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知结构知识模型理论看 导致精神问题的环境因素
时间:2013年10月23日|2236次浏览

——摘自《新视界心理学》p214-220

第五节 导致精神问题的环境因素

 

一、决定心理问题严重程度的变量

心理问题严重程度是受多个变量交互影响的,一般来说,引起心理问题的负性事件强度越大、心理成熟度越低、负性事件叠加效应越显著,则造成的心理问题严重程度越大。用一个公式可表示如下:

I=                 4-5-1

式中I表示心理问题严重程度,Ne表示负性事件的强度,C表示认知结构成熟度,K表示叠加系数,是由所有负性事件和社会支持与补偿(正性)效果叠加后得到的效果。

根据公式可以解释以下现象:

1.巨大的天灾人祸,由于超出一般人承受力,容易对人的心理健康造成损害。

2.负性事件叠加,会加重心理问题;反之通过增加正性事件(或情绪体验)会减轻症状,行为主义的脱敏疗法属于这种情况。

3.认知结构成熟度是决定心理问题易感性的持久性内在因素。另外精神类药物,在作用期间内与认知结构复合作用,结果好像是暂时降低了认知结构对负性刺激的敏感性,提高了承受力,故而能暂时缓解心理问题,起一种“急则治标”的作用。至于精神药物的长久疗效,一般讲,药物作用过后,认知结构C恢复原样,但时过境迁,其他因素也会改变,如果配合其他适当努力,可能对长久而言也是有益的。但从根本上讲心理问题的彻底解决,取决于认知结构C的成长。

二、精神问题的环境因素

(一)常规人生课题及其压力

人的生命历程中不可避免要面对升学、就业、婚恋、升迁、致富、子女教育、子女升学就业、个人及其家人的生老病死等人生课题。几乎每一项都存在竞争因素,结果也是有成功有失败,难免会在结果出现前焦虑,结果出现后有人欢喜有人忧。这本是人生常态,物竞天择规律使然。对个体而言,提高自身素质获取竞争优势,提高自身心理成熟度以应对压力与挫折是正确应对这些人生课题、提高人生幸福水平的不二法门;对于政府、管理者,公开、公正、依法治理、以人为本是提高公众幸福水平的必然要求。

常规性人生课题引起的心理问题一般可分为以下两类:

1.常规性人生课题或其结果作为直接甚至唯一因素导致的心理问题。

这实际上是认知结构无法适应当前问题而引发的心理问题,属于现实性心理问题(即通常心理咨询课程中成为“一般心理问题”、“严重心理问题”)的范畴。解决该类问题的基本原理就是帮助求助者实现认知结构的顺应。帮助求助者分析其认知结构与问题的性质达到“有智慧区分哪些是能改变的,哪些是无法改变的;提高能力、找到方法改变能改变的;鼓足勇气放弃不能改变的。”通过调整认知结构适应环境,排解心理困扰。

运用认知结构的知识模型,可以很清晰地指引心理咨询方向:厘清认知结构中有哪些陈述性知识(观念、概念)存在问题、有哪些程序性知识(行为模式)是有缺陷的或无效的、可以获得哪些程序性知识以有效应对环境。对于现实性心理问题,观念问题解决了,看问题方式角度改变了,情绪也就随之改变了,用有效的行为模式替换了无效的行为模式,能力提高了,解决问题也就可能了。

2.常规性人生课题或其结果只是作为诱因的心理问题。

这时的问题已经不是现实性心理问题了,可能是变形性或者神经症性心理问题。解决这类问题,只用前面所述的顺应程序是不够的,至多能起到一定程度的缓解作用。问题的真正解决需要认知结构的整合程序,挖出埋藏在认知结构深处的情结,放在当前的意识中,实现认知结构的整合。具体方法见下节。

(二)突发人生灾难的影响

人生无常,人的一生除了必须应对常规人生课题的挑战外,有时也可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天灾人祸,如地震、重大灾害、严重事故、侵犯与迫害等,使人的肉体、尊严、生命财产等遭受重大损失。由于打击过大且来得突然,对当事人的打击特别巨大,引发心理问题严重程度非常巨大,且一般会导致认知结构(人格)的改变。严重者如急性应激障碍已属于精神病性反应,轻则如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适应障碍也是神经症性质的反应。及时有效的社会系统的支持和危机干预有助于缓解当事人的痛苦和争取更好的预后效果。

(三)早期成长过程中重大负性事件的作用

1.早期成长过程中重大负性事件的重要性

较之生存压力和灾难事故,个人早期成长过程中负性遭遇远未受到应有的重视。实际上,对于儿童早期成长环境的关注无论怎么强调都不会过分的,因为:

1)早期的生命是弱小的,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完全仰仗抚养人的爱心和照顾,对孩子来说,安全感是第一位的事情,对此,孩子如同弱小动物一样非常敏感,稍有不慎,可能会对儿童心理的健康成长带来极大负面影响。随着年龄的长大,孩子会从直接的对自身安全感的关注逐渐发展到对被接纳、肯定、关注以及独立、自由、控制感的关注上来,如果这些需求的满足受到严重阻碍,同样会产生强烈的负性体验,影响孩子自尊、自信、积极、稳定的健康人格的形成。

2)孩子的心理尚处在发生发展过程中。就是说,其认知结构(经验、常识、策略、有效行为模式等)还不成熟、不完善,有些对成人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对儿童可能就是无法理解的事情和不可完成的任务,可能就是应激事件。

3)根据认知结构的知识模型理论,成长早期首先是基本心理背底和认知结构潜网的构建,也就是人的内心深处人格结构的构建,任何成功快乐的体验以及与之相伴建立起来的良好行为习惯,对个人来说可能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财富;相反,任何的消极、负性、失败、痛苦的体验以及相伴建立起来的消极无效或反动的行为习惯都可能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负债”,可能需要以后相当长的弯路、代价和社会支持才能挽回的损失,如果没有好的契机和社会系统支持,很可能一生都难以“还清”。“优秀是一种习惯”。一个人所以成为“优秀生”,根源在于0-10岁期间成功的家庭教育。与精神分析学派观点一致的是,成长早期负性经验及其形成的情结是日后神经症的主要根源。

4)成人对儿童的无知。这一方面源于我们理论的不成熟,另一方面源于社会对父母角色、父母“职业”培训的缺位,父母都是“无师自通”或“无证上岗”的。人们普遍认为家庭教育是“家事”的范畴,都交给家长自行料理了。但显而易见的问题是:这真的完全是家事而不是国家和社会的事吗?十几年以后,这些早期家事处理不好,都成为国家和社会的事了;作为监护人,家长的资格是天然、天生合格的吗?在人类文明越来越发展、专业分工越来越细的今天,家长如此重要的一种“职业”的资格问题是不是需要我们重新思考呢?因为这是在关乎青少年的未来,关乎民族兴衰、人民幸福的大事。

2.婴幼儿、儿童青少年时期的常见负性遭遇

1)早期(特别是0-2岁期间)爱与安全感的缺失。包括抚养人的分离、任何的孩子欲求长时间不满足(包括遭受病痛折磨)、爱抚及听觉视觉刺激的缺乏等。

2)父母物质依赖脾气暴躁粗暴对待孩子。

3)父母对孩子缺乏耐心,简单粗暴,或对孩子讥讽挖苦、贬低性评价。

4)当孩子面父母互相暴力言语攻击或肢体攻击。

5)婚姻危机。

6)私生活场景被孩子看见。

7)过渡溺爱。

溺爱本身不是负性体验,而是一种极度美好的体验,问题在于它是短暂的,负性体验随后将不可避免到来。德国教育家卢梭说:“你知道怎样使得你的孩子备受折磨吗?这个方法就是百依百顺”。父母对孩子过度溺爱,一切围着“小太阳”转,对孩子有求必应,过度保护,使孩子处于家庭“核心”地位,这种严重脱离真实社会生活环境的畸形人际互动关系,对于正在成长的孩子,影响是灾难性的。因为这种做法影响了孩子独立意识的形成,剥夺了生存技能和抗压能力的学习和锻炼机会,往往会造成孩子任性、自私、逆反或幼稚、低能,无法适应走出家庭后的社会生活。

8)捧杀。

“捧杀”本身也不是负性体验,起初也是一种极度美好的体验,问题同样在于它是短暂的,它是“举高了再摔下来”,尽管这不是当事人的初衷。孩子人格健康成长离不开表扬、肯定和欣赏。但过于廉价、空洞、无原则的表扬与欣赏是有毒的!因为这可能导致“捧杀”,如果孩子在家里得到的信息总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是“最好的”、“最棒的”、“最聪明的”,会怎么样呢?可能开始高兴,然后得意,最后导致“欣赏依赖症”,无法容忍半个“不”字。将来走出家门,当发现一次自己失误而别人正确了,或发现原来自己还不是天下“最好的”、“最棒的”、“最聪明的”孩子时,会产生极大的挫败感,摔下“神坛”,自信扫地。为了保住“自尊”,孩子往往倾向于回避可能会遇挫的尝试,会产生敏感、脆弱、缺乏信心等问题。所以要表扬,但表扬要适度、具体、言之有据。

9)家长基于抚养人监护人地位对孩子的任何威胁、要挟、惩罚。

10)父母习惯对孩子谈及类似“父母养育之恩如何、孩子应该报答” 等等。

11)遭遇欺负。

12)性侵害。

13)其他严重伤害。

(四)性与心理健康

性肯定不是全部神经症的原因。但性可能与很大部分的神经症形成有关,不用说性变态和性心理类问题直接与性有关,其他的神经症如一些羞怯、社交恐怖症、强迫症、焦虑症、转换性疾病等很多也可能与性有关。对于性与神经症关系问题的深入研究一方面可以为复杂神经症症结的快速把握和对症治疗有重要指导意义,另一方面,也可以为家庭教育过程中提供指导,防患于未然。

1.人类性问题的“纠结”本性

《礼记·礼运》有云:“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食物与性是所有生物最基础的本能需要,是维系个体与物种群体生存与延续的必须条件,也许是为了巩固和强化这种本能的力量,造物主特意设计了一些机关,即这些需要满足时获得快感,而不满足时则躁动难忍,千方百计寻求满足。正因如此,在马斯洛的需要层级图上,性与食物等一起,作为生理需要,排在安全、情感和归属、尊重、自我实现等需要之前。然而,不同于人类对食物、水、空气、睡眠等生理需要以及动物的性,人类性问题又从来都不只是简单的生理需要,而是非常复杂,甚至是“纠结”的,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矛盾:

1)需要的基本、强烈与难以完全满足的矛盾

同样是生理需要,人与食物、睡眠之间的关系,是人与物之间的关系,而后者是不太稀缺的资源,个人基本上能够随时随地、随心所欲、随意自主地解决问题、满足需要。而性则不同,正常的性是男人与女人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而且这种关系还是加了很多很多附加条件和限制条件的,大多数情况是诱惑常在、需要常在,而满足却不容易,这就形成了一对基本矛盾。所以性压抑、性不满足就成了现代人类的经常面临的状态,这些又有可能进一步成为诱发性变态、性侵害的生理心理基础,最终性不满足、性压抑、性变态、性侵害等又极易成为性心理和其他心理问题产生的原因。

2)认知结构中潜意识冲动与意识理智易产生冲突

正是由于性的需要与满足与食物的需要与满足之间的不同,自从原始人类意识到要用树叶遮住隐秘部位、原始部落通过各种禁忌限制族内通婚开始,这种不同反映在心理上,就表现为潜意识的冲动需要与意识中的压制与伪装之间的矛盾,即认知结构中关于性的冲突就开始了。

3)容易与其他高级需要关联

正是由于存在性的既是基本需要但又往往难以满足的矛盾,人群中有一部分通过“升华”而找到了解决上述冲突的办法,通过发展并不断满足其他更高层次的需要,以社会认可的方式,解决了上述冲突,这是幸运的“自我实现者”,他们通过奋斗,通过发展其他能力,或通过抓住机会,成为物质、社会地位等方面远远超越群体同类的人,成为偶像,最终也获得了更多更好解决上述冲突的机会(这与动物世界通过雄性之间的搏斗争夺交配权具有生物学上的一致性,也许这可以是佛洛依德“性与暴力是推动人类社会进步的根本动力”观点的一种注解)。也许是这样的社会现实,反应到人的认知结构中,于是性的满足又容易与金钱、地位、权势、成功、能力等等更高级别需要联系在了一起,这相当于又推高了性满足的门槛,一方面“鼓励”人类去“升华”,(利用好了)成为人类社会进步的一种动力,另一方面也增加了获取(“更高”、“更理想”)的性需要满足的难度。

2.精神问题三大致病因素中都有“性”

通常认为精神问题有三个方面致病因素,即生物学因素、社会性因素和心理因素。而性则“独中三元”,在三类因素中都有可能占据重要作用。在生物学因素方面,性是种族延续的需要,与维持个体自身生存与发展的本能如食物、水、空气的需要、安全的需要等占据同等的重要性;性还成为社会性因素中的重要一员,因为性的满足本身需要人际交往,这就使得性有可能成为与一些重要的生活事件、人际交往、社会文化等方面有关的致病因素;在心里方面,性的影响就更加广泛而又深远,不仅可能有错误的认知导致的内心冲突,还有很多与性的联想或性的经验有关的,可能是丰富多彩、五味杂陈情绪体验,这些都会成为影响人格发展、性心理发展乃至有关的神经症性情结发展的重要因素。总之,性在精神问题三类致病因素中的这种影响的广泛性、深刻性、持久性和隐匿性都是其他致病因素无法比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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