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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慧琦 美国太平洋心理研究院
 
 
 
被文字淹没

2007-8-2星期四

连着几日,觉得被文字淹没了--那些记录心灵挣扎的文字,如今也可以在电脑上写就。
当回到家,和家人吃过晚饭,仪式般地泡上一壶普洱茶,再一次坐在电脑前的时候,其实更想写些跟实习无关的,松散的,东拉西扯的文字。

实习是越来越忙了。入院录,病程录,神经测试报告,排山倒海般地涌来,到今天为止,还有三个神经测试报告要写,一个小组治疗记录要写。英语的环境还是时时让我感觉压迫。曾经不知天高地厚,发誓要将英语学到一流。曾经又觉得语言根本就不是障碍,而是一种可以用于构建治疗关系的工具。但写起病程录来还是要比其他的实习生慢一些。这让我难受。就算是自恋性的伤害吧。于是想象用起中文来要“溜”得多。但不少时候,又会担心根本不会用中文作治疗了。母语在我口中和笔下都变得支离破碎了。让我脊背发凉。

还是写一点实习的事情。

周四的重症门诊进行得越来越好了,我和督导老师根据该小组的特征(不稳定,混合小组,成员流动性大),决定采取更主动的角色,为小组提供结构,每周围绕着“心理社会康复”这一主题,谈一个话题。(谢谢Yihong的建议)

今天谈的是:有哪些内在和外在资源帮助你康复,在严重的精神疾患面前,支持着你没有放弃。

家庭。
我天生是个求生者。
上帝的恩宠。是的,上帝的恩宠。
不怕死亡,但拒绝选择死亡。
我的狗。
事情可能会更坏些。
我觉得我应该还有机会。
当我躺在干净的床上的时候,我觉得活着的好。
教会里的女孩子和糕点。(girls and cookies) 不,我是开玩笑的。(病人不好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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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导老师笑着说,food, sex,rest...都是我们最基本的需要。每个病人都有一本红颜色的讲义夹,里面就有马斯洛的需要层次的示意图。而我们的这个小组正好就在午饭前结束。我说你们对这个小组一定有着很正性的联想吧!

对了,一个新病人,当我进入治疗室后,跟我握了手,他的手是那般温暖,这是我记忆中最温暖有力的握手。这个病人让我觉得象海明威,他还谈到了一头名叫Blue的,可以找出人身体上的病痛处的瞎眼的马。我跟督导老师谈了我的感受。我并拒绝去看他的诊断。

明日没有病人,明日有2.5小时的长程治疗的督导(这是我最喜欢的了),同时继续写报告,希望能够早点从文字中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