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无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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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蒂夫·卡普曼
世界图书出版有限公司 2017-9

引言:你的人际关系怎么样?

我们的人际关系会发展出各种结果,最初的好意也会通过各种途径变为对我们生活的伤害。

我们要多小心、多谨慎才行呢?倘若人际关系比我们想象的要简单呢?

如果我们能用一个简单的三边模型,把这个看似复杂的冲突循环打破呢?难道这不值得我们去深入探究吗?

本书要探讨维持良好关系、避开糟糕情境的三种方法。我们可能并非有意为之。这个过程可能是无意识的,也可能是有意识的。我们不在这里做评判。我们只想找到一些正面的方法远离冲突、误会以及上面提到的糟糕情境。我们试着去解释为什么我们的关系或某个情境会变糟,探讨人们如此行事的原因。

在一些案例中,为了挽救一段有希望的关系,我们还会积极、努力地想办法做补救。

下面就是本书如何帮到你,我们的读者朋友们。

首先,我们是在对自然情境做观察。我把我多年的心理治疗术语束之高阁。我们自身才是这里唯独的话题——你、我、我们的朋友和家人。我用我的同理心,不附带任何游戏地向你们介绍简单而有效的方法,从而改善我们的生活。

我想让所有人都能理解这些工具和解读。我们会对日常情境做探讨,讨论工作情境、家庭情境、公共情境或私人情境。

我们对情境的探索需要逐步完成:

第一步:观察我们的关系,并对观察到的现象命名。

第二步:我们用被我称为戏剧三角形的一个图简化这些情境。为了让所有读者都能明白,我们在这里的所有讨论都可以画为一幅简单的图。

第三步:运用工具与练习化解冲突、调和无计可施的复杂关系。

我们首先简短地介绍三角形模型的来源,之后讲解有关该理论的所有内容,以及为大家所熟知的三边关系破坏方式。我们的讲解由浅入深,一步一步踏入日常戏剧的世界,到此,一切都会变得有趣起来!

本书的第二部分向你介绍各种逃脱戏剧、避免冲突的实用工具。此外,在处理戏剧、游戏和解决问题的过程中,我们还会引入同理心的概念。这便是我今天要呈现的四十年研究的核心所在。

没有游戏的交流和没有游戏的关系是本书的重点。我们依然会针对这些问题给大家介绍一系列实用工具,从而引出问题、解决问题,破解不良沟通的谜题,享受成熟、有建设性的沟通。

你和你挚爱的人有着怎样的关系合约?它们清晰吗?你的重要感受和想法是说出来了还是没说出来?你知道怎样做才能变得风趣吗?你真的参与到与你爱的人的关系中了吗?他们看到了吗?另外,你被爱的程度有多深?你如何做才能增进这份爱?

我们在这里提出这些以及其他一些问题……而且如果你通读全书,你会发现我新得出的幸福公式。

我如何遇到了伯恩博士和他的人际沟通分析,它们又如何启发了我的人生

我叫斯蒂夫•卡普曼(Stephen Karpman),是医学博士。这些都要从我在海军当精神科医生时说起,我在那里有幸遇到了伯恩博士(Eric Berne)并同他一起工作。他是人际沟通分析学派(Transactional Analysis,简称TA)的创始人,是我们这个时代伟大的思想家之一。

我之所以能走到今天,源于我早年做的三个重要决定:儿时我想做一个发明家,我想做医生和科学家,我还想做一名艺术家。

因此,我在某一天用六个箭头画出了一个三角形的形状。它有许多名称,我称它为“戏剧三角形”,伯恩博士喜欢称之为“卡普曼三角形”。在最新的一个变形中,我叫该三角形为“同理心三角形”,因为同理心是它的核心。当我们意识到,每个玩家在一个游戏中都会或明或暗地充当所有三种角色,这时我们就有了同理心的认识。之后,这些问题就能被逐一讨论,然后被解决了。

不管这个三角形叫什么,它还是很快获得了大众的喜爱!学校在教这个理论,康复中心在运用这个理论。它像病毒一般蔓延开来。

本书讲述这个理论以及该理论如何改变人生的故事,这其中也包括我的人生。

头脑风暴和篮球如何把我引入了三角形理论

年轻时我打了许多年篮球。我是一个组织后卫,这需要我把球传给可以得分的队员。在篮球运动中,组织后卫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角色,因为我得观察每个队友的位置,然后选择一个位置最好的队友把球传给他从而得分。

有一天在加州,纯粹出于好玩,我开始画出我能想象到的比赛中的各种情形。我分析对手设下的陷阱和策略。我想找到篮球和橄榄球之间类似的陷阱与策略。最后,我一共画了三十多页图,我很快便开始用它们分析对方的所有欺骗策略。起初,我并没有意识到我在创造什么,我只是凭着对运动和艺术的热爱,开心地创造着一些新东西。后来,在这三十页涂鸦中我总结出篮球和橄榄球的三种欺骗策略,而我的三角形理论也就随之而出了。

同一时间里,我还参加伯恩每周二晚在旧金山举办的“202”研讨会。他的原则是鼓励大家创立理论——他的第一条原则是“不要说你画不出来的东西”;第二条原则是要用奥卡姆剃刀原则(即最简单的解释才是最好的解释);第三条原则是要用简单通俗的语言写出你的理论。我遵循这些原则分析我的篮球运动。现在回想起来,这三条原则都运用在我三角形理论的创造过程中,因此大家在使用时非常方便。

随着我在家中不断把玩这些图画,我将这三十页图简化成(奥卡姆剃刀原则)一个由箭头组成的三角形(图2)。这就是我最原始的三角形:P代表迫害者(Persecutor)、R代表拯救者(Rescuer)、V代表受害者(Victim)。

以前还曾有过第四个角—欺骗者(Trickster),是它创立了整个游戏并且把玩家们搞得团团转(图1),后来我将它合并到转换箭头中(图2)。

我花了两年时间把我在运动方面的研究和TA联系在一起并展示给伯恩博士。他当即便喜欢上了这个理论,他根据海氏三角形(这是解剖学上对不正常的三角形肌肉的称呼,用它给腹股沟疝气手术的切入点定位)开玩笑地把我的理论称为“卡普曼三角形”。之后这个名字就这么流行起来。他让我赶紧写成文章发表在TA简报上,同时还给我一个半警告性质的承诺:

“人们在未来两百年内都会引用你的理论,因此你最好第一次就把它写对了。”现在已经过了五十年,人们还在应用这个理论。他是怎么知道的?

三角形理论在当今的传播

2005年,我用谷歌搜索“三角形+卡普曼”,共搜出上万相关词条。这时我才知道,我的三角形理论早已超越了人际沟通分析领域,产生了自己的生命。我既骄傲又困惑。现在在谷歌上,关于这个理论有200,000条引用。维基百科有关于它的主页。我自己的网站每个月有60,000次点击。

一些人对我的原始理论做了很棒的描述与发展,有些人更是做了诗一般的创造,但总是缺乏准确性。我意识到该是我重新介入这个理论的时候了。三角形理论是我的孩子,因此要由我来发展它。本书是我对该理论的续写。我将其献给后代的人们,希望它能像伯恩博士所说的那样,“被引用两百年”。

我最初把游戏研究转向治疗用途时,我很快在游戏之外发明了一个沟通模型,我称之为“亲密分析”(Intimacy Analysis),这为我打开了一个新领域。我最早呈现这个模型是在1997年国际人际沟通分析协会(International TransactionalAnalysis Association,简称ITAA)上,我发布了 “配偶间的无游戏沟通”的教学光盘。我把其中的观点复制到我的网站上,一共有十页,都是有关“新戏剧三角形”的。和戏剧三角形一样,这些沟通和亲密模型可以适用于所有人,不论他处在平静的状态下还是压力的状态下。在本书的后面章节中,我会对此进行探讨。

演员、教练、老师以及小说家都用三角形理论的三个角色系统性地对复杂的人物和情境做出解读。我的研究能够将科学与艺术联结在一起,这让我倍感荣耀。多年以来,这一直都是我的座右铭。

多年来戏剧三角形的发展

更多的三角形:书籍、宣传册和博客中对三角形理论的使用已经多到我无法跟进了。人们会反过来画三角形,用各种形式画它,但都保持了基本的动力结构。角色的名称被换过:有时它们被称为英雄或促成者(R)、坏蛋或攻击者(P),或者是把受害者放在顶端,由他掌控全局、决定结果。另一种把角色称呼为欺凌者(P)、懦夫(V)和旁观者(R)。注意,旁观者并非戏剧三角形中的一种角色,除非他对某个角色产生了共鸣——感到痛苦(V),想要帮助(R),但是无法(V)或者不想(P)帮。

积极的三角形:市面上有许多积极的三角形,但它们都不是同理心三角形。戴维•埃默拉尔德(David Emerald,2006)在他《T.E.D的力量》一书中介绍了一套积极的三角形角色,它们分别称为挑战者、教练和创造者。林恩•福勒斯特(Lynne Forrest,2008)在探讨PRV角色时以受害者意识为导向,当三角形顶端朝下时,她称此为受害者三角形;当顶端朝上时,她叫此为积极的“现实三角形”,同时PRV三种角色也被重新命名为武断者、照顾者和观察者。路易斯•昆比(Lewis Quinby)在他的人际沟通分析网站上发表了一种积极的“可持续三角形”,其各角名称与PRV这三个字母还相符,叫做坚持、援手和脆弱。

在我们的人际沟通分析杂志季刊(1970年创刊)里也有一些文章,其中一篇来自阿塞•乔伊(Acey Choy,1990),他创造了一种赢家三角形,其赢家各角分别是武断、照顾和脆弱。麦勒和席芙(Mellor & Schiff,1975)在再定义六角形中把戏剧三角形拓展为包括六种角色的动态结构,其中有愤怒的正义、愤怒的犯错者、悲惨的正义、悲惨的犯错者、努力者和照顾者。此外,还有许多其他文章也经常提到戏剧三角形。

局外人三角形

我大姐在阅读了戏剧三角形后,给我提供了三种家庭角色,随后我把它们转变为局外人三角形。这不是戏剧三角形,但其中包含我们所熟知的家庭动力,而且也是一种弗洛伊德学派的俄狄浦斯三角形(图3)。局内人相互交换所有的注意力,而局外人(一个同胞或家长)就会被遗留在外,被忽略、被排斥或者被挤压,有时他们就像大家讨厌的“害群之马”一样。一个新生儿可以是一个新的局内人,而一个年长一点儿的姐姐可能因为能力过强而被家人丢在一旁、被忽略,就像局外人一样。这可以产生很多种组合。在以后的生活中,家庭成员可能又团结起来,也可能变得更疏远,形成更多的局外人。这种情况也会发生在工作单位中,比如一个人已经是局外人或者感觉自己是局外人,或者促使别人把自己当局外人,他们对于别人的排斥感到十分气愤。在学校中,局外人对受欢迎的“酷酷的”局内人感到气愤。

在弗洛伊德的恋母情结(对男孩来说)和恋父情结(对女孩来说)中,父亲和母亲之间有深深的联结,因此嫉妒的小孩会感觉自己被排斥在外,成为一个局外人。尤其当他们看过弗洛伊德所说的父母的性场景后,他们的这种感觉尤为强烈。在团体治疗的移情分析中,一位来访者可能感觉自己是局外人,于是就会“强迫性重复”地玩游戏直到它确实发生。局外人三角形还有许多值得挖掘的东西。它像戏剧三角形一样吸引人,因为它也包含三种经典的角色。

局外人三角形中的角色包括:

1. 局内给予者

2. 局内接受者

3. 局外人

接下来,我们就要进入我的三角形和圆环的世界,我设计出这些就是为了让我们的生活远离游戏的困扰。

请永远记住,如果沟通不畅是由三种原因导致的话,那么也就有三种方式来挽救它。很简单,只要数到三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