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洛伊德的经典概念也不是拉康的经典概念。一方面,它很容易就让临床工作者联系到想象的维度,因为临床的具体工作是在想象的维度上展开的。另一方面,这是一个在精神分析实践中被广泛应用的概念,很多作者援引它,其中大部分尤其依托于精神病的临床或者儿童的临床。换句话说,当临床治疗遇到关于自我水平上的组织或紊乱的问题时,疑问常常归结到身体的自我上。
身体形象的概念既不是一个想象,符号和实在构成拉康思想的拓朴学,其中想象是自我的领域。拉康的想象界的发明,首先是在他早年借助镜子阶段的理论, 想要阐释弗洛伊德概念中自我形成的模糊性。自我通过一个镜像的纳入而形成,同时被这个镜像异化。形象-彼者的纳入构成了对未知、对自身的陌生性及对意外的最早整合操作。之后,实在和客体小 a的概念允许把这种整合放置在一个丧失的效应中,这个丧失效应可以追溯到比如弗洛伊德著名的 Fort-da观察中,临床上一直给予实践者灵感的具体的在场-缺席经验正是由此得来。也正是这个理论和临床的相互对照给这个身体形象的概念争光加彩,我也因此选择这个概念作为这此发言陈述的起点。
关系。想象界提供了一个允许一系列的中介活动的平台,以至于它更多地不是代表的一个形象或想象的效益,而是一个功能,即阉割的想象功能。
临床的操作不可能不经过想象界,然而,精神分析强调修改主体和实在的因此,身体形象位于负 phi(–φ),即负性石祖,这是拉康在 1960年《主体的颠覆和欲望的辩证法》2一文中所指出的,也就是说石祖的镜像符号化了享乐的所在,不是作为它本身,也不是作为形象,而是作为被欲望的形象的缺失部分,被拉康在(.1)上指示,即能指的缺失功能。(.1) 正是从想象到符号过渡的支撑,是从石祖形象的负 phi(–φ)到不可能被否定的符号石祖——石祖享乐的能指——的过渡的支撑。
在这个意义上,想象的功能,被弗洛伊德定义为对自恋的客体的投注,一方面,不同于符号功能,另一方面,遮盖符号功能的同时给予符号功能其工具,这正是借住携带着阉割的想象功能的负 phi(–φ)实现的。
阉割不是幻想,拉康这样说:“现在涉及到的是这个阉割是什么意思的问题,它不是一个幻想,因此从这个操作中没有欲望原因的产生,而幻想统治了欲望的所有现实,这个欲望的现实就是法律。”3正是幻想($ a)在其包含负 phi(–φ)功能的结构,允许阉割的执行,即一个享乐被拒绝的同时在欲望的法律之阶的反面被抵达的阉割。因此,身体形象位于幻想的序列中。幻想的能力,是由‘负 phi的行动’实现的开放性,是对一个包含母性大彼者和主体之间间隔的空间的整合,同样在这个空间中主体和客体的关系被允许流动。
如果存在一个涉及到形的身体形象,那么是身体的享乐本质上构筑了身体的形:“我由自恋关系这个原则性的转折得出的身体形象概念,连接于一个在力比多的经济学中根本性的属性,它被考虑为身体的动机掌控。 正是通过这个动机掌控,有机体在它和符号界的关系中可质量,人类从来没有移动出被这样定义的一个平面,这个平面对他禁止了一个中心区域,这恰恰是享乐的区域。”4
享乐的身体不可避免地被语言标志。正是能指切割了身体,直至产生客体小 a的掉落,同时分割出了享乐的空间和身体的结构。因此,身体被看作是相对于它的‘洞’存在的,‘洞’构成其根本结构的。在这个结构中,丧失的客体是作为欲望构成性的缺失,来自于大彼者领域最初的满足经验。
在精神病中,尤其是精神分裂症,是一个实在的享乐脱离了,不再栖息在与想象和实在相接的连接里,谵妄来到想象或类似者的位置上,暴力地填充了幻想的必要构建。 就像拉康说的,这是由于‘客体小 a在其口袋里’的事实,因而没有分离,没有构筑性的客体。整个符号界是实在。享乐被积聚在身体本身里。语言的效应不再是丧失效应。词粘在身体上,以幻觉和谵妄的形式呈现。
涉及到的是制造身体从而拥有一个身体。为了能够生存,为了支持一个‘存在的持续性’5,必须拥有一个或多或少被配合好了的幻想作为足够的奠基。
无意识的衍生物的研究我们才能接近其所有物,难道身体不也是症状作为其衍生物的身体吗?正是通过症状我们接近我们的身体?
此外,是否我们可以说身体始终是一个替代?就像是说没有没有压抑之物返回的压抑,只有通过因此,身体是,作为其结构使之成为不可能的语言,的效应。正是不可能性支架着实在,在符号界构成一个洞并且主体的幻想和欲望由此出发被组织。我想要通过强调这个结构的否定性来结束这个段落,这是这个否定性允许存在的‘动机掌控’。这个‘否定性’的术语是用来指示使实在在知识中运作,和语言的结构给出的不可能性。真理始终是半说。
我在这篇文章的题目里结合身体形象,字母和中文这三个词,是因为我一开始想到字如其人这个中文表达法,翻译成法语就是被书写的文字等于存在。就好像言外之意直接包含了字母和存在二字。
中文是一个独特的案例。它产生于公元前二世纪,是唯一至今忠实其起源的文字。在几乎所有的文明中,最初的符号都不可避免的是一些图画,象形符号和象形符号的组合。公元前一千年字母的出现在西方的书写中标志了一个颠覆性,但在中文中并不存在这样的情况。中文的变革只存在于它千年来的渐趋成熟中,和在历史进程中相应不同时代的一些变化。
没有经历一个字母化革命的中文始终保持着一个形象的方面,即形。然而,不仅在人类学上已经证实“在图形文字中最异样的,是它保存了形象的外表(让人想起符号的世界),但它们完全不再是图形。”6并且也在精神分析上被指出 “书写可以是形象的,但它始终作为语言,是符号性的。”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