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受挫的爱”到“钟情妄想性的转移(移情)”
De l’amour contrarié au transfert érotomaniaque
作者:吕克.弗雪(Luc Faucher)[1]译者:潘恒
“处于精神分析的开端处的,正是爱”,索拉乐.哈比诺维奇(Solal Rabinovitch)[2]提醒我们注意这一点。事实上,正是通过转移(移情)的初步显现,关于爱的问题才从分析的一开始就被引入于分析思想中。无需再重提布洛伊尔和弗洛伊德对安娜.O的治疗,也用不着回顾拉康曾在一整年的讨论班中对这一问题所做的那些强调了[3]。
不过,我希望通过“钟情妄想”这种疯狂的爱情来着手关于“精神病的临床实践”的研究;而且要研究这一主题,不可避免地要触及精神病主体的转移性问题。
通过这则临床叙述——它将既能告诉我们钟情妄想性的解决方式能给主体带来怎样的好处,又能展现其令人失望的一面——我将尝试证明精神病人的转移以及在治疗中的相关操作。
当这位女病人在劳工医生的推荐下向我寻求咨询时,她已经53岁了。她之所以寻求我的帮助,是因为她卷入到一场针对一位年轻的国立行政学院毕业生的诱惑游戏中。
在陈述这例“爱情精神病(la folie amoureuse)”之前,我必须要向你们讲述她的经历中的那些关键元素。
她出生于一个朴实的木工家庭;然而由于从未对这行产生过任何兴趣,她的父亲转卖了家族企业,改行成一个乡村小镇的书记。在病人尚处青春期时,他就因梗死过早地离开了人世。在她的描述中,父亲很矜持,对几个孩子的教育也不甚操心;此外,其配偶也没有给他留下任何位置。我没有在她身上发现任何依恋父亲的迹象,既没有爱也没有恨,只表现出了某种漠不关心。表现于她的精神病中的所有现象都让我如此假设道:“父性隐喻”丝毫没有建立起来;也没有任何他者来替代这位父亲,以便保障此种能够定位母亲欲望的父性功能。
其母一直居于外省;在病人的描述中,她是非常专横的。尤其是面对两个女儿时,她显得非常严酷;此外,病人认为这导致姐姐和自己都与外地人结婚。她说道:“她(母亲)挤对我们,故意找我们碴;时至今日,她仍要替我们作主。”然而,某些时候,她却又把母亲描述成她的真正支柱:“没有她,我会崩溃。”在她的话语中,母性大他者(l’Autre maternel)会一下子表现出两面性:一方面是迫害者;另一方面则是生命的支撑者。这完全类似于施瑞伯与其 “神性钟情妄想 (l’érotomanie divine)”中的上帝之间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