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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图:台北有两家主要的旧书供应商,都在台湾大学附近。一家是连锁的茉莉二手书店,满五百台币,即可再来个折扣;另一家是胡思二手书店,叠楼而上,老板娘热情大方。题图为安居地下室的茉莉二手书店。
题图:台北有两家主要的旧书供应商,都在台湾大学附近。一家是连锁的茉莉二手书店,满五百台币,即可再来个折扣;另一家是胡思二手书店,叠楼而上,老板娘热情大方。题图为安居地下室的茉莉二手书店。
相对唐宋气象,今日中国文运可谓低迷。人们写中文比英文更像英文。比如,常见语句,“慢慢地走”、“静静地躺着”、“不知不觉地做了什么”,这是套用英文习惯——在形容词后加ly。中文有更优美的表达,无需像英文一样再加“地”,如徐徐、缓缓、渐渐、悠悠、淡淡。
所以才有香港作家陈云力主《中文起义》、《执正中文》,试图恢复中文美文传统;又有台湾作家王鼎均参考佛家四弘愿,发文心四弘愿,自励也激励中文写作者:“文心无语誓愿通,文路无尽誓愿行,文境无上誓愿登,文运无常誓愿兴。”
由于中国文人多不具备当代认知科学背景,谈文论理,常归于俗套,隔墙挠痒,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如古人论文章好坏,向来讲究文气,常有文气恢宏、文气如虹、文气畅达之类盛赞。但是,什么是文气?怎样提高文气?却论之不详。
这是因为中国写作传统不同于西方,两者美学趣味大相径庭。如果说西方是史诗与叙事诗传统,中国则是抒情诗传统。老子讲究知者不言、言者不知;庄子推崇分析之前的境界,所谓“未封”;孔子则精明多了,儒家传统是看人下菜,故《论语》所言,侍于君子有三愆,言未及之而言,谓之躁;言及之而不言,谓之隐;未见颜色而言,谓之瞽。
与之相反,西方文论,关于如何提高写作能力,论述层出不穷。从休谟的《休谟经典文存》、蒙田的《蒙田随笔》、毛姆的《毛姆读书笔记》,奥威尔的《政治与英语》, E.B怀特与老师斯特伦克(Strunk)的《风格的要素》,再到如今蔚然大观的创意写作课程,其中精品如《写作法宝》。休谟推崇的质朴简约风格,代代相传,薪火不绝。中国散文大家韩愈的穷而文工、陈言勿去、辞必己出,继承者不过钱钟书(《写在人生边上》、《人生边上的边上》)、余光中(《余光中精选集》)、夏丐尊(《文章讲话》)、林沛理(《玩起中文》)寥寥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