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伦·霍妮 自我的挣扎
作者: 霍妮 / 67945次阅读 时间: 2011年4月12日
来源: 陈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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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K0o%_Q:x0第十章 病态的依赖性 心理学空间di ti3AN;bl
  追求“人格的统一”乃是心理症患者梦寐以求的;特别是自谦的类型,他们使自己屈服于某人,而与其兼并,以求得“人格完整”的感觉,并解决分裂性的内在冲突;于是舍弃自我以顺从他人变为他们行为的表征。 
8xL']7b#Rn1?(x0  解决自负系统的内在冲突的三种主要解决法中,“自谦”似乎是最不令人满意的一种,它除了具有每一种解决法的缺点外,还会导致那种比别人更不幸福的主观感觉。自谦型的真正痛苦可能并不比其他的心理症来得大,但他却会更常主观地觉得自己比别人还凄惨,因为痛苦为他担当了许多作用。 
ri3RS d3w1Nk(Nz0  此外,他对别人的期望与需求,也形成了对他们的巨大依赖性,而且,虽然各种强行的依赖性都是痛苦的,但这一种却特别地不幸,因为他与别人的关系不得不因此而被分离。不过,爱(仍旧就其广义而言)仍是唯一能给他生活予真实内容的东西。就*欲性的爱其特殊意义而言,“爱”在他的生活中扮演了相当特殊与颇具意义的角色,因此有关它的陈述应专章予以讨论为宜,虽然这样无可避免地会导向某些重复 ,但它也给了我们较好的机会,以更清楚地了解整个心理症构造的某些显著因素。
GxkW|cIK9wW0  乐欲性的爱诱发了此种类型,且被视为是一种至高无上的成就。爱必须是而且是通往天国之*,那儿毫无悲痛;不再寂寞;不再感到失落、罪恶与无用;不再为自己负责;不再与残酷的世人力争自感无望之物。于是爱似乎预示了保护、支持、情爱、鼓动、同情、谅解等意义;它让他觉得自己有价值,给予他生活上的意义,它是一种助援或补救。因此不足为奇的,他常会将人们分成有产的与无产的,并非就经济与社会地位而分,而是就有无结婚或具有与此相等关系之情况而分。 
%U#nD5@{5G[Fh$L1jn0  爱的意义基本上大大地寄寓于他所期望被爱的一切事物上,因为那些描写过依赖者之爱的精神医学作者已特别偏重这一方面了,所以他们仍称此为寄生的、依赖性的或口欲的,的确,这方面是较居引人注意的地位。但就典型自谦的人(具有明显自谦倾向的人)而言,对于爱的吸引力与被爱的吸引力是相等的。对他而言,爱意味着遗失,意谓着将自己浸渍于狂喜的情感中,与另一个人合并而成为同心同体,且在兼并者内找到他本身所没有的统一性。故对爱之渴求乃被深而有力的来源所滋养着:渴望让与,与渴望着统一性。如果我们不考虑这些来源,则我们将无法了解他情感所及的深度:追求统一性乃是存在人类中最强的激发力,尤其对于“内在分裂”的心理症患者更为重要。渴望将自己屈服(奉献)于某种比我们还伟大的事物上,似乎是大部分宗教形式中的主要元素。虽然自谦之“让与”(舍弃)是种对正常渴求之讽刺,但它也具有与后者相同的力量,它不只呈现于爱的渴求中,而且也出现于其他许多方面【参考卡伦·霍妮所著《我们时代的神经症人格》“受虐狂的问题”。在那书中,我认为“自灭”(Self extinction)的渴求,乃是我一直所指称的那种被虐待狂现象之基本解释原理。现在我认为此种渴求乃是起源于特殊的自谦构造之背景】。它是他癖性中的一个元素,极力要将自己遗失在各种情感之中;在“泪海”中,在对于大自然的狂喜情感中;在沉溺于罪恶感中;在淹没于极度兴奋(性高潮)的渴望中,或在睡眠时的微弱万象中;而且时常将自己遗失在自我终极的毁灭──即死亡的渴求中。 心理学空间g4D#@:V8F)AJ e3@W
  更深一层的透视:爱对他的吸引力,不只存在于他为求满足、和平与统一性的希望中,而且爱乃是他实现理想化自我的唯一途径。在爱中,他能发展成他理想自我所具的可爱特质;在被爱中,它可获得理想自我的最高证实。 心理学空间._1S0U3Jj*R#U5@0o3f
  因为受对他具有如此独特的价值,所以“可爱”在他用以决定自我评价之所有因素中便排行在第一位。我已提过,在这类型中,可爱特质之培养始于他早期对情爱的需要,它对于精神的安宁格外需要;它愈被包围,则夸张的行为愈被压抑住。可爱的特质是唯一被“受压制的自负”所笼罩的一种特质,后者表现──在这方面他对任何指责或质询之过敏上。如果他的慷慨或他对别人的需要所表示的关怀,不被赏识甚至反而引起激怒时,他会感到深受伤害;因为这些可爱的特质乃是他唯一用以评价自己的因素,所以他将他们之受拒绝,视为他自己之全然被拒绝一样。于是他对遭受拒绝之恐惧便极为深刻,拒绝对他而言,不只意味着丧失了他依赖他人的一切希望,而且带给他一种极度无价值的感觉。 
,i.ENi;H%J/H0  在分析中,我们可以更密切地研究可爱的特性如何经由严厉的应该系统而被执行。他应该不单只具有同情心而已的,也应绝对谅解人的。他应该永不会感到被人伤害,因为所有这些都应因此种谅解而一扫净*。感到被伤害,除了自感痛苦外,势必会引起对自己之小器或自私的自责性谴责,尤其他不应该轻易地受嫉妒的苦痛所伤害──对一个易于因被拒绝或被舍弃而发生恐惧的人而言,这种“使指”是不可能完成的。充其量他所能尽力而为的,乃是坚持“宽宏大量”的托辞。任何冲突发生,都是他的错,他应该是更安详的、更体贴的、更慈悲的。他的“应该”与他实际所拥有的存有之间有显著差异,通常有一些会被“外移”于夫妻的关系间。他所知道的,乃是焦虑地要符合他妻子的期望。有关这方面,存在着两种最重要的应该,这就是:他应能将任何爱情关系发展至绝对和谐(和睦)的状态以及他应能使他的妻子爱他。当他陷于难以维持的关系,或知道他果真能达到此种标的亦只是纯粹为了他自己的利益时,则他的自负会视此种解决法为一种耻辱的失败,而且要求他应该把这种关系弄好。另一方面,正因为可爱的特质──不管如何的虚伪──被一种隐密的自负笼罩,所以它们也变成其他隐伏的要求之基础。它们让他有权得到独有的挚爱,以及满足前章我们所讨论的许多需要。他觉得他有权被爱,不只是为了他的关怀(此种关怀可能是真实的),而且是为了他的柔弱与帮助,为了他的痛苦与自我牺牲。 
Od bZ|;pu0  在“应该”和“要求”二者之间,会产生冲突的趋向,而他则必因无法摆脱,遂深陷进去。有一天当他虽是清白却被加以辱骂时,他可能决心会责骂他的太太,但就需求对己有利之事物以及控告他人而言,他却害怕他自己的勇气。同时他也对“使自己遗失”的此种期望感到恐惧,因此事情的变化遂达于极端,他的应该与自责占了上风;他不应该愤恨任何事项,他应该是平静的,他应该更钟情的更体贴的──不管怎样,一切错误都在于他。同样地,他对妻子的评价也犹疑不定,他的妻子有时强壮、可爱,有时却是可疑、残忍而无人性的。因此一切都坠入了五里雾中,而无法作出任何决定。 心理学空间F2{:vkAu5s}cC
  他使爱情的关系步入了内在的状态,虽然这些状态总是危险不安的,但它们未必会导致不幸的灾祸,假若他不过于具破坏性(消极)以及假设他找到一位太太,她相当的正常,或为对他自己的心理症理由而言,她相当珍爱他的柔弱与依赖性,则他便可以因之获得幸福。虽然这样,他太太有时会觉得他的依赖态度是种牵累或负担,但它却可使他感到强壮与安全,在这种情况下,心理症的解决堪称为成功的解决法。感到被珍爱与被庇护的感觉,正显示出自谦者的那种最佳特质。然而,此种情势同时必也会阻止他去革除他的那些心理困难。 
;dW'm|(EYSB9YE0  此种偶然情况是否常会发生?并非分析者所能裁决的。分析者所注意的乃是较“不顺利”的关系,在这种关系中,夫妻间会彼此互相折磨,而依赖者则正处于慢慢地、痛苦地毁灭他自己的危险中,在这些情况下,我们已谈到一种病态的依赖性。它的发生并不囿限于关系上,它的许多特征也可发生于性无关的方面。譬如,父母与小孩间、师生间、医生与病人间、指挥者与随从者之间的关系。但他们在爱的关系中表现得最为显著,因此只要我们在这一点上了解了他们,则在其他的关系中我们就会更易于有所了解,不管他们是否被忠诚或感激等等的“合理化”所掩蔽了。 
"M Hr4Pe0  病态的依赖关系乃因配偶选择之不当而引起的,更精确地说,我们不应谈及选择。事实上自谦的人并没选择而是“被某些类型迷住的”,无疑地,他被能给予他更强壮及更优越印象的同性或异性所吸引住了。他不顾正常的对象,而易于爱上一个超然的人,如果后者是因财富、地位、名誉或特殊的禀赋而具有某些魅力的话;易于爱上外向的自恋欲类型,这种人跟他一样,具有“有希望”的自信;易于爱上自大、报复的类型,这种人敢提出公然的要求而不在乎自己的骄傲与无礼。许多理由结合起来,而使他易迷恋于具有这些性格的人。他喜欢高估他们,因为他们似乎不只具备了他极度缺乏的特性而且缺乏他所轻视他自己的特性。这些现象的产生可能都与欲求独立、自足、优越感的保证以及需要“炫耀自大”的勇气或是渴求攻击性等等心理有关。只有这些他所认为是强壮、优越的人,才能满足他的需要而接管他。引用一位女病人的幻想:只有具有强壮手臂的男人方能将她从屋中、失事的船只中或可怕的夜贼中拯救出来。 心理学空间qw,UYuB M
  他之所以被*惑或被迷住的原因──亦即用以说明此种迷惑的强迫性元素──乃是因为他将“夸张的驱力”压抑了所致。正如我们所知道的,他必定尽一切所能以否定它们(指夸张的驱力)。无论他所具有的征服性驱力与隐伏的自负为何,对他而言这都是外来的──然而,相反地,他却将他的自负系统被屈服的无助部分感受为自己的本质。但另一方面,因为他苦居于“畏缩过程”的结果之下,所以能攻击地且自大地征服生活,对他而言这变成了是最值得的。潜意识地甚至于意识当他觉得自由得足以表达它,他以为只要他能像十六世纪征服墨西哥和秘鲁之西班牙人那样的傲慢与残酷,则他必能“自由不拘”,而世人从此都需仰赖其鼻息。但因为他无法获得此种特质,所以他被别人的这种特质所迷惑了,他将自己的夸张驱力“外移”,而且崇拜别人的夸张驱力,在此能确实地感动他的乃是他们的自负与自大。不晓得唯有他自己才能解决他自己的冲突,却企图藉爱去解决。爱一个自负的人、与他合并、利用他的一切而获得补偿地生活着,以使自己也能参与征服生活,而不必自己具有征服生活的能力。如果在这种关系的进行中,竟发现了神像的脚乃是泥土做的时,有时他便会对此失去兴趣,因为他无法再将他的自负转移到他身上。 
:A*J!{(Q2^ {0  另一方面,具有自谦倾向的女人并不会吸引他使他产生要选她作为性对象的兴趣。他可能像朋友般地喜欢她,因为在她身上比在别人身上可发掘到更多的同情,体谅或挚爱。但一经密切交往之后,他甚至于会厌恶她;她就像一面镜子,他从她身上发现到了自己的柔弱,因此变得轻视她,至少会对她表现出激怒。他也害怕这种对象有如依附的蔓藤,只因为他必须是个更强壮的人的这种意念惊吓了他;这些负向的情感反应使他无法评价此种对象所拥有的优点。 
_,MN)@8hi1V.p4z9M2N0  在具有明显自负的人们中,那些自大、报复的类型虽然对于依赖者常具有最大的迷惑力,但就依赖者真正的私利而言,他有强有力的理由去畏惧他们。迷惑力的起因部分在于他们具有最显著的自负,但更重要的因素是,他们最可能击倒受制于他的自负。开始时,自大者这一方面可能具有一些粗野的攻击性,毛姆在《人性的枷锁》一书中,有关菲立普与密儿特莉首次邂逅时的描述已说明过这种现象,史蒂芬·兹威克【史蒂芬·兹威克(Stefan Zweig,1881-1942)奥国小说家。著有特色的心理分析传记:《巴尔扎克传》、《三位自传作家》(斯汤达尔,杜思妥也夫斯基·卡莎诺夫)等】在他的《狂乱》一书中也有同样的例子出现。在这两个例子中,依赖者首先都报以愤怒的反应以及向攻击者(这两例子都为女性)报复的冲动反应,但几乎同时地又都被为惑了,因此无望地与情深地被她所“诱惑”,此后就只具有一种富有推进力的兴趣:赢得她的爱。于是他破坏(或近乎破坏)他自己。侮辱的行为常会突然引起依赖的关系,而不必像《人性的枷锁》或《狂乱》二书中所描述的那样戏剧性,它可能更精巧或更隐伏,如果在此种关系中并不存在着此种侮辱的行为,则会令我大感惊讶。它也许只包含缺乏对人的关心、自大的冷漠、待人不够殷勤、带有玩笑性质的讽刺、或不被对象那种迷人的任何优点──如名声、职业、知识等──所感动。这些都是“侮辱”,因为他们被觉得是“被拒绝”,我已提过,“被拒绝”对于那些拥有“需使人人喜爱他”的自负的人而言,乃是一种侮辱。 
'J[;s'r(e#i7j0  这种现象发生的频率,可使我们弄明超然孤立的人们对他所具有的吸引力有多大,他们的冷漠与不可利用构成了侮辱性的拒绝。
/hFi j+e1P"~0  这些事件,似乎加深了“自谦者一味渴求痛苦且热切地抓住因侮辱所引起的痛苦事项”的概念,其实,再没有其他的错误观念会比这一概念更能阻碍对病态依赖性的真正理解,它特别容易导致错误,因为它只包含了一点点的真实性而已。我们知道痛苦对他而言具有多种心理症的价值,而且侮辱的行为就真像磁力般地吸引住了他。其错误在于,在这两种事实间建立了过于精简的因果关系──认为此种磁性般的吸引力乃因痛苦的事项而决定。理由就是我们所分别提过的那两个其他的因素:因别人的自大与攻击性对他所产生的诱惑力以及他自己所具有的“让与”(或屈服)需要。现在我们已了解了这两种因素比以前我们所知道的更具密切的相互关系,他渴求舍弃自己的躯体与灵魂,但除非他的自负居于下方或被破坏,他才能这么做。换言之,起初的攻击性之所以吸引人,与其说是因为它伤害了倒不如说它燃起了“自我摆脱”与“自屈”的可能性;套句病人所说的话:动摇我自负的人,将我从我的自大与自负中解放出来;或者:要是他能侮辱我,那正表示着我是个凡人──而且,可能还会说“只有这样,我才能爱”,此地我们也想到比柴的“车夫”此一故事。其热情只当她不被爱时方会被激发。 心理学空间Ig.aZq_N8B}
  无疑的,为了屈服于爱情而放弃自负,乃是病态的,(正如我们即将了解的)特别是因为显明的自谦类型,只当他感到或真的堕落时方能去爱。但如果我们记得,就正常人而言,爱与真正的谦卑可能会共存时,则前述现象将不再稀奇或神秘。它与我们最初所相信的十分相像,而且与我们在夸张类型中所观察到的远存在着更大的差异。夸张型的人对爱产生恐惧,主要因他潜意识里了解,为了爱他必须放弃很多心理症的自负。简言之:心理症的自负乃是爱的劲敌。夸张的类型与自谦的类型之差异,在于前者并不需要爱,相反的却对此规避且视之为危险的事物;但对于后者而言,屈服于爱乃是解决一切之道,而且为生命所必需。夸张的类型只要他的自负遭受破坏,他也会屈服的,但却会演变成精感的奴隶。斯汤达在《红与黑》一书,有关玛堤达对珠莲的情爱中,已描述过此种自负的过程。它显示了自大者对爱之恐惧建立得很稳固──对他而言,他过于警惕而无法让自己陷入情爱中。 
)uHGHZ{jC0  虽然我们在任何关系中都能研究病态依赖性的特征,但这些特征在自谦的类型与自大的类型二者间的性关系最为显著;此种关系所产生的冲突较为强烈,而且发展得也较为完全,因为这两种对象(夫妻)间的关系通常较为长久。自爱欲的或超然孤立的对象较易对那种别人不问理由而对他所作的需求感到厌倦,而且较易放弃它们【参考法国小说家:福楼拜(Flaubert,1821-1880)的《包法利夫人》(Madame Bovary),她的两个情人都因变得讨厌而逃跑了。同时参考卡伦·霍妮《自我分析》(Self-Analysis)一书有关克利黑的自我分析(Claire‘s self-analysis)】,然而虐待狂的对象却较易将自己束缚于他的牺牲者上。依次地,依赖者更难于从自己与自大·报复型之间的关系中解脱出来。他对于此种困难之一无所备,就如一艘只能在静水中行驶的军舰之欲横渡狂风巨浪的海洋一样。她之缺乏坚强以及她人格结构中的每一弱点,都将会被感觉出来,且意味着破坏或毁灭。同样,自谦者可能已生活得很好,但是当他置身于此种关系的冲突中时,每一隐藏在他身上的心理症因素就会开始发生作用。我将从依赖者的立场基本地来描述这种过程;为了简化叙述,我假设自谦的对象是女人,而攻击性的对象则是男人。事实上,在我们的文化背景中,此种关系也较为常见,尽管有许多例子显示出自谦与女性并无关系,而且攻击性的自大也与男性无关。然而二者都是剧烈的心理症现象。 
.I1A2].p0_0  最引人注目的第一特征,就是这种女人在关系中之“全神贯注”;其对象变为她生存的唯一中心,一切事物均绕她而旋转,她的情绪乃依他待她的态度是积极或消极而定,她不敢有任何计划,唯恐失却他的邀请或失去与他共度良宵的机会。她的思想集中在了解或如何帮助他之上,她的努力在于满足她认为他所怀抱的期望,她只有一种恐惧──恐惧会反对或失去他,同时,她的其他兴趣都消沉下来。她的工作,除非是与他有关,否则都会相对地变得无意识,这种现象甚至于对她所心爱的职业性工作或她已有成就的工作亦同样会发生。无疑地,这当中又以后者受害最大。 心理学空间5k,A:Ko:B9]L5\~ Pi
  其他的人性关系也会被忽略;譬如他会忽略或离开她的小孩、她的家园。当他变得不可利用时,友谊逐渐地只成为用以消磨时间罢了;当他一出现,则一切交战瞬即消逊。其他关系的损伤可被其对象所助长,因为他会慢慢地使她愈来愈依赖他。她会经由他的眼睛而看她的亲戚或朋友,他轻蔑她对人们的诚信,而将他自己的猜疑渐渐灌输给她,因此使她失去了根源而渐渐赤贫。此外,她的私利总是居于低潮之中,且逐渐沉没。她可能会陷于债务中,而冒着名誉、健康与尊严受损之险。如果她在分析中惯于分析自己时,则她对了解他的动机与帮助他之关心会取代她对自我认识之兴趣。 
7a5t;\3X)c ArnW;P"X0  困难一开始就会发生,但有时事情暂时看来仍会很幸运。在某些心理症方面,两个人似乎彼此正相吻合。他需要成为胜利者;而她需要被降服。他公然地需求,而她顺从了。她只当她的自负破损时方会降服;而基于很多他自己的理由,他却不能不这么做。但是在这两种全然对立的气质之间──或更精确地说,在两种心理症的结构间──尽早必定会发生冲突,主要是冲突乃是有关于情感问题方面──“爱”方面。他强调爱情与亲密。而他则极度害怕实际的情感,此种情感对他而言是猥亵或无礼的。她对爱情的信念,对他而言彷若是纯粹的伪饰。的确,诚如我们所知,它并非对他个人的爱,而他是种遗失她自己而与他合而为一的需求,因为他能激发她。他因无法不去攻击她的情感,所以必定会攻击她自己,于是她会因此而觉得自己被忽视或被虐待了,随即引起焦虑,且加强了她依赖性的态度。这里又产生了另一冲突;他所做的每件事虽然都使她变得更依赖他,但她依附他之态度却惊吓了他而且使他感到不愉快。他害怕并轻视他自己的任何柔弱,同时也轻视他的柔弱,对她而言,这意味着另一种“拒绝”,于是又引起了更多的焦虑与依赖性。他的“绝对的需求”被觉得是种“强制”,而他必须打垮它,以保持他那种具有胜利性或征服性的情感。她之强迫性的认为自己对他是“有所帮助的”,对他那“自足”的自负乃是种打击;她之强调“体谅”他,同样地也伤害了他的自负。事实上,即使她费尽毕生真诚的努力,也无法真正地体谅他──她几乎是无法这样做的。此外,在她的“体谅”中,存有太多的需求以致无法真正原谅或宽恕他,因为她觉得她的一切态度都是善良而且正常的。于是他意识到她自觉具有优越的德性,因此变得激怒而欲撕毁她的伪饰。将这些关系说得十分完善是极不容易的,因为在基本上二者都是自以为是的。因此她开始认为他是个残忍者,而他也觉得她是德之贼。撕毁她的伪饰可以是明显有益的,只要它以建设性的方式来进行,但因为它大半是以讽刺与毁谤的方式进行,所以它只伤害了她且使她感到更无保障、更具依赖性。 心理学空间x[!~ @/Re-F r!G
  怀疑这些冲突是否对他们彼此间有益乃是一种无用的臆测。的确,有时他能忍受某些“软化”,而她有时也能忍受某些“倔强”。但大部分时间,他们两人都深深地被禁锢于个人心理症的需求以及他们所嫌恶的人或事物之中,此种愈变愈糟的恶性循环长期作用着,遂造成了相互折磨的结果。 心理学空间N4ee7jSf
  她所面对的挫折与缺陷,彼此间有所差异,他们彼此间总是像玩猫抓老鼠的游戏一样,互相吸此与驱逐,互相结合与撤退。美满的性关系,可能导致粗野的无礼或攻击;愉悦的夜晚可能会使约会给遗忘了;导出的自信可能接着反被用以对抗她。她可能也企图玩相同的游戏,但因为过于被抑制所以玩得不起色。但她本身永远是玩的好工具,因为他的攻击可以使她沮丧,而他近乎真实的心情却又使她陷于虚假的希望中,以为自令而后,一切都会好转。他总觉得勿庸置疑的,他有权做好许多事,他的要求可能是有关金融的支持或给他自己、他朋友或他亲戚的权利;或为他做的工作,如家务或打字;或增进他的生涯;或他的需求之绝对重要性。*有一些,则是有关时间的安排、他关心他的追求不可被分割或被批评,关心有无同伴,或者当他抑悒不乐或烦躁不安时,必需有人能维持他心灵的平静,等等。 心理学空间l4Bn)n0jq
  不管他的需求为何,这都是他自觉理所当然该得之物。他不会激赏他人,但当他的愿望未被满足时,就会引起挑剔性的暴怒。他觉得且以不相干的言词宣称他毫无需求,但她过于吝啬、草率、不体恤、没赏识力──何况他还必须忍受各种虐待。另一方面,他很机敏地觉察出她的要求,他发现这些要求完全是心理症的。他对情爱、时间或同伴之需要乃是一种占有欲,她之渴求性或美食乃是过度的放纵。因此当他挫折了她的需要时,必有他自己的理由。因此他觉得一点也没挫折她。不理会她的需要是个较好的方式,因为她应该耻于拥有它们。事实上他挫折她之技巧是相当高明的,包括了藉抑郁不乐而消除愉悦的气氛,让她感到不受欢迎,不被需要,身体上或精神上的退缩。而其中最有害且是她最无法知晓的,乃是他那种忽视与轻蔑的广泛态度。尽管他真的十分赏识她的能力与特质,也极少会表现出来。另外,如同我已说过的,他轻视她的柔弱,她的狡猾,她的不诚实。此外,因为他需要将他的自恨积极的“外移”,所以他变得吹毛求疵与爱毁谤他人。如果她敢批评他,则他必会以专横的态度而摒除她所说的一切,或证明她只是为了报复才这么做。 
l+qtO#I R0  我们发现了性问题上最大的变异;性关系很明显地乃是唯一最满意的接触,或者,如果他被禁止做爱,则他也会在这方面挫折她,这被觉得是最热烈的,因为由于他不够温柔,所以性对她而言乃是爱的唯一保证。或者,性乃是堕落或屈辱她自己的方法。他也许会了解对他而言,她只不过是一个性的“物体”而已。他会炫耀与其他女人的性关系,而且附带地毁谤她说她比起其他女人来,显得既不迷人或较为冷感。性交可能是种堕落,因为其中缺乏任何柔情蜜意,或因为他使用了性虐待狂的技巧。 
[5C7S2c$l*y0  她对这种虐待之态度充满了矛盾;正如我们即将知道的,它并非是静止的反应,而是一种变动的过程,她会陷入更多更多的冲突中,首先,她是“无助”的,因为她一向所面对的都是具攻击性的人,她无法维护自己以抵抗他们,也无法有效地反击他们。顺从就她而言总是较为简单的作法,于是她变得极易产生犯罪感,她相当同意他的许多谴责,特别是因为那些谴责包含了些许的真实。 
$Y/f xEIs}^e0  于是他的“顺从”态度便担当了更重要的角色,而且在特质上亦有所改变。它依旧是她需要取悦或赞赏他人的一种表现,但现在却被她之渴求全般的降服(或舍弃)所决定了。正如我们已知道的,这只在她的自负已遭破坏时,她才能这么做。因此她的一部分行为正秘密地在逢迎他的行为,而且极其积极地与之合作,他明显地──虽然是在潜意识中──在压服她的自负;他隐伏地具有一种恭维而不可抗拒的冲动,欲牺牲她的自负。在性行为中,这种冲动变得更是一清二楚;由于狂欢的色欲所致,她会使自己精疲力竭,而自居于屈辱的地位,被殴打、被咬、被侮辱等。唯有这样,她才会获得完全的满足,这种为求全盘降服的冲动(藉着自我堕落为手段),似乎比其他有关被虐待的变态之解释更能完全地说明这个中的原因。 
/A }'p v\8O0  色欲之坦然表现为堕落她自己,证实了此种驱力所具有的巨大威力。它也可表现于幻想中──通常与手淫有关──幻想使性的欢乐降低或退化,幻想公开地暴露身体,公开地被强奸、被绑着、被殴打。最后这种驱力也会表现于梦中,梦见赤裸裸地躺在阴沟中,而被她的丈夫抬起来,或梦见他像对妓女般地对待她,或梦见向他卑躬屈节以求。 心理学空间n!d2p;c7M \T!^s
  这种自我堕落的驱力,可能会因过份的伪装而无法变得显著,但有经验的观察者会发现它还出现在其他很多方式中,譬如她之焦急着──或相当急迫地──欲洗清(或掩饰)他而将对他不轨行为的责备视为己任;或欲卑屈地服侍或顺从他。她并不知道,因为在她的心目中,这种顺从代表了谦逊与爱,或爱中的谦逊,因为这种使她自己衰竭的冲动──性关系除外──通常大都被深深地压抑着,如果此种冲动还存在时,则会强行一种妥协,此一妥协让“堕落”不知不觉地发生,这解释了她为什么可能长期不曾注意到他的攻击行为,尽管此种行为别人看来乃是罪恶昭彰。或者,即使她认出它,但在情感上也一无感觉,因此她不会确切地去介意它。有时候,朋友可能会唤起她注意到它,即使她会因此而确信它的真实性与朋友对她幸福的关怀,但这也只会激怒它罢了。事实上,它真会如此,因为它过于密切地论及了她在这一方面的冲突。当她试图挣脱此种情势时,尽管她所尽的努力有多大,她必又会再忆起他一切侮辱与屈辱的态度,她希望这能帮助她站得稳以抵抗他。只在经过这种长期而无益的努力后,她才会惊讶地了解,这些努力全是徒劳的。 心理学空间:s J{6C X&k+B
  她之需要全盘的降服,导致必需将对象理想化,因为她只在她自负所托付的人身上,方能找到她的“统合性”,所以他应该是个骄傲者,而她则是个卑屈者或降服者。虽然此种有意识的迷惑也许会消失,但她之将他荣誉化此一幻想却会以更精巧的方式而长久地存在。以后她可能会在许多方面更详细地了解他,但直到她找出个中破绽时,她才会对他获得一全盘、冷静而适度的了解与判断──然而他之被“荣誉化”可能仍旧历久长存。譬如,那时她极愿如此想着;他虽有所困难,但他大部分仍是对的而且知道得比别人更充分。需要将他理想化与需要自己全盘的降服,于此相辅相承;她将她个人的“自我”消灭到经由“她的”眼睛来看他,看别人或看她自己的程度──这是难以移除“破坏性”之另一因素。 
1dr^\*d{L0  这些恍若两人间的游戏或比赛似的,但当她所下的赌注无法实现时,则会发生转折点(危险期)或持续长久的过程。她的“自我堕落”毕竟大大地(虽非完全地)被当作是用以达成目标的方法;经由自我的降服(或舍弃)而与对象合而为一,以找到内在的统合性。她为了获得这种成果,则其对象必须接受她之“降服于爱”,且以爱报偿她。但事实上就此一决定性的论点而言,他却令她失败──诚如我们所知,他必定会藉他的心理症而如此做。因此,虽然她不介意──或相当隐密地欢迎──他的自大,但她却不堪忍受那些对“拒绝”及有关爱情上明确的或隐含的挫折。感到恐惧与愤恨,这包括了她对“援助”的焦切渴求,以及她的自负──需求她应该有使他爱她,而且能达成此种关系。此外,像大多数人一样,她无法轻易放弃她所深深被笼罩着的目标,因此对于他的虐待,她的反应只是变得焦虑、沮丧或失望,一意想迅即重获希望,固执地(反对所有的反证)相信终有一天他必定会爱她的。 
j h&FMU2sI5^!k0  就此而言,冲突开始发生了,首先是短期的,但很快地就被克服,而渐渐地变深且变得永远。一方面,她失望地试图改善此种关系,这对于她而言,似乎是种尽力培养它(关系)的好方法;但对他而言却是增加了依赖性。二者同汇一处,但也都忽视了重心之所在,亦即她为她觉得最为完善之事物而战。她愈加小心翼翼的以取悦他,符合他的期望,任何事情都归咎于自己,忽视任何粗鲁的举动而不表示愤恨。更体谅,更会掩饰。她不了解这一切的努力反而会助长了根本错误的目标,却反将这些努力误认为“改善”。同样的,她仍典型地固守着虚伪的信念,而坚信他也“改善”了。 
v(d9Sb'x ^-bR'{0  另一方面,她开始憎恨他,原来这是完全被压抑着的,因为它必会毁灭她的希望。于是它可在隐语之中被察觉出来的,她开始愤恨他待其无礼(攻击性的无礼),而不顾自己这样地被对待,由于此种转变,于是报复的倾向又跃居引人的地位。真正的愤恨遂爆发了,但她仍旧不晓得它是如何地真实。她变得更会挑剔,而不顾让自己被剥削。很显然的,她的报复大部分分表现在间接方面,表现在诉苦、在痛苦、受苦难,或在日渐增加的依赖性上。报复性的元素也潜入了她的目标,他们过去是以潜伏的形式存在着,但现在却酷似癌细胞般的增殖。虽然她仍旧渴望着他会爱她,但此种渴望却更严重地转变为报复性的胜利的问题。 心理学空间ne-FH BII
  就各方面而言,这对她都是不利的。虽然它仍旧是潜意识的,但如此重要问题之被尖锐地分割却导致了真正的不幸(不快乐),而且由于它是属于潜意识的,并且此种“报复”也因其能供给另一种强烈的动机而朝向“快乐的标的”努力,使她与他绑得更近更紧。甚至于当她成功了,他终究爱上了她时(他可能爱上她,只要他不过于固执,而她不过于具自毁性的话),她也无法从中获得任何益处。她对于胜利的需求不仅被满足而且缩减了,她的自负也得其报偿,但她却不再感兴趣。她也许会感激他给她的爱,但却会觉得如今为时已晚。事实上,当自负被满足后,她是无法再爱的。 
8{D{1DZW?&`*f0  然而,如果她加倍的努力,在本质上却没改变此种情况时,则她会更激烈地转攻自己,进入了交叉射击的范围内。因为“降服(舍弃)”的意念渐渐失去价值,同时她知道了自己因此而忍受了太多的虐待,所以她觉得被剥削了,为此而憎恨她自己。最后她也开始了解她的“爱”,事实上乃是一种病态的依赖性(不管她应用什么术语)。这是一种正常的认识,但最先她却会报之以自卑的反应。此外,当她责备她自己的报复倾向时,他会因为具有这些倾向而憎恨自己,最后她因无法引发他的爱而残忍地毁谤或破坏了自己。这种自恨,有时多少会察觉出一些,但是它通常都以被动的方式而被“外移”,而表现出自谦的类型的特性。这意味着,现在她具有一种被他虐待的大量且广泛的感觉,这在她对待他的态度上产生了新的裂痕。觉得被虐待,所导致的骤增愤恨将她赶走了。但自恨是如此地可怕,因此它需要情爱的再保证,或居于全然自毁的基础,以加强自己使自己更能忍受虐待。于是她的对象(或丈夫)转换成使她变为自毁的执行者,她被驱策、被折磨、被屈辱,因为她憎恨且蔑视她自己。 心理学空间 na#p(R(c0U\,d
  有两位病人的自我观察(他们都希望自己能从依赖的关系中解脱出来),可用以阐明在此一时期内自恨所担任的角色。第一位病人,男性,他为了查出他对自己所依赖的那位女人的真正情感究竟是什么,而决定单独去渡一次短假。这种企图,虽然是可理解的,但大多数都被证明是无效的──半因强迫性的因素使问题难于了解,半因个人通常并未真正地注意及他自己的问题,以及这些问题与情势的关系,而只是凭空地注意,及要“查出”他是否还爱其他的人而已。 心理学空间w2g~2k;c2H(vU%tB
  在这个例子里,他之决定追究根源必会产生结果,尽管他必然无法找出问题的答案。然后情感出现了;事实上,他陷入了情感的暴风中。最先他陷入了“女人是如此之残酷不仁,以致于找不到一项对她而言是够剧烈的惩罚”之感觉,很快地,他又强烈地觉得为了她的友善改变,他要施舍一切。这些极端的情感多次交替互换,而且每一种感觉上都是如此真实,因此他暂时会忘却对立的感觉。只在他经历此种过程几次后,他才会了解他的情感是矛盾且相对立的,也只有这样,他才会明白所有这些极端都非代表他的真实情感,唯有如此,他才会清楚地发觉这两种情感都是具有强迫性的。此种认知解救了他。不再无助地由一情感的感受,而被卷至另一相对立的情感中,他现在已开始能将二者视为应被了解的问题。下面的片断分析,可让人惊讶地了解这两种情感,在根本上,其与对象的关系远不及与他自己的内在过程之关系重要。 心理学空间*?&n MR!D7CK(G
  有二个问题可以藉此弄清楚情感的激变:他为何要将她的攻击或冒犯,夸张成她就像是头非人性的巨兽般呢?为什么他要那么久才能认清他心境律动中的明显矛盾呢?第一个问题可以引导我们发觉下列的序列关系:不管任何理由而增加的自恨,增加了被女性虐待的感觉,他外移了的自恨变为对她的报复性憎恨。了解了这三种过程后,则第二个问题就简单了。他的情感只当其价值被认为是用以表现对女人的爱与恨时,才会变得矛盾而对立。事实上,他被那种表现于“找不到足够激烈的惩罚”的意念中的报复性所震惊,他为了确保自己,因此企图藉着渴求女人以缓和此种焦虑。 心理学空间)h4vN4U NA_.B
  另一个说明例子,是位女病人,她徘徊于一种相当独立的感觉,与另一种冲动地想打电话给她丈夫(或对象)的这种感觉之间;有一次当她将拿起电话时──她完全知道再次的接触,只是使事情变得更糟而已──她想:愿有人将我绑在柱子上,就像尤利西斯……(荷马史诗奥德赛中之主角,传说为特洛伊战争中智勇双全之英雄)?但他是为了要抵抗塞茜的诱惑,才绑住自己的,塞茜具有将人变成猪的法力(塞茜为奥德赛中之女巫)【我们所谈的这病人,将Siren(希腊神话中,一海上女妖,以美妙歌声蛊惑过路的航海者,而使之灭亡)的事件与塞茜的事件搞混了。这当然不会影响她的发现的确实性。】!于是她发现,原来她现在正被一股欲使自己堕落,且被他先生屈辱的强烈冲动所驱策着。她认为这是千真万确的事,魔力因此而遭破坏了,此时她已能分析她自己了,她遂自问一个有关的问题:刚才这种冲动为啥会变得这么强烈呢?接着,她感受到好多她以前所未曾发觉到的自恨与自卑,于是往昔的事件一一出现,这些事件过去曾使她转攻她自己。其后,她觉得心情轻松了不少,而且情绪也较为稳定了,因为这时她已想离开他,而且经由自我分析,她已了解了她为何还与他绑在一块的原因。在下一次分析会谈时,她一开始就说道:“我们必须更详细研究我的自恨”心理学空间j/KYp&|(T {EG
  由于上述所提过的一切因素所致,“内在的混乱”将会有所增加:降低对成就的希望,与需要加倍的努力,这引起了憎恨与报复心,而同时也带来了反抗自我的不良影响,以及对自我的伤害。内在的情势渐渐变得更难于防守,他真的正处于成败的紧要关头。在这种情况下可能会造成两种不同的作法,而它则完全依据两者间何者战胜而定。就如我们以前所讨论过的,其中有一项是破灭(或被毁灭)的因素,这乃是此种类型为解决一切冲突所使用的最后方法。她也许会考虑自杀、有自杀之危、企图自救、真的自杀了。也许会生病,而且病死;她的行为会变得草率,譬如,陷于无意识的事务中。也会报复性地攻击她的丈夫,但伤害自己的程度通常要比伤害她丈夫还更严重。或者,她可能只是不自觉地失去了生活的兴趣,而变得怠惰、不修边幅、不愿工作,而且愈吃愈胖。 心理学空间$]@ u5O,Uhc3{Z
  另一作法是循着正常的途径,以努力逃避此种情势;有时她会了解她果真已处于瓦解(或神经错乱)的险境中,而这正带给她以必要的勇气。有时上述两种作法会继续地进宪。欲挣脱出来的过程是相当痛苦的,挣脱的动机与力量可以是来自正常的或心理症的根源。譬如,可能是由于具有激励性质的建设性私利;或由于他对丈夫愈来愈表愤恨,这不只因为她实际上被虐待了,而且是因为他使她感到被“欺骗”所致;也可能是因比赛输了而使自负受到伤害。另一方面,则因她欲对抗一切恐怖的可能性;因此,她避免与太多的事或人打交道或发生纠葛,独自行事,我行我素,这种逃避的作法就等于是宣告她自己被打败一样,但另一种自负却同时又会对此加以反抗。二者通常都是彼此上下起伏不定──譬如,有时她认为她能够离开她丈夫,但有时却又觉得宁愿忍受任何侮辱而不愿有所逃避。这仿佛是某一种自负与另一种自负间的挣扎,而她自己则心惊胆战地处于二者之间,结果如何?这要依赖好多因素而定。这些因素大多数存在于她本身之内,但也有很多是潜伏在她的整个生活情势中;譬如朋友或分析者的协助的确是相当重要的。 
1bZ| wO$mJ&J7Fq0  假设她确切地计划挣脱她的苦境,那么她的行动价值将视下列这些问题而定:她是不是藉着各种方法挣脱了一种依赖性,但迟早又掉入了另一种依赖性中?或过于谨慎她的情感,而有将他们封住或减弱的倾向?于是她可能看来像是“正常”的一般,但实际上却是恐惧生活的。或者,她已较澈底地改变过来了,且真的变得更为坚强?任何这些可能性都可为她了解。无疑的“分析”可为她提供挣脱“心理症的困难”(这些困难使她陷于悲痛与危险)的最好机会。但是,假如她在奋斗或挣扎的期间能够动员充分的建设力,而由真正的痛苦体验中臻于成熟,则她可变得诚实待己以及自立奋斗,且获得内在的自由。 
X)t0THdBx(Z0  病态的依赖性,是我们所必须处理的最复杂现象之一。只要我们否定人类心理性质的复杂性,而坚持欲以一简单的公式来完全解释此种依赖性,那我们绝对无法了解它;我们不能将其全貌解释是性“受虐狂”的多种分枝。如果它澈底的存在,那么它只是其他许多因素的结果,而不是原因。它也不是柔弱的无望者所表现的那种全然倒置的虐待狂;也不是说只要我们将重点置于寄生的或共生的方面,或使自己失落的心理症驱力上,便就能了解它的本质;它也不是只凭自毁以及强将痛苦加之于己的冲动,所能单独作为解释的原理;最后,我们亦不能将整个情况视为只是自负与自恨的外移作用而已;如果我们将其中一种或另一种因素,当作是整个现象的唯一根本原因,则我们势必只能获得片面的形象而已,此种现象无法包括所有蕴涵的特性。尤其,所有这类的解释,都是造成过于静止的现象之原因,其实,病态的依赖性并非静止的情况,而是一种过程,在此一过程中,几乎所有的这些因素都参与了演出──较引人注意的,重要性渐减的,一项因素会决定或加强另一因素或与之相冲突。 心理学空间i jP1Uw){|)o"_
  最后,以上所提到的这些因素,虽然都与依赖性的全貌有关,但仿佛仍是过于消极,而无法说明其所犯及的热情之特性。情爱(或强烈的情感),可以是突然而发的或是郁积于心的;但如果没有生活的满足的期望,也就无所谓情爱,这些期望是否因心理症的前提而发生,都无所谓。全盘降服(舍弃)而渴望与对象合并以找寻“统一性”之驱力,这个因系是自己所无法分离出来的,而只有在整个自谦的人格构造的架构中方能对此有所了解。心理学空间2Be&gQt^g.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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