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如何表示神经症的幻觉和妄想呢?
我们以左图表示透过前意识过渡激活的物表象经由想象界侵入意识(如艾玛冯N夫人看到的蛇的幻觉:代表小鸡鸡);而右图表示无意识的欲望透过符号界侵入意识,构成扭曲的妄想:病人拒绝接受外部事实,而是把外部事实捕风捉影地直接契合于无意识的欲望:某人要害我(因为我想跟他老婆睡觉)。
我们把上面的图示抽取出来,作为局部的无意识突破意识的图示,可以看出这等价于莫比乌斯带:
在澄清了妄想和幻觉在神经症的构成图示之后,为了真正领略精神病的内核,我们下面则需要简述一下Schreber个案。这个个案的重要性在于透过其三度发病,以及其妻子以及自己对自己幻觉和妄想等的相关记载,能让我们看到整个精神病的演变,在精神病学界也是少有的教材,毕竟精神病人没有一定的动机无法记录完整的演变过程(例如病情严重),而精神病医生也无法简单透过询问获得这些妄想材料(毕竟妄想会很快建构到医生头上)。
Schrber因为去严格的教养,以及自己希望为自己申辩,获得再度回到大法官位置进行工作,所以才不得不把自己的发病过程以及妄想内容澄清。
首先,早在1878年,Scherber36岁,结婚,婚前早已出现过的疑病症状,婚后逐渐严重起来。Scherber工作很成功,晋级迅速。在被任命为庭长的那一年他曾说"我的地位允许我支配长辈!"——因为副庭长以及其他下级法官都比自己大十到二十岁,那时候,Scherber也曾参加地方政治活动,但以失败告终。1903年Scherber在回忆录中写道"我有过两次神经症,都是由于用脑过度引起的。第一次是我做德国国会候选人的时候,第二次是我作萨克森州德雷斯顿上诉法院庭长后,责任重大。"实际上,Scherber后来在1907年因为母亲去世,要分配家产,导致了第三次住精神病院,这次一直住到他1911年去世。
我们看看第一次疑病症发作,疑病症在神经症和精神病都可以出现。这和前面的幻觉与妄想都不能作为精神病的核心诊断标准。
最初住院,FLECHSIG医生发现Scherber语言迟钝,情感不稳定;Scherber认为自己不能走路了,就要心脏病发作,要死了。在此期间Scherber曾两次自杀未遂;且认为自己瘦了,每天都要称体重。疑病症是一种妄想,只是集中于身体,而没有外投到外部世界。是一种原始的力比多投注的方式。1885年6月Scherber认为自己痊愈而出院。
在出院后的8年里Scherber在工作中表现出色,晋升顺利,终于赢得地方选举。但有一件事使他不能释怀,就是他的妻子先后4次小产, 一直没能为Scherber家留下后代。
第二次住院的情况是1893年6月Scherber被任命为萨克森州上诉法院的庭长,也即大法官,于10月1日上任。在任命之后,上任之前的这一阶段,Scherber常做不愉快的梦, 梦见他以前的障碍再次出现。有一天他在半梦半醒之间产生了一种观念"作为一个女人而受交配应该是一件很美丽的事情。"。到10月底Scherber出现了严重的失眠,再次到FLECHSIG的医院Sonnenstein(太阳石)就诊。当时FLECHSIG医生的病例摘要如下∶"忧郁,病人说自己有一种‘脑骸变软'的感觉。"多次自杀未遂。有很多幻觉,包括幻视、幻听、幻嗅。认为自己要死了,身体要腐烂了。
注意,这里我们可以看到疑病症转变为Cotard综合征。这和神经衰弱者的疑病症是不同的,失眠与焦虑的强度会更大,然而,最重要的一点是:Schreber的语言紊乱:这是因为他的思想是破碎的,在上面的博罗米结的图形中,任何图形都表达了博罗米结的完整性,即便在幻觉和妄想局部突破意识屏障也是如此。
在精神病人那里,我们以下图表示:
三界均同时突破到意识:在实在界是疑病症背后的真正核心(这与神经症的疑病症不同):自己的小鸡鸡被切掉了,变成女人,而9年前的身体变瘦是次级的,其实是变成女人,在神经症的疑病症背后是一个欲望:如我怕被谁谁传染得了艾滋病(但首先意味着着他与对方有性接触这个暗含的假设性欲望被满足才可能);在符号界是继发的妄想:他看到报纸上有自己的讣告。在想象界是:思维的断裂或者思维的插入,进而扩展为各种幻觉。
当时医生认为他有一些对自己对他人都有危害的被害妄想,而且迫害自己的主要对象就是FLECHSIG医生本人——他认为该医生已经被某个魔鬼附身,但Fleshsig他自己并不知道,所以自己虽然被他迫害但是不怪他。
所以Scherber先后被送到"太阳石"(Sonnenstein)医院和Weber医生医院医治,直到九年后1903年出院。本次住院期间,他的妄想逐渐系统化。
弗洛伊德和拉康主要分析的是这段时期,因为系统的妄想建构,才能发现精神病人那里的无意识的过程。
Scherber认为自己病好了的时候,他还被禁止工作,于是他开始上诉,要申请取消这个禁止,为此他开始写回忆录。借此他说他并不否认自己的妄想,但是他自认为自己的症状是无害的,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他人,而且由此并不影响工作。
随着他的幻觉等状态下妄想的建构,原本的梦境和最初瓦解构成的三界的分裂图示,进一步瓦解和相互融合,我们以下图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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