躯体变形障碍(BDD)一种错误知觉面部缺陷的精神疾病,令人困扰的先占观念和情绪痛苦会干扰患者处理日常生活的功能。虽然BDD的临床症状已经得到了公认,但是病因以及症状如何随时间推移而产生和发展,这些都还知之甚少。
近年的研究者开始建立有关BDD患者大脑功能方面的知识。本文将对迄今为止有关BDD的已发表的神经生物学研究进行综述,尤其是有关神经认知功能,神经化学,遗传学,视觉系统,以及大脑结构方面的研究。
神经认知功能
记忆:
BDD个体在包括记忆不足在内的若干认知功能区域表现出异常[1]。在一项认知功能的研究中,受试者被要求复制和回忆一幅复杂的人像图。BDD组更多记忆的是图画的局部而非整体结构。这表明BDD个体可能存在视觉记忆的不足,而这可能受到组织策略贫乏的影响,然后通过局部(细节)和整体信息处理失衡表现出来。
决策,计划,抑制,和组织:
BDD个体还在与决策相关的任务中表现欠佳,特别是那些涉及计划,抑制或者组织的任务[2][3]。一项研究发现,与健康对照组相比,BDD受试者在搜索任务中出现更多的错误,这表明在工作记忆方面的不足。他们还在测量计划能力的任务中表现得更加迟缓。
情绪处理:
情绪处理的研究表明,BDD个体在识别面部情绪方面不足。一项研究发现,与健康对照组相比,BDD个体更倾向于对中性面部表情错误识别为愤怒[4]。这表明大脑面部情绪处理区域存在异常。
另一项研究发现,与健康参与者相比,BDD个体把模棱两可的情景更容易知觉为有威胁的,无论这个情景是与身体相关,还是与社会或一般场景相关[5]。在另一项研究中,研究者发现,BDD参与者对单词的反应更趋延迟,而这些单词与中性单词相比,被认为与BDD患者显著相关,例如美丽或吸引力[6]。
神经化学
血清素系统:
自杀想法,提高患者对于自身病态的自知力[8]。然而,这并不能证明BDD患者有血清素水平低,或者也不能证明血清素水平异常导致了BDD。需要更多的研究去发现什么样的神经化学异常与BDD相关,如果有的话。
迄今为止的BDD神经化学研究,主要集中于大脑化学物质血清素如何与神经系统功能关联。仅有的几项研究表明,血清素可能在BDD中发挥作用。一项研究发现,与健康对照组相比,BDD个体的血清素连接密度减少[7]。若干治疗研究使用被称为5-羟色胺再摄取抑制剂的药物,表明它们能在总体上减少BDD症状。这些药物减少了外表担心的频率和严重程度。它们还有助于减轻BDD关联的情绪痛苦,减少遗传学和遗传性
仅有非常少的BDD遗传学研究。然而,有证据显示BDD是可遗传的。8%的BDD个体,其家庭成员同时被诊断患有BDD——这个比率是一般人群的4到8倍[9]。一项女性双胞胎研究发现,变形担心的这种倾向性大约44%的可能有基因有关[10]。一项小型的,初步的研究发现,两种不同的基因与BDD之间有关联。[11]
视觉处理
若干不同类型的研究表明,BDD个体在处理视觉信息的时候存在异常。
大脑成像研究:
一种被称为功能性磁共振成象(fMRI)的神经成像技术,让研究者可以对BDD和健康对照被试之间的大脑活动模式进行比较,以便准确定位大脑中可能异常的区域和系统。第一项BDD功能性神经成像研究,检查了对他人面部的视觉处理[12]。在这项实验中,面部图像被改变以移除高的或低的空间频率,创造出分别只包含整体和构形的图像,或者只包含细节信息的图像。结果显示,与健康对照组相比,在包括左半脑面部处理网络在内的区域,BDD组的更加活跃,这个区域是用来识别低的和常态空间频率图像的。健康对照组,正如以前其他的研究所表明的,在任务期间显示出右半球优先模式。研究结果表明,BDD个体的大脑,相对于整体和构形的处理(一般是右半脑),更倾向于细节处理系统(一般是左半脑),即使图像包含极少的细节。
同样的研究组进行了一个类似的fMRI研究,使用被试自己的面部图像作为刺激。他们发现,在观察低空间频率图像的时候,相对于对照组,BDD组的初级视觉区域活动减少,而在观察常规图像的时候,额前和皮层下结构(“额纹状体”区)活动增加[13]。此外,在BDD被试中,症状严重度(主要指强迫思维和强迫行为的严重度)与次级视觉系统和额纹状体系统的活动相关。在这项成像研究中,异常额纹状体活动与其他对强迫症的研究结果相似,强迫症和BDD是相关疾病;这可能是BDD个体强迫思维和强迫行为的基础。
在另一项研究中,BDD患者被要求做同样的匹配任务,但是图像是房子[14]。这项研究发现,对于低空间频率图像,与健康对照组相比,他们的次级视觉处理区域活动减少。这为整体处理存在异常提供了更多的证据。非外表关联刺激所发生的事实,表明BDD患者在视觉处理方面可能存在总体的不足。整体和构形视觉处理异常可能导致知觉扭曲。他们的大脑可能没有提供足够的视觉“模板”,供他们去将诸如微小缺陷或瑕疵这样的细节进行整合和融入整体中。
面部处理研究:
分辨觉察面部特征缺陷或对称性的能力,是研究者对BDD个体视觉处理研究的另一个方面。在一项研究中,BDD参与者在观察自己的面部数字图像时出现了知觉扭曲,而这些扭曲实际上是不存在的[15]。在另一项研究中,BDD参与者比健康对照组在察觉他人面部审美特征的变化方面更加准确[16]。两项研究[17][18],而不是第三项[19],发现,BDD患者比健康对照组在识别他人颠倒面部图像的时候更快,表明他们有超强的细节处理能力。这些研究表明,BDD个体在觉察细节方面高度敏感,这可能导致他们注意到那些在他人看来非常微小的或不明显的缺陷。
大脑结构
大脑体积研究
若干BDD研究对大脑体积进行了检查。一项小型的研究发现,与健康对照组比较起来,BDD女性患者有更多的白质,以及在被称为尾状核的皮质下区域对称上存在异常[20]。一项BDD男性患者的研究也发现白质总量更多,以及左右两侧被称为前扣带皮层和眶额皮层的额区灰质体积较小[21]。第三项对男性和女性BDD患者的研究,同样发现,与健康对照组比较起来,BDD参与者的右眶额皮层和左前扣带皮层比较小[22]。而且,BDD持续的时间越长,右眶额皮层就越小。
这些研究均为BDD个体在额纹状体系统异常方面提供了证据。然而,第三项研究并没有发现BDD和对照组之间大脑的不同。它发现了症状严重度和被称为额下回的额皮质区域体积存在相关性,以及和右侧杏仁核的相关性,右侧杏仁核是一个对情绪处理起决定作用的皮质下结构[23]。
脑白质研究:
白质结构完整性的测量,在不同皮质区传递信号的大脑组织,可以使用一种被称为弥散张量成像(diffusion tensor imaging,DTI)的神经成像技术来测定。一项DTI研究发现,BDD贫乏自知力的临床测量,与对连接视觉与情绪/记忆处理系统的白质束纤维完整性的消极测量相关[24]。另一项大脑研究发现,与健康对照参与者相较,BDD个体大脑中很多主要白质束纤维完整性较低,这表明BDD中白质结构更加杂乱。
大脑连接研究:
对BDD个体白质连接的大脑网络分析发现,全脑网络中的局部聚类更强[26]。在低效率连接和BDD症状严重度之间存在强相关性。此外,在较低水平和较高水平视觉和情绪处理区域之间存在异常。这可能与BDD患者在情绪化处理视觉信息的失调有关。
大脑结构研究综述:
有证据表明(尽管不一致)灰质体积异常和白质完整性减少。此外,还有证据表明,BDD患者白质大脑连结(“线路”)异常。这些脑区之间的无效连接可能是视觉,情绪,以及可能其他类型的信息处理受损的基础。
结论
BDD是一个复杂的精神障碍,其症状跨越了很多领域,因此BDD的神经生物学很可能同样复杂。然而,下面的研究为若干模式提供了证据:
神经认知功能受损,尤其在计划,组织,和记忆方面。
视觉和情绪处理上的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