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我九月份傳給秀惠的檔案,剛剛跟她說這是 raw data,我今天要講的,祇是其中部份而己,以溯源為主,比較研究的部分今天 touch不到,但是資料都已經在那裡了。
首先,這叫「朔風動秋草,邊馬有歸心」,西晉王讚的雜詩。這是八月份弄出來的題目,那這是當時的心情。這個邊,是象山荊門,陸象山過世前的一年半,在現在湖北的荊門市,他戌守荊門的時候,死在任內;這個歸,是回到三十年前,大概是這樣子。
今天的題網是這樣子,連個體綱還不完整,Kindred spirits還缺,part four應該是 Winnicott, part five應該是 BowIby,這邊應該有五個 parts。
剛才我們聽到 Dr. Koichi講的是 Complexity。是把 Complexity加上關係學派,互為主體理論,混在一起講了,那個部分我覺得很有趣,但是我還不大確定要怎麼去理解,怎麼去做,但這是新的發展中,現在很 cutting-edge的地方。
這整個Kindred Spirits 比較研究的部分,我今天沒有辦法交代;Tracing Back: Ferenczi,和 Further Dialogue: Relational Psychoanalysis 也沒有辦法交代。
我今天祇能溯源,回到 Kohut。然後我期待能夠有一點時間,大概有個十分鐘左右,我可以跟大家 share我的狀態,而我的狀態大概就是,摸索了三十年。
那 Narcissism的部分,這題很重要,這題不在各位的講義,顯然九月份的時候還沒有出來,所以我當時沒有傳給秀惠,這邊是有新的 data的。
這整個就是我八月份在弄的事情,延續到九月、十月,一直在 modify。 我們正式入題, Kohut是1913到1981,六十八歲,六十八歲對於搞精神分析的人來講是短壽,不是長壽是矩壽,但基本上是四個字「不枉一生」,不枉一生,這個人不枉一生。
我們看下來,這是 Kohut生前的作品,這是過世後的作品,這是他的學生們一起合寫的 case book。這是自體心理學前的 Kohut,他在芝加哥精神分析學院上課的 hand out,還有一些其他的文獻,先不多提,今天不多說。
但有一本書須要特別提一下,是 1989的 Douglas Detrick 編的這本書【Self Psychology: Comparisons and Contrasts】,這本書是到目前為止,少數做比較研究的番,除此多為散篇的文章。比較研究到目前為止,文獻上有不足之處,海透露出來的訊息是,對話其實很困難。
1978年The Search for the Self卷一出版,到了 2011年 Karnac把它再版,隔了三十三年。等一下我們會提到 Bollas對自體心理學的批評,他用了一個字「parochial」,就是一個不是有宏觀視野的,是一個侷限的、甚至是鄉下的。但是這本書是隔了三十三年才再版的!所以我今天來之前心裡想,如果我要說一點感慨的話,我會說一件事情,我會說他過世到現在已經三十多年了,自體作為一個概念,自體心理學作為一個理論,這個理論是很 simple and elegant的,但是到目前為止,我覺得對自體、自體客體、自體心理學的 appreciation,沒有發生。那我進樣講的時候,很可能其他學派的人會說,你這樣講也未免是太自我中心了吧,你以為你是誰?對, Who do you think you are?你到底認為你是誰啊?你怎麼會認為你講的是如此重要的事情?
但是,有一件他做到的事情,他把自體這個字放回來我們整個要去探究的對象的中心的現象的這件事情,怎麼會這件事情被忽略至此?
Paul Ornstein在 1978年編The Search For The Self卷一的時候,序言是這樣講的,他說為什麼 Kohut 在他在芝加哥精神分析分析學院當學生的時候,那應該是六〇年代,為什麼 Kohut當時講的,跟現在寫的,如此不同?為什麼他在當學生的時候,一點都察覺不出來 Kohut當時在想這些事情?
Ornstein是畢業後,再從辛辛那提問到芝加哥,找 Kohut做督導的。他說怎麼會那時 Kohut講的,跟他在當學生的時候學到的不一樣,會不會有一些 precursor,有一些他當時正在臨釀的想法,我們都沒有看出來,沒有讀出來?所以造四卷論文集,是把 Kohut寫過的文章,依時序chronologically列來,看看這中間有沒有一個過程在。Ornstein希望能夠發現這個過程。
他在很長的序言中,把 Kohut的發展分成四個 period。
第一個 period (1950-1959) ,這時方法(method)出來了。這個方法出來搞的是1959這篇文章,「Introspection, Empathy, and Psychoanalysis」,那是探討我們怎麼去做觀察,跟理論之間的關係,而這偕怎麼去做觀察就是同理 (empathy),就是設身處地的內省(vicariousintrospection),所以這個是方法學出來了。
講到這裡,我會有很大的感慨,因為這是1959年發表的文章,這篇文章做presentation是1957年,1957年,Kohut是1913年出生,所以那時是四十四歲。我覺得我們每個人,四十前後,方法學才出得來,這點學人文的人發生的比較晚。因為搞自然科學的人二十初頭,他的方法學就已經確定了,否則他沒辦法做任何事情。人文學者,他的方法學要出來的這件事情,我不覺得會造麼容易,他需要一個過程,我覺得四十多歲是恰當的。所以我們每個人其實要回答自己一倡問題,我們自己的方法學是什麼? Kohut 做了這個回答,這是第一步!有這步之後才有後面。
第二個period(1960-1965),我覺得這是一個醞釀的階段,其間有所謂的The second nodal point和 The third nodal point的幾篇文章,從今天觀點來看,像是一個體釀的過程中間的作品。
真正重要的,是第三個period(1966-1977)。這就是The Analysis of the Self跟The Restoration of the Self出版的時候。這時自體心理學已經完成了。
其間,第四個 nodal point是 66年這篇文章「Forms and Transformations of Narcissism 」, 68年這篇 NPD的 treatment outline,71年的Analysis這本書,72年的「Narcissism and Narcissistic Rage」這四篇文章是第四個 nodal point。而第五個 nodal point是 The Restoration of the Self 。
那剛才 Dr. Koichi引述的那篇文章是1975年的,差不多在Narcissistic Rage跟Restoration之間的一篇文章。
第四個 period (1978-1981) ,這時其實是consolidation,這時Kohut要講的事情,我覺得已經講完了,但是他需要再做 elaboration,把它再延伸,把它重新再講,把它不厭其煩的講得更周延。第六個 nodal point 就是Kohut過世後出版的 How dose analysis cure ? Ornstein在90年,The Search For The Self卷三的序言這樣講,他說 Kohut在78年到81年,過世前的三年, Kohut會打電話給他的學生,這種電話有時候是不方便的時間,三更半夜的,或者是一個很急的狀況的電話,所以他的學生其實是被老師用的,甚至有沒有被老師 abuse都很難講。因此後來有人會批評 Kohut本身是非常自戀的。
但是回過頭,有太多點點滴滴,你會讀到這個被宜稱是一個自戀的老師的這個人,他的很小的細心的動作。比如說,Stolorow在Kohut過世前的那個夏天,一起和Kohut在Carmel Valley照的相片,Kohut過世後幾天,Kohlut的太太把相片寄給Stolorow,上面寫了幾句 Kohut告別的話,這是Stolorow回到紐約時收到的相片。
比如說, Kohut在 Berkeley的最後一場演講,他進場的時候其實是快沒命了,他是把氧氣筒拿下來還是帶著氧氣筒進去?我覺得是應該是推著氧氣筒進去吧,這個人是已經喘到,腹水脹到不行了,罹患淋巴癌已經到四天後就要過世的一個人,還在那還講了三十分鐘,即席的演講,沒有預先寫好的稿子,沒有 power point,什麼都沒有,就一張紙,簡簡單單的一張紙,記了幾值大綱,就這樣子即席的講,你若看過那個錄影帶,你會知道他當時整值人全部的力氣,是花在講那三十分鐘。
那他進場的時候 Paul Ornstein和其他他的那些好學生們,站在旁邊歡迎他進來的時候, 他沒有辦法跟他們打招呼。造件事情到了幾天後,他回到芝加哥的時候, Kohut的太太傳達一個訊息說:「很抱歉,那天他沒有辦法,他不是沒有看到他們,但是他必須把所有力氣,全部集中在最後的那場演講上。」
所以,這種電話,如果是很好的關係,是不分彼此的,真的是沒有什麼好計較。 Ornstein說,電話裡,Kohut說「我還有idea,我還能想事情,那如果我還有idea,還能想事情的話,這個肉體廢軀,就還值得再撐下去」,這是當時Ornstein接到的電話。 Kohut在 1971年完成的是 Self Psychology in the narrower sense,就是你在跟古典理論做折中,你用古典理論的語言講自體心理學的版本。 1977年的時候完成的是 Self Psychology in the broader sense,這時自體已變成一個我們關注的重心,關注的最關鏈的現象,就是人作為一個人的現象的狀態是什麼。所以到 in the broader sense的時候,古典理論會被jettison,會被拋棄。我們現在早就已經過了broader了,但其實 narrower vs. broader,我們心裡頭可能還在把這兩個對話也不一定,很難講。
我們看下來, Ornstein在91年Search for the Self卷四的序言說,為什麼 1978到 1991年,為什麼隔了這麼多年才出版,是因為他當時有一個不可抑制的欲望,想要替 Kohut做 review,替自體心理學做review。但這件事顯然很難,這個 review他後來並沒有做到,這是蠻可惜的。因為 Paul Ornstein跟Ernest Wolf都是很 loyal的學生,是對老師很忠誠的,如果他們做 review,其實會有一種很醇厚的,像是一杯老酒,放得很瞬厚的,這樣的醇摩會透露出一種本質的東西,那個本質的東西,不是急著要做批評或是延伸的人可以做得到的。 Wolf後來寫了本書,但 Ornstein沒有整本書的論述,這對我來說是一個遺憾。 Ornstein在2011年Karnac再版的時候說,同理跟自體客體基本上還沒有得到精神分析主流的重視。
1980年 Kohut跟 Strozier說,那年夏天, 1965年的夏天,在 Carmel Valley ,舊金山下來一點,San Jose附近,那年夏天,他之後廿年所寫的,在那個夏天就已經寫完了,他講的就是 66年這篇文章,「Forms and Transformations of Narcissism」所以這篇文章是關鏈的文章。
我們讀書讀文獻的人,尤其人文學的文獻,要有眼力,要能讀得到有些事情在某一個時間點,在某一篇文章,其實後面的鋪陳的源頭在那篇文章已經出來了,它的種子,它的一個形狀,它的芽已經萌發出來了。要能讀出這樣的東西,因為重要的文章可能就是一本書,可能就是一個人一輩子在講的事情,這就是一個例子,對自體心理學來講,是在這篇文章誕生的。
這篇文章中,是第一次提到 primary narcissism受到挫折以致於分化的時候,好像一條河流,在河中問被擋到的時候,河往兩邊分出去了,分出去的一都分就是 narcissistic self,就是後來講的 grandiose(雄心),另一個就是 IPI (idealized parent imago),就是後來講的 idealizing。所以 mirroring跟 idealizing在這時其實巳經出來了,這時是 1966年。
自戀的轉型,一個人一生會有一些遭遇,自戀會有些轉型,這種轉型我們必須假設,會發生這些轉型的起因都是因為挫折,如果沒有挫折他不需要轉型,發生挫折你還有所堅持,這就是轉型。轉型包括 creativity, creativiy可跟自戀有莫大的關係,然後就是一個人能不能夠 overcome,somehow overcome這個自戀,以至於他還能夠頭一次真正的同理。因為你要為一值人設身處地,你要穿另一個人的鞋子走一英哩路,這不是自戀的人做得到的吧?那包括他對自己的有限要能夠contemplate,就是要能夠去安靜的想這件事情,甚至能夠微笑地去想這件事情,甚至不曉得有沒有可能還能夠居然有點像智慧的東西出來,這叫做自戀的轉型,這是理想的狀況。
68年 NPD的 treatment outline這篇文章,顯著前面 66年那篇講下來,因為母親的照顱,甚至不只是母親的照顧,不可避免的一定會有缺憾,整個脫離母體後的世界, psychologically要成長,要能夠誕生,其實處處荊棘,都有挫折發生甚至傷害的機會,所以孩子要把原來的那個 original experience of perfection,把它像剛剛講的,把它兵分兩路。
好,那現在問題也在哪裡?
如果能夠在恰當的、比較理想的一個成長的條件,這個grandiosity或 exhibitionism會還漸被馴服( gradually tamed),它如果能夠逐漸被馴服,就表示它有可能被整合(integrated)進去人格的構造,如果它不是逐漸的被馴服,它是太快的把它馴服,或者是traumatically tamed,一棒把它打昏了,它都沒有辦法被整合進去。
換句話說,和緩的過程,是成長的理想的狀況。
這種情況下,如果能夠逐漸的被馴服,它就能夠整合進去他的裡面,那 grandiosity就會變成 ambition,就會變成一個給自己帶來快樂、活力,給自己帶來自尊自信的那個東西,如果能夠整合進去的話。
那idealize這邊,如果能夠整合進去的時候,我們就能夠有一個方向感,有一個方向出來,有一個能夠sustain,有一個能夠幫忙自己sustain的那個東西出來。
這是理想的狀況。
那如果這個過程中問不是這樣子理想發生的話,就有可能造成trauma,造成trauma的話,剛剛講的那個原始的狀態就會 retained in its unaltered form,它保留在它原來的那個沒有改變的狀態,如果是保留在這個狀態的時候,它要的就是 archaic,它的需求就會是一個原始的需求,因為它是一個 unaltered,它沒有那個轉化發生,它錯過了那個發生的機會。
你錯過了發生的機會,但是你已經長大了,而你裡面有一個東西,它其實並沒有長大。
那idealize這邊,如果retained in its unaltered form,就沒有辦法轉化成一個我們怎麼去調節自己的一個機制,還是原始的狀態,有點像tansitional object。Kohut這邊用這個 Winnicott的詞,這是in Kohut's words,Kohut原來的文字是這樣寫的。所以這個情況下,這個idealize會有點像transitional object,我們需要這樣的東西,才能維持 homeostasis(自我平衡)。
好,我們再看下來。
自戀的移情 (narcissistic transference)如果能夠相對穩定的話,這是能夠做治療的前提。這時,兩個移情的型態已經出來了,一個叫做idealizin,一個叫mirroring。不要忘記這是1968年,1968年的文章。
Mirror Transference有三個型態,有可能是 merger,有可能是 alter-ego,或 twinship,所以alter-ego這個詞其實在 1968年也出來了,也有可能就是 mirror transference perse,就是很單純的,母親的喜悅的眼神。所以這些概念在1968年其實都已經出來了,是不是?
然後,這邊Kohut突然蹦出一句話,他說我還無法討論克萊茵及其學派,雖然他們講的精神病態,跟我現在講的是類似的範圍。
我為什麼要引述這樣的話?因為後來 Kohut一直被批評說他沒有acknowledge前面的作者,沒有把credit給前面的作者,所以我要引注他的話,來說明他其實有試著這樣做,他並不是沒有進樣做。「」我們再看下來, 1972年追篇是在講 Narcissistic Rage,一開始就講到一個德國小說家, Heinrich von Kleist ( 1777-1811 ) ,提到他的essay「On the Puppet Theater」,和他的小說「 Michael Kohlhaas」。 Kohut說 von Kleist的作品是陪伴他長大的,是這麼多年來,這應該是以德文當母語的人的古典文學。 von Kleist的作品是對他是有影響的,對他要現在要講 Narcissistic Rage的這件事是有影響的。 Michael Kolhhaas這篇作品是1808年,這個故事發生在1532年到1540年,當時的德國還沒有成為一個獨立的國家,當時的德國的一個江洋大盜。他當時蒙受了一些不平的冤屈,然後就變成江洋大盜。
我後來看到這段話,非常詫異,這是在講卡夫卡,卡夫卡一輩子只參加過兩次作品朗讀會,其中一篇作品,就是就是 Michael Kohlhaas。卡夫卡的描述是,他沒有辦法在想到這個作品的時候,不落淚跟振奮。所以這個作品有一種,很強的讓人感動的力道在。Kohut在講 Narcissistic Rage,一開始就提到這個作品,這個作品去年在德國重新拍成了電影。
Kohut說這幾年來,我一直在探討自體,自體如何能夠凝聚在一起,跟探討它如何凝聚不住了,以至於崩解( fragmentation) 了。這篇文章,順著遠樣的思維,探討自戀跟攻擊性之間的關係, Narcissistic Rage這件事情。但他說,他在這篇文章中沒有辦法做到,怎麼去用這個概念,來看人在歷史中的行為,這件事情他很希望將來能夠做。所以Kohut的命格上,本質上是歷史學家,他的兒子Thomas Kohut就是歷史學家。 Narcissistic Rage,我覺得學人文的,尤其是歷史學家,應該要知道這個概念。
The Restoration of the Self是 1977年出版,從這本書開始, Kohut跟古典理論就 makes his break,有一個分出來的力道,把自體跟自體的諸多現象放在整個中間的地方,人的現象放在中間的地方。
Allen Siegel說,為什麼 Kohut會當時跟古典理論發生這值 break,他覺得是因為1971年他被診斷出淋巴癌,他知道時間不夠了,還有就是1971年Analysis的出版之後,他被批評得很厲害,所以他在 1977年才做這個 break。
我這句話是昨天晚上打下來的,我剛剛一開始說,我說這個人是不枉一生,就是要講這種break是怎麼發生的。
因為 Kohut本來在圈內是Mr. Psychoanalysis,這個人做過IPA vice-president做過一屆吧,APA的 president,做過兩屆之類的,這個人其實儼然是要準備接IPA的會長的,他跟Anna Freud的關係,他跟 Kurt Eissler的關係,他跟古典理論,尤其是 ego psychology 的關係,其實是密到不能再密了。那怎麼會這樣的一個人,他放棄了Mr. Psychoanalysis,然後他被迫要去對他自己真實,說他真正在想的事情,但是說了你對自己真實的話,你的代價就是你不會在主流中間,保留原來的位子了。
這個 force是一個 force of destiny ,是一個命運的力道,這件事情,我覺得是Kohut這輩子做得最漂亮的事情。
所以,我現在其實可以講結論了。
我們今天在講自體心理學,是第十三年在講,也許其他學派的作者我們也可以這樣講,這我沒有否認,但我覺得這個人跟他的理論,他的生命跟他的理論是一致的,這件事情我覺得是他很大的一個成就。就是說,他講的理論其實是在講他自己的一生,過程中有一種悲劇性,他後面在講 tragic man,像他這樣講這些事情的時候,不是tragic是什麼?
對,所以這中間有一個讓人很感慨的地方,所以不是只有得淋巴癌這一點,不是只有因為他被批評,他才做這個 break,那個 break有個力道在裡面,如果他對他自己不真實不誠實,他會知道的,而如果他真的沒有在過世前的那十年寫下那些東西,對他己真實的寫下那些東西的話,我說,如果我們知道的話,我們應該要感到這是更大的遺憾。
Allen Siegel說, The Restoration of the Self之前的作品,其實是跟古典理論交錯的,藉著古典理論來講自體。而在這個地方, 1977年的時候,自體客體( self-object)這個詞出來了,但是這個時候hyphen【連字符】還在,1977年hyphen還在,顯然連個hyphen是1977年之後才拿掉。所以自戀的移情( narcissistic transference)就變成自體客體的移情( self-object transference)了,換句話說,這邊,我們必須這樣子來讀,他講的其實已經超過了自戀( beyond narcissism )。雖然他是從自戀開始講起沒有錯,但是這時他已經是超過了自戀。
好,那這邊有一個有趣的問題臨出來了,我們看到這裡,應該要想這值問題。
為什麼一個人在講自體心理學,他的入手的現象是自戀?為什麼不是精神官能症?為什麼不是邊緣性違常?為什麼不是性變態?為什麼不是犯罪?為什麼不是藥物濫用?為什麼是由戀?
可見自戀跟自體的倖存 (survival of the self)有關。
他入手的地方,必須從自戀進去,恐怕不得不爾,因為自戀是一個人的皮膚,心理的皮膚( psychological skin)。
自戀的移情到自體客體的移情,也表達著一個更清楚界定的自體心理學,這時候其實是變成有兩個自體心理學,就是先前講的 in a narrower sense跟 in a broader sense同時並存,這時是 1977年。
Kohut的書寫策略,很有趣。他的文章段落很清楚,大概三四個段落,中間會有大量的 clinical vignette,empathic data-gathering 跟他的想法來自對照,在連個反覆中 (iteration),他的想法出來了(註:這豈不正符合詮釋學的精神?),有一個 experience-near跟 experience-distant混在一起的情形。這樣的書寫策略,我覺得基本上還不錯,其實克萊茵學派的書寫策略也類此,他們的 experience-near的 data,也會非常的漂亮。顯然好的分析師的作品,本質上都蠻趨近於經驗,趨近於治療室裡的經驗。
他說,我們必須學著去輪流想,或者同時想這兩個角度,就是in a narrower sense跟 in a broader sense。
In a narrower sense會把自體當成 content of the mental apparatus,當成 ego function的一部分,但如果是 in a broader sense,自體的現象和經驗會被拉起來,變成 center of psychological universe,一個人心理世界的中心,這兩倍角度大不一樣。
你相信它只是結構假設的一部分,還是你相信它是心理世界的中心?
我之前是拿衣服的領子作比方,要把衣服掛起來,你要找得到領子,自體就是衣服的領子,否則你再怎麼掛,就覺得好像沒有掛對。所以把自體放回去,有它的一個中心位子在的這件事情,是他當時做到的。他會把自體放在關注的中心,然後著它的源頭、生成、發展、構造,在健康的時候跟不健康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