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图示与上面的图示是完全一样的结构(三叶结),只是少了许多迂回的外延的线路。这能更好表示妄想建构后的状态:在大法官住院期间的妄想的建构中,上帝透过光线穿刺他的神经,与他交配,并且传递各种思想,为的是把他变成女人的身体之后一起繁衍新的高级人种。这因此,被他认为是邪恶的下等上帝,和真正崇高的上等上帝是不同的,但是后一个上帝作为真正的造物主把自己抛弃了,才会被下等上帝所蹂蹑,这种分裂因而是和Flechsig这个好医生以及他体内的魔鬼是对等的,这种分裂是好坏客体的分裂,然而,不能忘记这是透过性欲和繁衍开展的。
之所以是光线,是因为这个医院名字是太阳石,因而是魔鬼Flechsig命令医生给自己捆绑,紧闭+强制用药疗法的时候构成的妄想:在捆绑的完全紧闭状态,幻觉等思想的插入,被解释为魔鬼透过该医院太阳石的光线和下等上帝一起迫害自己。有时候则是某种鸟叫来传达。我们把这整个元素放置到这个三叶结中,即下图:
借此,我们完成了博罗米结瓦解到三叶结作为系统妄想的稳定的精神病人格结构的过渡,取代了早期的I图示,在这个基础上,我们也能更好理清神经症与精神病的更多复杂的症状之现象学,甚至对二者的梦境也可以进一步比较,这个工作是弗洛伊德未曾提及的议题。(论述见下)
这个稳定的结构,是Schreber构成的最后病程演变的结构。在法国精神病中Schreber是慢性幻觉精神病的典型例子,弗洛伊德称为妄想痴呆个案;我们可以想象,在更严重的精神分裂那里,系统妄想建构失败,精神分裂的主体会进一步瓦解:
这些不同变体与四种精神分裂(妄想型、青春型、单纯型、紧张型)甚至与妄想痴呆的关系,本文我们就不再多述了。这些是脱落的主体的各种变体,如神经症的症状迁延可能呈现恐惧症,疑病症,强迫症癔症各种亚型一样,是与其个人过往经历以及当前的各种生活际遇密切联系着的。我们不应透过精神病学的分类来构建主体的理论,恰恰是主体的理论基础上,能在各种个案中发现作为次级症状的精神病学的症状的现象学。这种颠转的思考不仅在神经症,在精神病都要秉持,正是这种视野,才能让精神分析家,透过不同个案当前症状及其移情关系,对精神病的妄想加以建构。
回到上面的个案,与神经症的典型差异,疑病症、幻觉与妄想背后并非俄狄浦斯情结支撑,其核心病理乃瓦解的双性性——拉康会称为脱落,即原初压抑的失败:Schreber被上帝变性,作为女人受孕。也因此,才可能有身体的不死性(已经死去一万年:因为自己在医院一周相当于天国的很多年,其实是他被禁锢觉得时间太慢而构成的妄想。)
透过原初压抑的失败,精神基本象征关系——俄狄浦斯原质的瓦解,精神病人会出现各种悖论:想想宇宙的创始人身份的妄想,和神经症妄想的区分:如中世纪的附魔神经症。对于前者时空都被超越,会生活在悖论中:一个创造一切的上帝如何需要每天吃饭——大他者本身瓦解的标志;在附魔神经症中,附魔涉及到大他者的欲望,虽然诡异:附魔来对抗父亲比如,但并不会出现悖论。因此Minkovski才把逻辑悖论作为精神分裂的核心标志。
我们下面说一说精神病主体的梦境问题。毕竟精神病人做梦,也是因此,本文开头就强调弗洛伊德的梦=幻觉却并不等于精神病。然而,与神经症的梦境不同,精神病人的梦境也同样不具备俄狄浦斯情结,而充满妄想,因此,我们把精神病的人格的梦表述为下图:
上面左图中,这个红色的部分,正是醒着的时候主体(绿色的三界)混合的妄想和幻觉在梦里同样产生,然而,因为没有感知端的刺激,自我的力比多倒向无意识端,构成精神病的梦境。然而,与神经症梦醒后不同,前者醒来明确知道自己在梦里【无意识的博罗米结在进入意识的过程中,由于原初压抑,并非简单的莫比乌斯带翻转的过程,只有继发压抑以莫比乌斯带进行!】;精神病人经常因为梦境和现实无法区分【上面的右图,两个三叶结本身构成以有三个转折点的莫比乌斯带】,醒来还继续以幻觉支配,我们可以看到自我功能的瓦解(也是Bleuler的根本分裂意涵之一)。进而出现激越伤人杀人的情况。与神经症的梦境能更好理解神经症的无意识愿望和冲突一样,精神病人的梦境能够更好理解其妄想的建构以及实在的分裂。
最后,回到精神分析主体结构的诊断议题。我们不应把具有幻觉和妄想的癔症和强迫症作为精神病;也不应把以疑病症、强迫冲动等表现的精神病作为神经症。也同样意味着,在秉持俄狄浦斯构建的压抑是否成功的精神分析的主体理论上,不会出现所谓的边缘人格:即有些精神病有些神经症的人格。恰恰因为上述理由,只可能出现精神分析家暂时无法做出诊断的“边缘情况”,我们不能因为分析家的诊断困境而生造发明一些与理论完全不兼容的堂而皇之的疾病类型,这严重违反认识论的基本原则。这就好比最新的DSM把病人是否遵从医师服药作为一种疾病标志一样的荒诞。
扩展阅读:
本文在之前的文章基础上直接发展,有兴趣的读者可透过下文对未澄清的部分进行进一步研究:
1从梦屏概念谈梦境的上演以及精神分析的工作 http://www.jiandanxinli.com/posts/2211
2《无意识的再发现》的后20章中关于精神病的章节。https://read.douban.com/column/60843/
3精神病的发作问题:拉康视角:http://www.psychspace.com/psych/viewnews-12671.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