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过去创伤的方式可能是戒断成瘾的关键所在
joanna-moorhead 文 | 卫报
mints 编译
Illustration: Eva Bee/Observer
面对创伤,人类需要做很多工作才能从创伤中苏醒,而且,保持混沌比醒来容易得多。
有时候,人们会问我,那些让你中毒很深的事情是什么。不过,Gabor Maté不会这么问我,他会询问我的感受。无论现在沉迷于什么,或者曾经沉迷于什么,这不是问题的本质——不仅对我、对你、对任何人而言,问题的本质不在于此。Gabor Maté相信,任何我们渴望的东西都能帮助我们摆脱
人们需要通过成瘾来解决某个根深蒂固的问题
人格”是不存在的,甚至吸毒也不是一种“疾病”。相反,人们需要通过成瘾来解决某个根深蒂固的问题,这些问题通常源于我们早年的创伤或丧失。
Maté将成瘾定义为让人暂时获得放松和愉悦,但也会产生消极后果,让人一次又一次重复的所有行为。Maté解释说,成瘾的愉悦、放松和重复揭示了很多的问题。在Maté的成瘾哲学中,“成瘾Maté是一位70多岁强壮而又精力充沛的男人,他有过童年创伤,而且在创伤之后有过成瘾的行为。他在加拿大小有名气,畅销书《饿鬼王国》卖的很好,这本书的观点非常有趣,他认为英国“只是刚刚苏醒”,因为在英国皇室的创伤之中存在着一些代际冲突。他说,威廉王子和哈利王子开诚布公地谈论母亲(戴安娜)的死亡,这是女王那一代人永远也做不到的。
他对两位王子的做法大加赞赏:“我认为他们(王子们)引导并证实事实的做法是正确的,没有这种探究的意识,生活就毫无价值。”
为压抑在内心的这些情绪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Maté一直关注英国皇室的“不苟言笑”。他说,这种声名狼藉的现象和大英帝国的辉煌的历史不无关系——只要能够证明其辉煌的历史,它就一直会保持下去。
寄宿学校文化和创伤性的童年在其他国家和文化中占据了主导地位,造成了一种“沉默寡言(buttoned-up)”的内在价值。但是一旦帝国崩溃,就无法颜笑。
Maté说:“随着不平等的加剧,以及其他问题的一同涌现,人们不得不质疑他们的生活方式。英国人开始意识到,他们为压抑在内心的这些情绪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部分代价是成瘾——不管是酗酒还是吸毒、赌博还是性、过度工作还是色情、极限运动还是游戏——但是Maté说,理解成瘾的本质,并不在于成瘾本身,而是要尝试着解决问题。我们人类与生俱来的权利是快乐,而瘾君子只是想做个普通人。
成瘾行为虽然在中期或长期是有害的,但在短期内可以拯救你。“成瘾主要的驱动力是调整你的处境,使之变得更加可忍受。”
因此,Maté认为,与其说有些人的大脑天生就是成瘾,不如说我们大脑天生就是快乐的。如果我们的幸福在深层次上受到了威胁——受到我们过去没有解决的创伤的威胁——我们就会求助于成瘾来恢复我们真正渴望的幸福。
生活中有太多难以预料的事情
精神病学和心理学的医生,Maté谈到了自己的经验。
作为一位专攻神经学、抑郁症,直到四五十岁时,他才开始解开了疾病的根源——这让他一直追寻到了1944年1月的布达佩斯,那一年,他出生在布达佩斯。两个月后,纳粹占领了匈牙利:他母亲带他去看医生,因为他总是哭个不停。
他曾经是个工作狂,患有多动症和医生回答说:“现在,所有的犹太婴儿都在哭泣。”
Maté解释说,这是因为发生在父母身上的事情也在孩子身上发生了——母亲们害怕婴儿们遭受苦难,但是,与他们的母亲不同,孩子们无法理解这些痛苦是什么。
后来,Maté的母亲担忧他是否能活下来,于是,就让陌生人抚养了Maté一个月。Maté解释说,所有这些,都让他终身有着一种遗弃和丧失的感觉,并且严重影响了他的心理健康,影响了他的婚姻和自己的养育经历。为了补偿掩埋在内心的创伤,他埋头工作,忽视家人。
痛苦是通向完美的道路
向创伤敞开心扉、探索并研究它,其困难无法想象。他回忆说:“对我来说,问题体现在我作为医生的成功与作为丈夫和父亲的痛苦之间的二分法上。他们之间有很大差距,我花了很长时间才解决了我需要解决的问题。”
正如王尔德所言:痛苦是通向完美的道路。在Maté婚后将近50年之时,他的婚姻开始变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好。他说:“我们更快乐,但这需要多年的努力。”
再过几周,这对夫妇将迎来第49个结婚纪念日。“我们出去吃饭,举杯庆祝这5年的快乐时光,”他打趣道。他已经选择了他的墓志铭:“可以说,现在的生活比我想象的要好得多。因为作为一个人,需要很多得努力才能从创伤中苏醒,而且保持混沌比苏醒容易得多。”
真正合法化的不是毒品,而是服用毒品的人。
对于Maté来说,自我觉知是底线:当我们苏醒时,有了正确的自我觉知时,我们就能够处理那些童年创伤导致的成瘾问题。但是由于这个过程要触及痛苦,所以我们不敢面对这些痛苦,直到现实迫使我们面对现实之时——即,我们的生活无法正常运转之时——才去解决这个问题。
个人如此,社会也是如此:尽管在政治上和更广泛的世界中,我们周围都是混乱和一团糟的,但Maté坚持认为,我们共同意识到的这种不舒适感将迫使我们审视我们集体心灵中的错误,并寻求改正的方法。
他指出,在葡萄牙,拥有少量海洛因和可卡因不再非法,而且,葡萄牙的吸毒率在降低,犯罪在减少,接受治疗的人数也增加了。
所以,马特赞成将毒品合法化的想法,就显得不那么奇怪了。在他看来,真正合法化的不是毒品,而是服用毒品的人——在他看来,瘾君子是精神创伤的受害者,而且绝不仅仅是“坏”或“危险”,这完全合乎逻辑。
但是,这种去犯罪化只是一个开始:革新必须进一步深入。
他说:“整个法律体做出的选择基于的是人们的想法。但是这是错误的——因为没有人会选择成瘾,或者选择暴力。”
成瘾的是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