了转化日本战俘的信心，但人类学家指出，日本人的性格让他们完全可能被转化，结果，日本战俘的确被美军转化，反而替美军作战。这是心理学的一个用处——帮助决策。 冷战的国际形势还对美国的心理学发展起到了促进作用。其实，当时行为心理学最发达的国家是苏联，（他们有巴浦洛夫学派的杰出心理学家，直到现在，美国的行为主义者都感概，他们的行为治疗大师如华生、桑代克等人的理论不过是巴浦洛夫理论的改良）。在冷战期间，美国人惊奇地发现，很多人都被社会主义阵营 “洗脑”了，于是他们发展心理学来研究这种重大的思想转变是如何产生的。其实，“洗脑”这个词是我们的毛主席发明的，用来指思想政治工作，根本没有西方人想象得那么神秘和恐怖，很多东西和心理咨询的基本技术是相同的。有位军队的咨询者，找我做完心理咨询后，就说我其实就是给他做了巧妙的思想政治工作。 在越战之后，大批的退伍军人回到国内，他们为战争出生入死，回到国内却面临着舆论的批评和失业等危机，史泰龙主演的影片《第一滴血》和获奥斯卡奖的影片《生于7月4日》反映的就是这个时期退伍军人的心理问题，退伍军人的这种情绪对社会稳定无疑是个重大隐患，这时候，美国政府成立了退伍军人管理局，开始对军人进行心理治疗，不少现代心理治疗大师都在这个机构里工作过。这样，心理治疗师参与了修复战争心理创伤的工作。这就是心理治疗的另一个作用——稳定社会情绪。前不久，我遇到以为来自美国的家庭医生，闲谈中她也谈到，心理医生越多，社会越稳定。当然了，不合格的心理医生也会造成很多社会问题。 以上这两个作用是比较大的，也是比较隐蔽的。一般的大众还是比较关心心理学家对身边的事情的帮助。精神分析家协助FBI破案在美国被传的神乎其神。美国人把这些替FBI工作的心理学家称作“心灵捕手（Mindhunter）”。有个人叫John E. Douglas的，写了一系列书来介绍这些心理学家，书名都是很吸引人的，有兴趣的可以看看。Discovery频道也做过一档节目来介绍这些人。我记得的最典型的一个案例（书上和电视上都介绍过）是说心理学家根据一个杀人犯的性格特征推断出凶手会穿厚毛呢西装，带厚眼睛，吸烟斗，并且把他面部特征的变化也预测了出来，结果在电视上公布根据预测绘出的图片后不久，就抓到了凶手，其特征和心理学家预测的一模一样。 在这些宣传中，影响最大的还是《沉默的羔羊》，这本书畅销500万册，电影还获了奥斯卡奖，书中开篇就说：“行为科学部是FBI处理连环凶杀案的部门，位于昆迪可学院大楼的底层，有一半埋在地下。克拉丽丝· 史达琳从射击训练场沿荷根小径一路快步走来，到这儿时已是满面通红。” 整部小说都是在应用精神分析的方法追捕凶手。这不奇怪，小说的作者托马斯·哈里斯，是心理治疗的沟通分析（Transaction analysis）学派的创始人之一，这个学派的理论把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理论通俗化和简单化，便于大众理解。 这也许是精神分析的另一个用途，为艺术服务。电影史上，遵循精神分析理论的影片实在数不胜数。精神分析能够帮助破案或预测犯罪行为，是因为它有两大理论支柱：潜意识决定论、直线因果论。 潜意识论的主要内容是，人的精神分为意识、前意识、潜意识三大块，其中最重要的是潜意识，人的很多行为都是由潜意识中的动机、欲望决定的，所以只要知道一个人的潜意识里有什么样的动机，就可以预测他的行为，如萨达姆潜意识中的欲望很可能就是修复他幼年没有父亲、母亲忽视，继父虐待形成的创伤，他的欲望很可能是这样的：“我之所以受苦是因为我爸爸死了，我爸爸一定是个无比伟大、无比厉害的人，他要是活着，就没人敢欺负我了。我是爸爸的儿子，我要和爸爸一样成为伟大的人物。”，而萨达姆在青春期的时候，我们观察到，他是通过认同巴比伦王尼布甲尼撒和撒拉丁形成他的自我同一性的，所以他觉得自己和着两个英雄一样无比强大。 精神分析的直线因果论主要内容是，一个人现在行为很大程度上是由过去的经历决定的，过去的很多经历形成了潜意识中的动机、欲望、情结，他们迟早要表现出来。所以分析萨达姆的童年就可以知道他现在可能会做些什么。通过观察一个人过去，我们可以预测他的未来。 如一个人在童年断乳过早或过晚，就可能形成他以后出现吸烟、贪吃等等行为。萨达姆早年的时候受尽虐待，所以他长大之后就会把任何违反他意愿的事情都看作对他的虐待和攻击，他都要极力地、不择手段地反抗，可是就在他反抗的过程中，他变得和他继父一样独裁专断了。 现在我们再来看看开头提出的问题：精神分析预测的准确性有多高？问题就清楚了，精神分析预测人的行为的准确性取决于几个因素：（1）精神分析的理论假设，潜意识决定论和直线因果论在多大程度上接近真理；（2）要预测的这个人，他对自己的心理状态了解多少，有没有能力理智地作决定，而不过多地受潜意识的影响；（3）要预测的这个人，做出行为时受到的阻碍因素有哪些？ 先看第一个因素，精神分析的假设的确有一定的真理性成分，要不然精神分析早就绝迹了。人的行为的确受到潜意识的影响，这是无数实践和研究已经证明了的，但弗洛伊德的错误在于他夸大了潜意识的作用。过去的经历也的确会影响现在和未来，但弗洛伊德的错误又在于，他只看到了过去，没有看到现实的因素。总之，弗洛伊德主义的错误在于带唯心主义色彩的本体论和机械的、形而上学的认识论，他没有看到事物是运动的、变化的，矛盾的，普遍联系的。也就是说，弗洛伊德应该好好补习一下辩证唯物主义。当然了，也不能苛求历史人物，他在100年前认识水平达到的高度自然是受到当时的历史条件制约的，所以他自己也认为他的理论只是假说，有待实践的检验。现代精神分析学派已经抛弃了很多实践证明他的错误的提法。 再看第二个因素，潜意识并不是铁板一块，一个人只要意识到自己潜意识中的欲望，他就不会受到自己潜意识的制约，这是精神分析治疗的原理——把潜意识中的东西意识化。如果萨达姆意识到他自己的行为动机是为了修复童年的创伤，他就不会那么意气用事，情绪激动。但问题是，他有这个机会吗？ 第三个因素，是提醒我们要注意人是社会中的人，一个人潜意识中的欲望要实现，很大程度上是决定于他的环境的。特别是政治人物，他们要做出决策，不是简单地说我要如何如何就行了，他们的决策往往取决于国内的经济基础，政治气候等。要不然，我们完全可以说到处打仗的小布什也有个“受伤的自我”，他的童年也应该充满了创伤和虐待。但其实，小布什的行为更多是受政治气候的影响，他能做总统靠的是军人集团的支持，他的好战一方面是讨好这些集团，让这些集团获利，更根本的是，他的好战行为和军备竞赛有助于美国的国家利益，通过远离本土的战争和军备竞赛，可以刺激军工行业的发展，从而加快资本周转率，创造就业机会，寻找新的经济增长点，最终带动整个国民经济，帮助美国走出经济下滑的颓势。 就萨达姆来说，他的独裁地位和反省能力的缺乏，导致了他很有可能让潜意识的欲望成为现实，所以帕斯特医生的预测是很接近现实的。至于佛州那位“司法精神病学家”的论断也有一些道理，在没有和当事人交谈之前，精神分析预测的准确率是大打折扣的。 所谓人心叵测，没有人能得出结论，用某种方法来预测某个人的心理活动的准确率有百分之多少。 其实，有其像个算命者为预测未来绞尽脑汁，还不如多想想现在能做些什么影响未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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