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费尔贝恩和温尼科特的分析经历
作者:Harry Guntrip
翻译:虞国钰
文献选自:(1975). International Review of Psycho-Analysis, 2:145-156
精神分析心理治疗达到的完整效果如何?”的问题,带来的是另外一个问题,“我们自己的培训分析达到的完整效果如何?”分析师总被建议应该进行分析后的个人成长,所以我们其实并不期待“一个分析”可以一次性做完“所有”的分析工作。如果我们要去评估初次分析的实际效果,我们必须知道分析后的发展。
也许,这个“考虑这个问题时,我们不能只参考我们自己病人的记录,因为它们往往是不完整的,只记录我们与病人所进行的分析,而且对于之后的情况也没有记载。这个问题就我个人而言,是出乎意料和迫切相关的,我急需找到答案;所以我在本文中,冒险提供我个人与费尔贝恩和温尼科特两人的分析经历,并以其后继效果为例:因为只有这样,我才可以对这两个杰出的分析家所做出的令人尊敬的贡献,及我对两位所承担的责任,提供一个现实图景的唯一方式。
创伤所困扰,我弟弟的死亡给我带来了严重失忆。两次分析均未能解决这个失忆,但在两次分析结束后,问题出乎意料地得到了解决,这当然要归功于分析“缓和”了重大的压抑。我希望本文既具有理论意义,也能引起人们的兴趣。长期以来,我一直在寻求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但这个问题需要对于内心过于深刻的探索,以至于它很难被解决,但我没有选择,我不能忽视它,因此我把它变成了我的职业,并通过它帮助别人。
“我们可能达到多完整的效果?”这一问题对我来说尤其重要,因为它与一个不寻常的因素相关;我长期为我在三岁半的时候所经历的严重人格特质在早期童年中确定下来,就不可更改。新的体验可以把情绪从旧有模式中排走,但水总会流回到旧有的干枯河道中。”你不能给任何一个人一段不同的历史。在另外一个场合,他说,“你可以永远地分析下去,到不了任何地方。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治疗的关键因素。科学只有科学性的价值,就像探索者们站在生活以外去观察这种分裂的价值,除此以外没有价值。它完全是工具性的,在一段时期内有效,然后你还得回去继续生活。”这是他对于“镜像分析师”的看法,一个不去建立连接而只是解释的观察者。所以他认为精神分析的解释本身并不是治疗性的,它发生作用是因为它表达了人际关系中的真诚理解。我个人的看法是,科学并不一定是分裂的,但它是被实际可操作性所驱动的,并经常会变成分裂的,因为它可以为分裂的知识分子提供显著的退缩,任何心理治疗里面都没有它的位置。
费尔贝恩和温尼科特都认为,如果不是这个创伤,我可能不会成为一名心理治疗家。费尔贝恩有一次说,“如果不是我们每个人都有各自的问题,我无法想象什么动力可以驱使我们中的任何一人成为心理治疗家。”他并不是一个很乐观的人,他有一次跟我说,“一旦一个人的基本我认为精神分析心理治疗并不完全是一种理论,它是一种对于人际关系的真诚理解,我在还没听说过费尔贝恩之前,就在我的第一本书的这样写道。在1949年阅读了他的论文后,我去找他,因为我们拥有同样的哲学理论基础,而且我认为,没有实际思想上的歧见会影响分析。但建立一段人际关系的能力并不仅仅依赖于我们的理论,不是所有人在建立人际关系上都有同样的能力,我们往往会与一些人更容易建立关系。
在寻找“自然匹配”的过程中,无法预计的因素会出现。因此,虽然费尔贝恩相信,他不具备温尼科特所拥有天然、自发的“人际交往”能力,对我来说,他不仅仅是他以为的一个“技术性解释员”,这也超出了我的预期:但哪怕是技术性解释员也需要资质。我在1950年代去找他,当时他已经过了1940年代创作的巅峰时期,健康状况正在慢慢恶化。他告诉我,在1930年代和1940年代,他治疗过许多精神分裂症患者和退行的患者,并取得了成功。这就是他在1940年代所进行的“理论修正”的原因。他觉得在临床证据出现之前,他发表自己的理论是一个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