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祖承:写在精神分裂症命名一百周年时
文章摘要:
精神科领域开创了发展的新时代,把原来带有悲观、消极、绝望且无所作为的“早发性痴呆”改名为“精神分裂症”,给人们带来了新希望——精神分裂症是可治的。后者则是在中国大地上,把持续了几千年的封建王朝统治划上了终止符,踏上了共和时代的道路,也踉踉跄跄地跟上了世界政治领域变革新步伐。
正巧,这100周年也正是中国辛亥革命发生的纪念年。应该说,这两个纪念年没有关联,但都具有划时代的意义:前者在为此,撰文以志纪念“精神分裂症”命名100周年。
人们对精神分裂症这一疾病的认识,早已在文学名著改编的电影中见到。例如,在莎士比亚名著《哈姆雷特》中,哈姆雷特的情人奥菲莉亚的精神反常表现,活像典型的精神分裂症症状:她常独自漫无目的地在花园里游荡,不住哼哼山歌小调、自语不止,忽而发笑不止,忽而愤怒咆哮,一会儿轻歌曼舞,一会儿又挤眉弄眼。尽管她本人对此丝毫没有察觉,好像很悠然自得,但观众却忧心忡忡,无不为之伤心欲泪。在电影《简爱》里,男主人公罗切斯特的妻子安托内特患精神病后,整日整夜狂吵不已,只能约束于床,整个气氛极其紧张。此外,如电影《飞越疯人院》、《精神科医生》、《美丽的心灵》、《梦非梦》等,都有精神分裂症的影子。
1998年,我院舒伟洁、昂秋青两位研究生夫妇合写出版了一本书,名为《恍惚的世界》,精心挑选了200部与精神疾病有关的故事片电影,其中大部分是外国电影,国内均未公开放映过,都是从上海电影档案资料馆中寻觅到的。他们全部观看过这些电影,从文学及精神医学角度分析这些电影中表达的多种精神疾病特征,专门分析了有关表现精神分裂症的电影将近40部。如果我们能全部观看这些电影,对精神分裂症表现的了解就更容易人手。
可以说,凡是有人类的地方,就有精神分裂症。这个疾病从古到今,不分地区,不分民族,都会存在。
但有人会问:动物会患精神分裂症吗?这是一个非常棘手又令人感兴趣的问题。低等动物因为没有大脑,谈不上患精神疾病。而高等动物呢?尤其是灵长类动物,特别是类人猿(猩猩、黑猩猩、大猩猩、长臂猿、狒狒等)或许有患精神分裂症的可能。但怎么知道它们患有这类疾病?它们不会讲话,无法了解其思维联想障碍。但现代心理学研究认为,它们有思维过程,因此必然就会有思维障碍,但只能从行为上看出(如突发冲动、行为紊乱、刻板行为、木僵、违拗、兴奋、激惹等),至于是否有思维联想障碍,则不得而知。精神疾病动物模型均为小白鼠之类,与灵长类动物相距甚远。
动物实验可用于新型抗精神病药物的开发,但无法了解其妄想、幻觉内容的变化。对高等灵长类动物的类人猿来说,如果它们患有精神分裂症,是否也有妄想、幻觉?而人类患此病后,不仅出现妄想,其内容也各有不同,至今尚无法用生物学原理来复制。
人类的联想特点是先形成概念,概念与概念之间转换成推理,从而形成新思维,这就是创造。高等灵长类动物有吗?如此一来,又扯出一个世界性难题:人的意识是如何演变的?如何起源的?为什么要存在?这绝对不是通过当前的动物实验可以解决的问题。
有几个感兴趣的问题,地球上某些地区精神分裂症患病率在30%以上,为什么有如此大的差别?也许与流调标准不同有关,但这真是误会了。患了精神分裂症的人,某些疾病是不是就不会患?如风湿病、肿瘤等。的确存在这些现象,是否与基因有关,还是个迷。而癫痫患者,则不易患精神分裂症(起码发病频率降低了)。可能是癫痫的放电抽搐治好了精神分裂症,这二者有相克的特点,是这样吗?
为什么精神分裂症患者多数是正在读高中或大学的16~24岁青年。一旦患病,给家庭带来巨大痛苦。按照年发病率0.02%计算,上海地区每年就有5000名新增精神分裂症患者,相应就有5000个家庭面临痛苦的深渊,再加上多年累计的患者数,这是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2 E.Bleuler其人其事
E.Bleuler(Eugen.Bleuler,我国大百科全书标准译名为布洛伊勒,1857—1939年),出生于瑞士,1881年开始在伯尼尔大学学医,1886—1896年担任雷诺州(Rheinau)州立精神病院院长。在雷诺医院工作期间,他还尚未成家,在医院里和精神病患者共同生活,一起交流,仔细观察他们的各种表现,并作了大量记录,这些资料后来成为他著作中的基础材料。1898~1927年他又在苏黎世大学精神科任主任,并兼任苏黎世大学近郊Zollikon处的Burgholzli医院院长。这所医院的前几任院长,也是非常著名的精神科专家,其中就有推动精神医学使之成为自然科学的大家W.Griesinger(1817—1868年)。
E.Bleuler早期主要从事神经病学研究。1896年,他发表专著《后天犯罪者》,较系统地研究犯罪生物学。从1904年开始,他对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理论产生兴趣,并成为在维也纳心理学家中较早支持弗洛伊德学说的人之一。但以后,他对弗洛伊德把性动机作为人的一切行为的根本因素而排除其他的驱动力之观点产生疑问,认为这种理论无法解释宗教虔诚和美学欣赏,而且所有神经症患者的起病也并不一定与性的压抑有关。到了后期,因在学术观点上的分歧,他与弗洛伊德的关系破裂,但仍一直肯定精神分析的价值,并在学术研究中继续支持精神分析在心理学上的应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