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 译
psychoanalysis.today
无意识的离奇亡魂概念化为“鬼”。那么,在分析并且意识到亡魂失去了怪异的无意识磁力之后,他们就会成为原型和过去的记忆,而不是强迫的、超自然的重复。我们要说的不是分析中的幽灵:我们要讨论的是莎士比亚运用鬼魂作为审美工具来增强其戏剧的心理动力所具有的深度。在莎士比亚戏剧的五个鬼魂中(哈姆雷特、裘力斯·凯撒,麦克白,理查三世,辛白林),哈姆雷特是最成熟的。羽翼丰满的成熟角色确实推动了剧情,而非仅仅只是一个稍纵即逝的超自然存在,注定令人震惊并随后消失。我想要指出的是,即使没有真实幽灵本身的呈现,我们也会在整个戏剧中感受到哈姆雷特父亲缺席的事实,正如乔伊斯在《艺术家画像》中所宣称的那样,“最高形式的呈现就是缺席”。我曾(Mahon 1998)提到过,哈姆雷特在他的第一次独白中犯了一个妙不可言的口误,在这个口误中,他想象他的父亲“才死了两个月”,然后立即纠正自己说“不,没那么多,还不到两个月”。(哈姆雷特第1幕,第2场:第138行)。莎士比亚在这个动作倒错(parapraxis)中邀请的哈姆雷特无意识心智,在推动(或者的确是阻碍)整个戏剧的心理活动中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在某种意义上,无意识的心智是所有压抑在底层心理世界中隐藏的幽灵。
根据Loewald的说法,分析的一个任务就是把幽灵变成原型。如果把过去挣扎。在第3幕第4场中,当鬼魂在哈姆雷特的直觉中最后一次出现时,事实上预见到的超自然降临的原因是:
可以说,幽灵的出场如同鬼使神差的动作倒错一样,提供了相同的功能。至于莎士比亚是否“相信”鬼魂,无疑,他运用了哈姆雷特父亲的再次出场描绘了悲剧英雄在动荡的戏剧舞台上心理冲突的哈姆雷特:“你可是来责备你迁延时日的儿子吗?”
这个鬼魂有两个目的,不但要提醒哈姆雷特:“不要忘了。我这次再来找你,无非是要磨砺你快要迟钝了的决心”。而且要求哈姆雷特帮助格特鲁德:
上前一步替她挡一下她与之战斗的灵魂吧!
自负的幻想兴风作浪于弱不禁风的身体,
你和她说说话吧,哈姆雷特。
在剧中的这一刻,鬼魂的造访所增加的戏剧冲突早已在第二幕的两个场景中开始了,在第二场一个场景的戏份之中,哈姆雷特已经被克劳狄斯的内疚反应说服了,那时,鬼魂在指控克劳狄斯杀害他之时没有撒谎。正如哈姆雷特对克劳狄斯惊呼的一样:“为鬼魂之言, 我可掷注千金。”正如他现在所深信的继父的罪恶,但是,当他去见召唤他的母亲之时,他并非是没有冲突。这是一个躁狂的哈姆雷特,朗诵的独白极其传神地捕获了他的矛盾心理:
干得出青天白日所不敢正视的
狠极的勾当了!慢点!先去找母亲!
我的心可不要迷失本性;不要让
尼禄的灵魂钻进我坚定的胸怀。
我尽管凶狠,可不要变成忤逆;
我对她,口要出利剑,手不用尖刀。
(第3幕,第2场:379~38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