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和想法的感受及理解。近年来关于共情神经机制的研究日益增多 , 但多集中在情感共情、认知共情、生理性疼痛共情等方面 , 而对社会痛共情、积极共情和不对称共情反应的研究相对较少。且由于研究范式及个体差异等原因 , 研究结果之间也充满着争议。未来研究可以设计更具生态效度的共情研究范式、进一步深化和细化共情的神经机制研究、从神经机制角度探讨不同共情能力个体的特点及共情反应的调节因素。
摘要:共情是指个体对他人关键词:情感共情; 认知共情; 疼痛共情; 积极共情; 不对称共情反应
分类号 R395; B845
发展心理学具有重要的理论和应用价值。近年来有关共情神经机制的研究日益增多, 但是其背后复杂的神经网络还没有被完全了解。目前共情神经机制研究多集中在情感共情、认知共情、生理性疼痛共情等方面, 而对社会痛共情、积极共情和不对称共情反应的研究相对较少, 且研究结果之间也充满着争议。本文将从共情神经机制研究中遇到的问题入手, 对热点研究进行回顾及述评, 并对未来研究提出展望。
孟子曾说:“恻隐之心, 人皆有之”。人类能够被他人的情绪所感染, 并且能够理解他人的感受, 这就是共情。共情是人际交往技能发展的重要因素, 有助于促进亲社会行为。因此共情神经机制的研究对社会、临床、1、情感共情和认知共情的神经机制
共情的成分划分因人而异, 且各有支持证据。部分研究者认为共情是共享他人情感体验的能力(Jordan, Amir, & Bloom, 2016), 不包含心理理论。成功的社会交往需要情感分享(共情)和对他人心理状态的理解(心理理论), 将共情和心理理论进行了区分。Kanske, Böckler, Trautwein 和Singer (2015)运用EmpaToM 范式揭示了共情和心理理论具有不同的神经网络。EmpaToM 是一种通过自传式叙述视频来同时考查个体对他人情感理解(共情)和认知理解(心理理论)的范式。视频的情绪效价分为消极和中性, 后者作为控制条件。该研究发现共情时前脑岛(anterior insula, AI)、额下回(inferior frontal gyrus, IFG)、部分内侧前额叶皮质(medial prefrontal cortex, MPFC)、背侧前扣带皮层(dorsal anterior cingulate cortex, dACC)、背侧颞顶联合区(dorsal temporoparietal junction)及缘上回(supramarginal gyru, SMG)激活更强; 而进行心理理论任务时双侧腹侧颞顶联合区(bilateral ventraltemporoparietal junction)、颞上沟(superior temporalsulcus, STS)、颞极(temporal poles, TP)、楔前叶(precuneus)及部分内侧前额叶皮质激活更强。共情相关脑网络激活更强的个体在观看消极情绪视频后报告了更多的负性情感, 但这与他们心理理论任务的表现无关; 心理理论相关脑网络激活更强的个体则有更良好的心理理论任务表现, 而这与他们的共情行为测量结果无关。在此研究中,共情和心理理论任务都激活了内侧前额叶皮质这一脑区, 很可能意味着共情和心理理论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
而另外一些学者认为共情包括认知和情感成分(Cuff, Brown, Taylor, & Howat, 2016)。情感共情是共情的初级形式 , 指的是“感其所感 ”, 即我们的情绪会受到他人情绪的感染。而认知共情是我们能理解他人 , 知道他人感受到了什么。准确理解他人想法的过程包括观点采择和心理理论能力 (Shamay-Tsoory, Aharon-Peretz, & Perry, 2009)。已有研究证实个体共情时会激活与心理理论等认知加工有关的脑区 , 如在看到针刺入身体不同部位的视觉刺激时 , 非针灸医生的普通对照组被试的前脑岛 , 躯体感觉皮层 (somatosensory cortex), 水管周灰质 (periaqueductal gray, PAG)和前扣带皮层显著激活 , 而专业的针灸医生组被试这些脑区没有显著激活 , 反而内侧和上前额叶皮质以及颞顶联合区被激活了 , 这些脑区与情绪调节和心理理论有关 (Cheng et al., 2007)。这个结果表明 , 个体对他人的疼痛感受不一定立即产生情感共享反应, 也可能优先产生认知共情来了解他人的感受 , 同时进行情绪调节 , 这与个体本身的特点有关。当人们对描述他人积极或消极事件的句子进行共情时, 调节对他人情绪状态判断的神经网络有内侧前额叶皮质、脑岛、颞上沟和额下回 (Perry, Hendler, & Shamay-Tsoory, 2012), 其中内侧前额叶皮质、颞上沟都与心理理论有关。这说明理解他人和共情能力是建立在认知神经过程中 , 而不仅仅是感官能力。共情是一个协商的过程 , 需要站在别人的角度考虑问题 , 而不是一种本能的、自动的反应(Krishnan et al., 2016)。
共情成分争议的产生与研究者如何界定共情的概念以及采用何种研究方法有关 , 由于对共情概念的理解不同 , 采用的研究范式及对结果的解释自然带有某种倾向性。 Cuff等人(2016)从众多英文文献中确认了 43个不同的共情概念 , 他们认为不一致的共情概念对研究和实践领域都造成了消极的影响 , 如导致研究结果解释困难、削弱研究的可比性(Brown, Harkins, & Beech, 2012; Gerdes, Segal, & Lietz, 2010), 造成研究与提升共情能力的训练和教育过程中看待共情方式的不匹配。经过分析他们总结出共情与其他相关概念的差异 , 并提出共情是一种情绪反应 (情感), 受特质和状态之间关系的影响 ; 共情加工可以被自动诱发且受到自上而下加工的控制 ; 个体意识到情感不是来源于自身 , 产生的情感类似于个体对刺激情绪的感知 (直接经历或想象 )和理解 (认知共情 )。我们也认为共情既有情感的共鸣 , 也有认知加工过程的参与 , 认知与情感加工互相调节、影响。其中认知共情更可能受到认知灵活性和心理理论网络 (即内侧前额叶和颞极 )的驱动(Cheng et al., 2007),情感共情反应则受到情绪模仿加工的驱动 , 包括与情绪体验有关的区域 , 如前脑岛和内侧前扣带皮层(Fan, Duncan, de Greck, & Northoff, 2011)。在研究中不应轻易将认知共情排除在共情概念之外 , 认为共情就只是情感共享。
通过对共情成分的划分和验证 , 研究者可以在各类复杂的共情神经机制研究中 , 从不同阶段对共情过程进行深化研究。以往共情神经机制研究主要涉及疼痛共情、积极共情和消极共情以及不对称共情等方面 , 而这些领域的研究却产生了充满争议的结果。下文将对各类共情神经机制研究中存在的问题进行探讨 , 以期在未来研究中能针对这些问题的成因加以解决。
2、疼痛共情的神经机制
疼痛是一种令人不快的感觉和情绪上的感受 , 目前疼痛共情的研究大多集中在生理性疼痛共情方面(Fan et al., 2011)。
大量的研究证明生理性疼痛共情与自身经历疼痛有共同的神经机制。如前脑岛和部分扣带皮层在这两种情况下都会产生反应 (Cui, Abdelgabar, Keysers, & Gazzola, 2015; Meffert, Gazzola, den Boer, Bartels, & Keysers, 2013)。其他支持性证据表明, 先天对伤害性疼痛不敏感的人对共情性疼痛也反应迟钝(Danziger, Prkachin, & Willer, 2006); 观察他人疼痛时大脑前脑岛和扣带回的反应与疼痛共情的主观体验相关 (Kanske et al., 2015), 并且与愿意分担他人疼痛相关 (Hein, Silani, Preuschoff, Batson, & Singer, 2010); 共情疼痛的大脑反应在安慰剂镇痛之后减少 (Rütgen et al., 2015; Rütgen, Seidel, Rie.ansky, & Lamm, 2015)。
除了生理性疼痛共情 , 近年来社会痛共情也引起了学者的关注。社会痛是对令人厌恶的社会经历(如社会排斥、负面社会评价、恋爱受挫等 )的消极情绪和生理反应。过去 10年中, 有证据表明社会痛体验可能与生理性疼痛体验加工的某些神经区域相同 (Eisenberger, 2012)。神经影像学的研究证实背侧前扣带回与前脑岛在生理性疼痛和社会痛中都发挥着重要作用 (Kross, Berman, Mischel, Smith, & Wager, 2011)。既然生理性疼痛、社会痛和生理性疼痛共情激活的脑区有重叠 , 那么社会痛共情是否也会激活同样的脑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