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等待思想者》導讀
蔡榮裕 醫師
臺灣精神分析學會名譽理事長
兼精神分析運用及推廣委員會主委
松德院區「思想起心理治療中心」心理治療督導
比昂的未來至少二十年
《思想等待思想者》是一本精神分析史的故事。
筆者本篇雖名為導讀,但無意也不可能對比昂的概念做出充份說明,因此比較是針對比昂的論點所引發的複雜反應為焦點。因為比昂的論點和他的故事,在國際精神分析界裡,就在某種氣氛裡緩慢地被探索說明。另,筆者也儘量減少使用學術性規格的註腳。
《思想等待思想者》是說英國精神分析師比昂(W. Bion)的個人故事和思想,很確定的是,在精神分析的文獻史裡,比昂的論點幾乎會是未來至少二十年裡,最重要的故事之一。他的論點逐漸醱酵後,將會有更多角度解讀他的作品。他的文章的量很豐碩,加上內容的複雜,有些甚至難以了解,因此在精神分析史裡,將會被解讀成什麼樣子,在2014年的今天仍難以預測。
Klein)同列重要的位置。
但可以預測的是,比昂勢必會和佛洛伊德或克萊因(M.每個人有自己的故事,也在說故事(註1)裡,發現了自己不曾看見,或者曾看見很介意或毫不在意的事,卻可能突然有了不同意義和感受。我們很難預期,什麼故事會產生這種變化?或者什麼故事會有新的意義?或變得無意義?但是我們仍繼續說著故事,為了給朋友聽,為了讓下一代,了解這些故事。也許讓後人知道曾有某號人物活過,他們可能立下一些豐功偉業,或者只想要讓後代知道,曾有個默默工作一輩子,不曾說過太多話的人。
或者說,這是歷史,可以讓我學到一些美德,或者就只是說著,人們有了某種心理或心智的生活。反正不管如何,我們就是要讓自己,以各種可能方式,將自己的某些印記留給下一代。我們相信,這些印記自然會有它的意義,就像是一朵花的命運,生而為花,自然就是開花,就算被石頭壓著,也要開花,雖然外形可能會改變。但,總是在最大的可能裡,開展出自己的樣貌。
精神分析也是人類故事裡的一環。
精神分析當然也有自己的故事,想要說給別人聽,筆者還是從祖師爺佛洛伊德開始說起。畢竟,這是精神分析家族的故事,不論後續者的思想多麼獨特,還是在這個脈絡下的思想,精神分析家族的光榮或破敗,都得看後續者是否能有不同,甚至更精彩的故事?這些故事所談的內容,就是人類心智探索的故事。
潛意識的故事
佛洛伊德引介了生的本能和死亡本能,也許是很生理學的起點,雖然他要談的是心智和心理。有人認為,佛洛伊德太過於強調生的本能,也就是性的慾望,佛洛伊德替自己辯解的說法是,他這一輩子書寫文章時,都將死亡本能放在背景裡,從來不曾消失過。
後來,另一位重要人物出現。她是克萊因。她的主要發展地點,不再是維也納,而是倫敦。後來,曾在倫敦發生了重要的歷史爭論,《佛洛伊德─克萊恩論戰,1941-1945》(註2)那是精神分析家族史裡,曾發生的一個激烈故事,克萊因生存下來了。克萊因以她的方式,替嬰兒說了另外的故事,雖然嬰兒是什麼,也是佛洛伊德想要建構的內容。這裡所說的嬰兒是什麼?並不是嬰兒身體發展器官的故事,而是在身體器官之外,如果有一個叫做人的心智領域,也會隨著時間而發展。
所謂嬰兒是什麼呢?雖然肉體版的嬰兒還只會哭,但是大人們已經為他們是什麼吵翻天了。當克萊因開始訴說她的版本,嬰兒的心智故事,有人說她太著重死亡本能。克萊因替自己所說的歷史故事,解說是她把生的本能,放在她說的故事背景裡。這種說法不論是否只是事後的辯解,或者事先的預想,這些說法就會開啟後人的論點,以不同角度重新閱讀原有故事,那些我們原以為了解的篇章,嘗試是否能有新的發現。
人生故事就是這樣子吧。有舞台上的主要角色,但是背景也常會決定了故事的走向。雖然有些背景可能很隱微,甚至沒有經過指指點點或說三道四,我們可能就忽略它們了。還是得從更原始的場域說起,佛洛伊德想要替身體症狀的背景故事,找出它的內在脈絡,再重新以追求真實的方式,述說不同版本的故事。這在當年是很革命的事件,要替那些不被注意的背景,找出一些故事來述說,甚至讓原本是背景的故事,說得說得卻變成了主要的舞台故事。
佛洛伊德說那是潛意識(或譯為無意識)。佛洛伊德在當代盛行的催眠術裡,嘗試要走出新的路徑,因此他努力陳述,以不同方式看見個案的新故事。佛洛伊德說潛意識是名詞,也是形容詞。如果是名詞,意味著有一個領域叫做潛意識,存在某個地方。但是它在那裡呢?有什麼身體器官,是容納這些潛意識的地方嗎?這當然仍是一個值得議論的課題。
對自戀的衝擊
如果精神分析還存在人類的文明史裡,不論如何,當故事被說出來後,例如,人類文明史的鬼或吸血鬼的故事,佛洛伊德認為他所說出來的故事,將對人的自戀造成重大打擊。
因為人如果以為人的世界,是意識可以掌握的世界,當有人硬要將一個大家還不熟悉的世界,不但命名它為潛意識,還說這個世界所發生的故事,將會更深刻影響,甚至左右這個光明可見的世界。這些想法本身對人是多麼重大的冒犯啊,一如更早的歷史故事,伽利略說太陽才是主體,地球是圍繞著太陽打轉,這故事太驚聳了,甚至將危及伽利略的身家性命,和他做為人的名譽。
自尊的恐怖故事。怎麼可能竟有我們不知道,卻有重大影響力的領域呢?不過,佛洛伊德和至今的精神分析師,仍持續說著這個恐怖的故事。
以及,達爾文宣稱,人是從動物演變而來,這個故事在當時也是恐佈故事之一。雖然我們現在把它當做是常識,放進教科書裡一再閱讀,但是它的爭議其實仍存在著。人是從什麼地方來的?這也是小孩好奇常問父母的問題,因此如果有人說有個我們所不知道的故事,左右著人的心智世界,被叫做潛意識,這也是另一個再傷害人的如果潛意識是形容詞,也許就不會那麼恐怖了,因為它只是用來形容某些我們不知道或忘記的事情。至於如果是個具體存在,像名詞那般存在的領域,不只是用來形容某些人或事的故事,具有「潛意識的」意含,那麼,對人類的衝擊就很重大了。
佛洛伊德為了進一步描述,這個不曾被探索的領域,他的心智實驗室是精神分析的診療室,有一張躺椅和他坐在個案背後的椅子,這是有形的工具。這是最基本素樸的元素,其它的都是多餘,卻是展現個人風格的材料了。佛洛伊德要個案自由地說出,任何浮現腦海的事或影像,而佛洛伊德則是採取自由飄浮的注意力,不被特定的主題吸引而走進歧路。
這些技巧是他逐步發展出來的無形工具,但是更重要的材料是,來自個案的夢和症狀。當他假設,夢和症狀都只是舞台前的角色故事,而重點卻在背景裡,從這個假設出發,就讓他走進了黑暗的世界。
回到佛洛伊德
既然有勇氣走進黑暗世界,就需要再找出其它工具,讓自己可以走出來,就有了路標的必要了。佛洛伊德從文學、藝術、醫學、人類學等等領域,借用了一些名詞做為潛意識世界的路標。例如「伊底帕斯情結」,是佛洛伊德引進精神分析裡最著名的故事。
這些被引用的詞語,當然還留有它們原本的故事,在其它領域被傳說著。當被引介進入潛意識世界後,負有引導人們想像和了解,這個不被看見的世界的故事。就這樣,精神分析在佛洛伊德的發明,和獨特的說故事方式下,精神分析和其它學門有了複雜的連繫方式。
至少讓佛洛伊德要探索的潛意識世界,不是完全陌生的世界。因為有了早就存在的其它人的故事,做為引路的燈具,但這些只是燈具,潛意識的故事另有它的邏輯。反過來讓原本用其它方式了解的故事,因此有了新的想像方式。佛洛伊德說故事的策略,帶來了人的潛意識,跟原有的世界架構出新的互動方式。也就是,相互說故事,用了自己或對方的方式,相互穿透,相互影響。
筆者認為,精神分析仍需要不斷地回到佛洛伊德,不是只以精神分析至今的語語,來分析文學、藝術、人類學等,而是回到佛洛伊德當年,從其它領域尋找語言,來標示每日的實務工作裡,他所不了解的內容,並嘗試找出語言來形容那些內容。這樣子,才能讓精神分析持續保有活力,也和其它文明史的成有了持續的互動。
在精神分析裡的建構
曾任英國精神分析學會會長的Dr. David Bell在《今日的比昂(Bion Today)》(2011)一書裡(註3),以「比昂:失落的現象學者」為題的專章,David Bell以維根斯坦(Wittgenstein)讓哲學家再思考他們研究的主體的性質,而比昂則是讓精神分析師思考精神分析的本質,尤其是精神分析式的探索的性質。由於我們可能對精神分析的某些概念,認為理所當然,但是就像維根斯坦在哲學領域裡,比昂則是對精神分析式的觀察和探索本身,所具有的性質再加以省思。
這對被當做理所當然的現有概念和做法,當然造成後續困擾。閱讀比昂的文章本身常反映著這類反思性,讓閱讀者常有一些很獨特的衝擊。David Bell表示,當比昂再重新思想「思想(thinking)」這件事時,就替我們帶來了困境,因為我們的表達馬上被逼到語言能表達的侷限裡。
當年,在佛洛伊德後,克萊因出現了,對原有概念帶來一些新的衝擊。克萊因是精神分析史裡不屈服的靈魂之一,她將她的經驗說成讓大家覺得值得深思的人類故事。她在當時學圈的爭議裡,嘗試讓小孩躺在躺椅上,但是小孩不願配合,偶然之下她發現小孩玩玩具的過程,可以用成人個案自由聯想的方式做為類比,因此她讓後來成為典範的遊戲治療,成為另一個新的心智實驗室。
再加上克萊因受佛洛伊德,以及她個人前後兩位分析師S. Ferenczi和K. Abraham理念的影響,讓她在兒童的遊戲裡,看見了以前不曾被說過的故事。她說著自己的經驗故事,就等於是再重新述說了精神分析的故事。她所推論的嬰兒心智史,也是佛洛伊德在工作生涯裡的期望,在1937年的「在精神分析裡的建構(Construction in Analysis)」裡,他仍唸唸不忘的精神分析任務,建構兒童早年的心智史或心理真實的歷史。
克萊因借用了更多來自消化道的相關名詞,從嘴巴的運動到直腸的排泄過程,所發生的描述用語,來說明小孩在遊戲過程的舞台上,到底可能有什麼背景故事,正不自覺地發生著。這些不自覺的背景故事,不但指導著遊戲怎麼玩,要玩或不玩什麼玩具?
克萊因說她工作的領域是「潛意的幻想(phantasy)」,不是一般意識領域的幻想(fantasy)。當她創造了新字phantasy,也意味著有別於佛洛伊德的潛意識說法,但也是站在佛洛伊德的基礎上,試著描寫一塊更大領域,或者只是潛意識的一部分裡,有什麼心智活動在那裡發生著。
但是使用幻想這字眼,而不是全新的字眼,又意味著也有原來用語的部分意含。也就是說,是幻想,那麼它的內容,是固定在某個地方嗎?或者,它只是想過就過了呢?這是仍值得再細想及觀察的說法。
不屈服的靈魂
反正,思想是自由的。
還是可以疑問,佛洛伊德的潛意識,和克萊因的潛意識幻想,是相同的世界嗎?也許這不是用某種基本定義,再依事先定下的定義來做區分,這個命題得再回到他們各自所說的故事。以及後續者再重說這些故事時,會產生什麼內容?這些後來的內容是新的視野?或者只是重複著老故事?
不論如何,在出發的時候,都覺得是在說著屬於自己的故事。但是更值得問的問題是,佛洛伊德和克萊因已經使用了不少術語,當做潛意識裡的路標,每個路標周圍也都圍繞著一些故事。就像我們的廟宇前,人們述說著一些親眼所見或耳聞的故事,傳承著一些歷史以及人和人之間的意義。
但是總有不屈服的靈魂,再度看見了不曾被看到的東西,或者看見同樣的東西時卻有不同的想法,他們想用不同的名詞,再說一次他們所看見的東西。當然啊,就算這樣子,他們也是說著想像的故事。
例如,在Chris Mawson編輯的《今日的比昂》專書裡,針對比昂和詩及藝術的美學課題,英國精神分析師Anna Dartington以「比昂和艾略待(T.S. Eliot)」為題,相互比對比昂和艾略特相似的地方,做為陳述比昂的故事的方式。她強調比昂和艾略特如何將很個人化的經驗,變成抽象能普及的概念,也傳達了比昂的表達方式裡的詩意。
女性的性心理世界是黑暗大陸,可能唯有詩人能接近。
意味著,這可能是比昂說的經驗故事,所以多歧義的原因,包括了那是很個人化的經驗,以及那些無法以一般語言來表達,唯有詩般的表達能接近那些經驗。這也曾出現在佛洛伊德的想法裡,認為另有Janet Sayers在《今日的比昂》專書裡,書寫了一章題為「比昂的轉化:藝術和精神分析」,架構了一個說比昂故事的方式,認為比昂對精神分析實務的眾多主要貢獻之一,是提出一個重要說法,認為精神分析師轉化(transformation)了個案混沌不可解的經驗,然後讓這些經驗成為可以理解和思想的型式。這是類似於藝術家將一些經驗,轉化成視覺型式的藝術作品。Janet Sayers認為法國重要的精神分析家Julia Kristeva也受比昂這概念的影響,進一步深化發展出她自己的精神分析概念。
新類型個案的新故事
克萊因的幾位高徒裡,例如,比昂、Hanna Segal、 H. Rosenfeld等大將,尤其是比昂,展現了這種不屈的傾向,站在克萊因的基礎上,述說自身的經驗,並將這些經驗轉化成精神分析的知識。其實,也是站在佛洛伊德的基礎上,雖然這要看當事者有多少的自覺,或者意願從佛洛伊德開始說他們想說的故事,或者只從克萊因說起自己的家族史。
比昂說人類心智故事的方式也很特別。他引介了不少新詞語,例如K, O, α,β等符號,意圖很科學化地建構出,如同數學方程式般的精準過程。這也顯示在他畫出了特有的「網格圖(the Grid)」,來描繪精神分析的過程裡,心智的細緻變化,如同有個路程座標,讓精神分析師可以想像,個案的心智世界是在什麼地方。
這些新引進的詞語,當然反映著他不滿足,也不滿意於當時佛洛伊德和克萊因等建構出來的精神分析術語。但是引介任何新的術語,到底是帶來新的了解?或者帶來了災難?讓了解變得更困難?一如,一言可興邦,也一言可喪邦。這是精神分析師的謹慎之處,一如任何藥物的給與,總需要注意副作用的出現。
精神分析做為一種治療或分析的方式,引用某些說詞介入個案的故事,當然得注意這些副作用,不能無視這些副作用。比昂由於著作量豐富,加上引介了不少新的詞語,每個詞語都創造了新視野,或者引導我們從不同角度,重新看曾看過的內容,這讓他和他的論點成為新的焦點。
相較於佛洛伊德從「精神官能症(neuroses)」個案,雖然依現代的解讀,他所留下來的文獻裡,佛洛伊德忽略了這些精神官能症個案的其它面向。例如,那些個案的邊緣型人格(borderline personality)特質,在個案朵拉(Dora)和佛洛伊德所書寫的其它有名的案例故事。克萊因以嬰孩為對象的觀察和想像,有了一些新概念,讓後續者能夠嘗試對新類型個案進行分析。
移情的「精神病(psychoses)」個案,卻成為比昂等人進行精神分析的對象。雖然佛洛伊德(1911)曾運用一本別人的自傳,分析了精神病的內在世界,那是被診斷有精神病的德國法官D. P. Schreber替自己辯護的自傳。但是,比昂和同儕能夠在診療室分析精神病個案,讓他們有了再度說出不同故事的重要起點。
例如,佛洛伊德認為因為自戀,而無法對精神分析師有在佛洛伊德的故事版本裡,認為精神病個案是自戀的極緻,將原本外放的能量抽回自身,因此無法對客體對象有移情的能力。但是佛洛伊德對於精神病個案的描述,看來是片面地受限於當時退化嚴重,長期住院的精神病病患經驗。
新術語新路標的基礎
克萊因(1946)述說了一個驚人的新路標。
例如,「妄想--類分裂形勢(paranoid-schizoid position)」的心智故事,再加上她強調的投射型認同的概念,像是顯微鏡般被新引進來的工具語言,啟發了後續者的勇氣,再冒險探索精神病個案的心智世界。
比昂等精神分析師讓精神病個案躺上躺椅,相對於精神官能症個案,這的確是很大的冒險,就算在現在也仍然是很大的冒險,這不是歧視與否的問題,畢竟,個案是否能夠承受,是需要謹慎審視的,如同藥物的如何給與。當個案看見了極力保護,不外顯的心智世界時,是否帶來更大的危機?
因為比昂和同儕們很謹慎的冒險,比昂能夠再度說出了人類內心深處,不曾被說出的其它故事。為了說出新發現和新經驗,如前所述,比昂引介了其它新術語,想要將他發現和想像的故事,說得更仔細,更精緻,更有科學性,但又有詩意的想像空間。因為一定要嘗試說清楚這些名詞路標,後續者才有可能跟進冒險,看看能否有相同的視野?或者能夠看見不一樣的東西?這也是一個科學演進的過程。
這些情況在英國精神分析師Chris Mawson(2011)介紹比昂的書中,提到比昂是以未經過調整的古典精神分析技術,對精神病個案進行精神分析,因此擴展了當代關於投射的理論,並發展出新的概念做為工具。這些說法也是替比昂的歷史定位,開始尋找共識吧。
反移情的運用(the use of countertransference)」等。
雖然Chris Mawson也在同文裡提及,在1950年代晚期,有一群精神分析師,例如Hanna Segal, Herbert Rosenfelt和比昂,常一起和克萊因討論他們分析的精神病個案。因此,其實已經幾乎不可能區分,他們之中是誰對以下概念的發展,具有最大的真正貢獻。例如,當時正發展中的概念,「分裂(Splitting)」、「投射型認同(projective identification)」、「潛意識幻想(unconscious phantasy)」和「新術語的心智活動
還是得問,那是什麼世界呢?是誰在那裡?是自己嗎?或是有個叫做客體的別人在那裡?以及已經走到那裡呢?
每個問題都需要名詞當路標,每個路標都需要一些故事,讓後來者了解那些路標有它的某些意義,不然何必到一個只是路標,卻沒有故事和意義的地方呢?雖然故事被重讀後,可能又有新的意義。這就是人的故事有魅力的地方,被重複閱讀,有不同意義被自由地產生出來。
有了自由,有了一些基本故事和說法,也有了勇氣,就構成了精神分析的故事,能夠持續被說下去的重要基礎,也讓精神分析所說的故事,有了歷史基礎可以回顧和回味,也有自由產生新故事或新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