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音乐,最后扩展到更广泛的文化领域( R. Brown , 1994) 。法国哲学家,如雅克·德里达(Jacq ues Derrida) 和米歇尔·福柯(Michel Foucault) 是这一体系的主要推动者。德里达(1992,1997) 认为,语言不能给予我们对任何事物"包括世界"的真实表达。现实仅仅存在于文本(语言)里,但文本又是不稳定的,并自相矛盾的。哲学也一样,是由文字构成的。它不指涉心理表征,也不关乎逻辑或证据,而是一些文字。德里达坚持认为,在世界中寻找参照和支点的哲学已经失去了意义,因为唯一的现实世界是虚构的。现实是以字词的特殊形式所确立的任何事物;这对每一位读者来说都是不同的,因此,现实是变化的。通过几位不同读者的解释,故事展现的是这些解释者的产品,而非作者的本意。意义产生于不断变化的当前及其语境的发展。因为不存在终极的意义,现实的唯一迹象便是故事的似乎合理性,或是它在特殊的时间里对特殊文化的重要性。然而,矛盾的是,德里达坚持认为他自己的文本决定了他所能理解的意义。
"后现代主义"( postmodernism ,有时也被称作po-mo 或pomo) 这一术语首次出现在20世纪60 年代的文学评论中,后来扩展到建筑、舞蹈、戏剧、绘画、德里达也发展了他所谓的"解构论" (deconstructionism) 。这一术语结合了"建构"(construction) 和"破坏"( destruction) 的含义,意思是破旧立新。它是一个摧毁文本的过程,从而证明它的一致性来自于使用语言的特殊形式,来自于文化模式,例如歧视妇女和有色人种,偏袒白人男性。因而,解构关注的是曾被忽略的并不易觉察的东西。这一过程导致文本的毁灭或瓦解。如果应用于科学著作中,它就可以被用于表明历史和社会的影响,这些影响产生了一种科学建构,并证明了客观性是不存在的。在里克特(Richter.1992) 看来,这一方法的目标是,更多地指向破坏而非建设。
福柯(1980) 同样怀疑语言能承载任何真理。他辩解道,语言决定我们所思考的东西;因此,思想不能反映世界。语言从文化的力量源泉中获得它的形式,通过这种形式,语言构建了我们的生活。第三位法国哲学家让弗朗考伊斯·利奥塔(Jean-Francois Lyotard) 认为,科学语言是一种游戏,在游戏中,最充分的参与者有最大的获胜机率,据此,他把这一体系引入物质科学中。也就是说,根据他的观点,科学变成一种统治手段。与利奥塔一样,福柯也提到了这些权力的影响,特别是政治和政府的影响。这些权力影响着科学决策和阐释,因此,导致科学缺少中立性。科学的主张为那些有权力的人获得了合法性,并为他们的个人和社会利益服务,因为,科学是权力滋养的产物。与这一立场一致,科学仅是权力的工具,没有合法性,不存在真理断言,后现代主义承认科学不能建立其自身的合法性,而只能是伞种实用的手段。
最近的文学理论( Eagleton. 1983; Fish,1980) 也对后现代主义和社会建构主义的发展产生了影响。传统认为作品包含着作者的信息或表达,与这种长期形成的传统相反。“新批判主义”( new criticism) 坚持认为,作者无权表达他或她想要表达的东西。相反,意义对于读者是重要的,读者创造文本的意义,每个读者在每次阅读时都重构( reconstruct)文本。因此,文本没有单一而永久的意义。
在解构论和文学理论主要在讨论文学文本时,德里达和福柯则用后现代主义向关于客观知识的哲学和科学主张发起了挑战。哲学家罗蒂(Rorty,1979) 也追随了这一思想、路线,他是提出哲学(我们可以补充为,还有许多心理学)假设对世界的心理表征或心理过程使知识成为可能的另一位哲学家。他称这一观点为“心灵之镜”,即心灵反映外部世界。他说,整个西方关于知识的假设都以此为隐喻。作为对立面,他坚持认为,我们可以证明,认识仅仅是一个涉及语言的社会过程,而不是认识主体与现实之间的关系。“当我们理解信念的社会证明时,我们也就理解了知识,因此没必要把它看作表征的准确性”(p.170) 。他坚持认为,哲学试图证明客观性与合理性是对世界的精确表征,是一种自我蒙蔽的表现;因为这种推测的客观性和合理性只不过是由当下的话语或对话所构成。而这些话语只有在社会语境中才具有意义。心灵之镜也造成了把心理事件作为知识来源的哲学研究与把物理事件作为知识来源的科学研究的可能分离。哲学主张表征,科学主张考察表征所代表的客体。后现代主义避开在任何语言系统之外对客观性或现实性的传统研究,转向社会话语,即对语言系统的研究,在语言系统中,我们达成对世界的局部一致。
既然逻辑和证据已不再是知识的基础,交流就自由地取代了西方文化的支柱。交流是民主的,因为所有的人都能够交流他们的观点和信仰,同时通过别人的交流获取信息。知识也不再局限于那些运用逻辑和证据的精英。后现代主义者抛弃了精英们的专门知识和权威,认为自己就是专家和权威。因为知识不属于特殊群体或个人,任何人都可以是任何一门学科的老师,也可以把这门学科教给其他的任何一个人。没有人是普遍知识或真理的老师,因为它们根本就不存在。而且由于没有终极真理,所以不发生争论是可能的:在-个特殊的社会语境或“对话团体”中,每个个体都有他或她自己的真理。然而后现代从事“信任游戏”( believinggame),在这个游戏里,在决定接受多少他或她的主张之前,要先推测说话者的真诚度。
后现代主义不仅挑战了这一假设,即现实可以脱离其语言描述而被认识,还挑战了另一假设,即个体认识者或主观自我脱离话语团体。认识者与被认识者相结合。它坚持认为,自我是社会的建构,其经验与社会相互作用不可分。事实上,人有多重自我,每一种自我都以自己的方式来应对特定的社会条件。因为世界和自我都是社会建构,所以人生就是游戏。游戏取代了可知的真实的世界概念。一个人可以与自己的感受共舞。后现代主义者的生活就是以这样的方式接受那些出现在他们的社会语境中的事物,甚至使它们充满生机,同时又认识到它们不是什么。一些拥护者甚至提出,后现代主义能够提供解决社会问题的途径。然而,相反的是,后现代主义否认人类发展的观点。对这种不协调的解决方法构成了一种语词模式,它们仅作为局部的社会交互作用的一部分而具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