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咨询/精神分析的设置。而这样的设置,蕴含着深度的心理动力学意义。伦敦学习的经验,最让我感动的,是英国分析师们对设置的坚守,每次在英国精神分析学会的等候室内,总是看到分析师们几乎分秒不差的出来迎接病人,而无论病人是否有来,他们都会在治疗室内为病人工作,思考有关病人的总总,不仅如此,大家都尽可能做到一年之内不调时间,咨询当中保持分析空间的最大化。这真是一道亮丽的风景。也许,心理咨询/精神分析刚刚处于起步阶段的中国,最大的困难之一便是如何守住咨询的设置。设置的意义丰富多彩,只有坚守了才能让背后的动力呈现出来,例如,网络会面与伊底帕斯三角之间的联系;都有着分离焦虑的病人与分析师,无意识共谋给双方开绿灯随意调时间等等。治疗师Laurence Spurling结合个案,生动地呈现了设置的意义,虽然只是管中窥豹,也足以惊醒大家设置的意义,让大家把咨客想要打破设置的举动,看成是一种言说,他们的无意识想告诉我们一些什么。。。特别想把这部分内容分享给大家,于是就把它译成中文了。
每周固定的时间在某一固定地点会面,持续数年,谈论着无限亲密的生活,却无法在这之外有任何交往,这便是——杨方峰
(a)与咨客建立咨询约定
A女士,一位四十多岁的已婚女性,由她的全科医生转介到咨询机构。由于感到情绪低落、很痛苦,无法专心工作,她先前已服用过抗抑郁的药物。在与她的男咨询师进行初次会谈时,她谈到,自己与同事的关系中存在一些困难,并认为这是她工作难做的原因。有时候,她在工作中会无缘由地控制不住自己哭起来。同时,她也透露,三年前自己的母亲过世了,从那之后,一想起母亲死亡的事,她便很痛苦。她也曾因此请假不去工作,不过现在又恢复了,虽然还是感到很脆弱、不自信。
在初始访谈的过程中,咨询师为她的抑郁和工作困难提供了新的解释:对母亲死亡的悲伤反应,A女士也能接受这样的诠释。就咨询目的而言,A女士与咨询师达成了共识:帮助她更好地处理母亲死亡这一事件对她生活的影响。咨询师了也重申了咨询的保密原则。他说,能够为她提供每周一次的会谈,与此次谈话类似,每次50分钟,在这个机构里,大概会持续一年。每周一次的会谈是A女士所期待的,不过她觉得一年的时间太久了。她原来想的是,只来几次就够了,不过在初始访谈中,她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自己正在过可怕的、受约束的生活。因此,她同意了为期一年的时间宽架,同时补充说,一旦问题能够快些解决,她还是希望能够提早结束咨询。咨询师对此表示同意,他们固定了每周见面的时间。
这里我们可以看见,咨询约定是怎样达成的。通过初始访谈中的共同讨论,咨询的目的变得比较清晰,即帮助A女士对母亲的死亡进行哀伤。这给了工作一个明确的目标,一个广泛到涉及咨客生活众多面向的目标。包括A女士来时的抑郁问题,并把它放入一个有意义的框架中,即:咨客对母亲死亡事件进行哀伤。时间参数也在开始阶段被设定好,并达成共识。咨询师觉得没必要提及每周会使用同一治疗室这件事,因为咨客很快就会自己意识到。咨询师也觉得直接告诉咨客“咨询是什么”是没有意义的,因为咨客在初始访谈中就能经验到咨询的过程。对咨客而言,在她真实地体验到“咨询是什么”之前,任何关于咨询的抽象解释都是浪费时间。如果咨客直接问起关于咨询的一些问题,咨询师会给出以下回答:“在前几次评估会谈中,你会有机会看到咨询是什么样子的,并决定它适不适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