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问题提出

儿童早期社会化的一个重要目标和成就是获得自控能力, 即根据情境的要求来控制调节自己行为的能力。对年幼儿童来说, 自我控制能力主要表现在对成人要求的顺从, 并且做出积极适当的行为(Bergin C, & Bergin D. A., 1999)。不顺从是相对顺从而言的。由于研究对象和情境不同, 研究者赋予顺从的定义也不同。如Crockenberg (1990)认为, 儿童遵从父母的命令和要求, 做出与其一致的行为就是顺从行为。Bergin等人(1999)讨论了课堂情境下的顺从, 指出顺从即服从教师指令, 并且能表现出适当的行为而无需监控。这些界定虽有所差异, 但本质相同, 正如Kopp (1982) 指出的, “顺从包括对成人要求的积极反应, 或是长久的遵守一系列的规则”, 即强调儿童对成人命令或要求的听从、执行和配合。顺从的能力是儿童早期发展的一个里程碑, 标志着儿童的逐渐成熟。

学步期(toddlerhood)一般指儿童1到3岁, 尤其是2岁左右。这段时期是儿童生理、心理各方面发展的关键时期。由于各方面能力的增强, 这个时候儿童扩大了活动范围, 并表现出对环境进行主动探索、“不听话”等特点。

由于不顺从是相对顺从提出的, 而顺从又是社会化所期望的一个目标, 是儿童自我控制能力逐渐成熟的标志, 因而一般认为不顺从是儿童的一种不良行为, 可能给他们带来适应问题。如Patterson, DeBaryshe和Ramsey (1989)的研究表明, 早期不顺从使儿童处在一个危险的境地, 儿童将会遇到一系列的问题, 包括高压性的家庭互动, 不良的同伴关系, 不良的学业表现, 少年犯罪和后期生活上的一些问题。Kuczynski和Kochanska (1990)认为, 从功能上来说, 严重的不顺从可以归为儿童期的功能障碍。一些临床案例显示, 不顺从是经常报道的行为问题以及早期接受精神治疗的儿童转诊的首要原因。Chen, Wang, Chen和Liu (2002) 的研究结果表明, 儿童早期的不顺从行为能够显著地正向预测儿童4岁时在同伴交往中的攻击行为。Degnan, Calkins, Keane和Hill-Soderlund (2008) 的研究也表明儿童对母亲要求的不顺从可以预测其问题行为, 儿童对母亲要求的不顺从也受母亲行为方式的影响。心理学空间&L%F Ig6`k^piFu

YRQ nMP#o;Jz ^r0另一方面, 不顺从行为也有其积极作用。有研究提到儿童的不顺从比率为20%到40% (Forehand, 1977)。陈会昌等人(2003)的研究发现3岁儿童在家庭观察中对母亲的不顺从行为比率为44%。Patterson和Forgatch (1987)的研究发现, 10~11岁男孩不顺从比率大约为40%~50%。如此频繁出现的不顺从行为, 可能反映了学步儿童要求独立和自主探索的愿望。Kuczynski, Kochanska, Radke-Yarrow和Girnius-Brown (1987) 提出, 适当的不顺从对儿童社会性发展可能起到积极作用。首先, 它使儿童在亲子交往中表现出自主性; 其次, 它有助于发展一些与独立表达意见有关的社会技能和策略。Kuczynski等人(1990)的研究表明: 反抗和消极不顺从行为较多的儿童后来更有可能出现问题行为, 而那些拒绝/协商的儿童则不会。拒绝/协商与反抗、消极不顺从这两种不顺从类型反映出的儿童能力和自主性是不同的。拒绝/协商是一种比较有效而又有技巧的策略, 它可能反映出儿童较高水平的社会技能和言语技能, 并对儿童形成自主性和社交能力产生积极作用, 只有无技巧的不顺从行为能够预测以后的问题行为。Dix等人(2007)的研究表明, 儿童早期对父母要求的反抗, 可能反应了儿童对事件控制的意图, 而不是不良养育方式或者紧张的亲子关系导致的, 有其积极的发展意义。Chen等人(2003)对中国和加拿大儿童顺从行为的跨文化研究表明,中国儿童有更多的自愿顺从行为, 加拿大儿童有更多的情境顺从和反抗行为, 这些特点具有特定的文化涵义。集体主义背景强调合作和自我控制, 不顺从行为通常被认为是严重的行为问题。因此, 我们假设拒绝/协商行为较多的中国儿童也会出现问题行为。

在集体主义文化背景下, 不顺从行为与社会要求相背离, 更不容易被接纳, 很可能会影响到儿童的社会适应。学步期儿童的不顺从有哪些特征？它对儿童的社会适应有何影响？本研究将在前人探索的基础上, 针对这些问题, 考察在实验室结构观察情境下2岁儿童表现出的不顺从行为, 并采用追踪研究, 从发展的角度考察它们对儿童4岁、7岁和11岁时社会适应的影响。我们假设: 儿童2岁时的不顺从行为能够显著预测儿童4岁、7岁和11岁时的问题行为。与国外研究结果不同的是, 拒绝/协商行为较多的儿童也会出现问题  行为。

2  研究方法

2.1  被试

0N&Ibvz0样本源自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儿童早期气质发展和家庭影响因素的追踪研究》。1995年, 该项目对北京市海淀区和西城区随机抽取的208名2岁左右的儿童进行了有效测量, 此后又分别于儿童4岁、7岁和11岁时进行了追踪测量。本研究选取2~11岁期间参加全部测量的儿童共138人, 其中男孩59人, 女孩79人。样本儿童父母的受教育水平偏高, 家庭经济状况中等偏上。由于搬迁或失去联系等原因造成部分被试数据缺失, 将研究被试与流失被试2岁时的不顺从行为进行t 检验, 结果发现两组不存在显著差异。心理学空间1f;V#E}'g B5NI3p

2.2  研究方法

2.2.1  不顺从行为的实验室观察程序  邀请2岁儿童及其母亲到实验室接受行为观察。4.2m×3.5m的观察室内一角放置一把大椅子, 对面靠墙放置一张小桌子和一把小椅子, 墙上镶有单向玻璃, 摄像机在单向玻璃外记录室内的母子活动。此次实验室观察总共包括9个情境。对儿童不顺从行为的评价选取了第二个情境, 即第一次自由活动之后的收拾玩具情境。具体说来, 就是先让儿童自由活动, 室内地毯上放置若干适合学步儿童的玩具; 母亲则被要求坐在大椅子上填写问卷; 10分钟后主试带一个大盒子进来, 对儿童说: “把所有玩具都收到这个盒子里, 好吗？”, 同时收拾2~3件玩具作为示范; 如果儿童不明白, 重复至儿童口头答应或点头, 并和儿童的母亲说明, 在儿童收拾玩具时她可以表现的像在家里一样,然后主试离开房间; 3分钟后, 主试再次进入房间, 将剩余玩具收拾好。心理学空间k#|N6J`4f

行为编码  浏览全部录像资料后, 参照Kuczynski等人(1987)在类似实验室情境下的编码方案, 对儿童在收拾玩具情境中的行为进行编码。时间取样, 每5秒编一次码。具体维度为: (1) 消极不顺从: 不愿意接受母亲的要求, 不理会母亲的要求, 情绪表现不强烈, 忽视母亲的催促或鼓励; (2) 拒绝/协商: 儿童表示不愿做母亲要求做的事, 进行言语或非言语的拒绝, 没有消极情感, 或者试图讨价还价、达成妥协; (3) 反抗: 反对母亲的要求, 受到催促或鼓励时会明显拒绝, 伴有消极情绪和行为。由2名发展心理学研究生在信度达到一定水平后分别进行独立编码。最后, 随机选取其中的20%再次进行编码者一致性检验, Kappa系数平均为0.89。心理学空间+X^G~:WW.j

W[;Y)L|9W02.2.2  社会适应的追踪测量  社会适应指标分别来自母亲报告的问题行为、社会行为(11岁)和入学后教师评价的社会行为(详见表1)。

)] H7@pL \'T6~8V0问题行为  采用《儿童行为核查表》(Child Behavior Check List, 简称CBCL) 4~16岁版(Achenbach, 1991)113题, 采用3级评分, 0 表示“不符合”, 1 表示“有些符合/有时符合”, 2 表示“非常符合/比较符合”。

社会行为  采用《儿童行为教师评价量表》(Teacher-Child Rating Scale, 简称T-CRS, Hightower等人, 1986)的修订版。修订后的7岁版量表包括47题, 11岁版量表包括54题, 从“完全不符合”到“完全符合”, 分别计1~5分。儿童11岁时母亲报告的社会行为也采用了此量表。心理学空间EcPTLG`

_+Yaa"|_1V!n0上述两个量表被广泛地应用于西方文化中。陈欣银等人对量表进行翻译、回译和修订, 将这两个量表应用于中国文化中, 证明它们同样是合适的和有效的(详见Chen & Rubin, 1994; Chen, Rubin, & Li, 1995b)。在本研究中, 儿童4岁、7岁、11岁时CBCL的α系数分别为0.90, 0.92, 0.94; 儿童7岁和11岁时T-CRS的α系数分别为0.67, 0.81。

3ZL$X/}m0表1  儿童社会适应的测量工具和测查维度

3  结果与分析

3.1  儿童2岁时各类型不顺从行为的情况

yA,Q;UN)YG!ji0对儿童2岁时各类型不顺从行为进行描述统计, 结果如表2。

~
F_G;Bh0表2  儿童2岁时不顺从行为的总体特点(N=138)

f~2?6i
u+Y*u&mGl0 心理学空间 n|*gK4H

'G5^\}1GZ*T@6{0从表2可以看出, 在2岁儿童的不顺从行为 中, 消极不顺从(M=0.29, SD=0.30)最多, 其次是拒绝/协商(M=0.10, SD=0.18)和反抗(M=0.05, SD= 0.15)。

采用ANOVA分析各类型顺从是否存在性别差异, 结果显示差异不显著。心理学空间8B#r;MM7P.k ?

3.2  儿童2岁时的不顺从行为对社会适应发展的预测

.W1P0b1JnRi03.2.1  儿童2岁时的不顺从行为对4岁问题行为的预测  以儿童的三类不顺从为自变量, 外显、内隐问题分别为因变量做逐步回归, 结果没有任何变量进入方程。将内隐、外显问题的各个子维度作为因变量再做逐步回归, 结果正如我们所假设的, 儿童2岁时的拒绝/协商行为正向预测4岁时母亲报告的多动(p=0.011)。

3.2.2  儿童2岁时的不顺从行为对7岁时社会适应的预测  以儿童的三类不顺从为自变量, 外显、内隐问题分别为因变量做逐步回归。只有消极不顺从能够预测7岁时母亲报告的外显问题行为; 将内隐和外显问题的各个子维度作为因变量再做逐步回归, 消极不顺从正向预测7岁时母亲报告的攻击性。将教师报告的问卷各维度(攻击性-学习问题, 害羞-退缩,焦虑-抑郁, 同伴交往, 任务定向, 助人行为)依次作为因变量, 各类不顺从作为自变量进行逐步回归。除了消极不顺从, 其他两类不顺从都未能进入方程。而消极不顺从正向预测7岁时教师报告的攻击性-学习问题, 负向预测7岁时教师报告的助人行为。结果如表3。

|F+V7] o!i J1P03.2.3  儿童2岁时的不顺从行为对11岁时社会适应的预测 

kM]*j+PO,l$F~y0(1) 儿童2岁时的不顺从行为对11岁时母亲报告的问题行为和社会能力的预测心理学空间j'XG&THM(_9vN%f

@z4I o{,gq%Ia0以儿童的三类不顺从为自变量, 以问题行为和社会能力的各个维度分别作为因变量做逐步回归。只有消极不顺从能正向预测11岁时母亲报告的学习问题。结果如表4。心理学空间4Gr,Z9?,pO
yG+F

表3  儿童2岁时的消极不顺从对7岁时社会适应的预测

pX}Z&[2t2Z0 

gc%W y#r:vI0表4  儿童2岁时的消极不顺从对11岁时母亲报告的学习问题的预测心理学空间3A#P4Lf%oB+`)V"N-|m+L

(2) 儿童2岁时的不顺从行为对11岁时教师报告的学校适应的影响

oy7E(x:FR:q0将儿童2岁时的各类不顺从作为自变量, 教师报告的学校适应各维度作为因变量分别进行逐步回归分析。反抗和拒绝/协商进入了回归方程并且预测学校适应的不同方面: 反抗能正向预测11岁时教师报告的内隐问题; 拒绝/协商正向预测11岁教师报告的学习问题。结果如表5、表6。心理学空间e2dt!I7b9V

表5  儿童2岁时的反抗对11岁时教师报告的内隐问题的预测

D
Ed(dl0表6  儿童2岁时的拒绝/协商对11岁时教师报告的学习问题的预测

4  讨论

4.1  儿童2岁时不顺从行为的特点

在2岁儿童的不顺从行为中, 消极不顺从最多, 其次是拒绝/协商和反抗。这和Dix等人(2007)对119名17~24个月的儿童、Grunzeweig等人(2009)对74名2~6岁儿童的研究结果一致,他们的研究也表明, 儿童对母亲要求的反应是自愿顺从最多, 消极不顺从其次, 反抗最少。这反映了学步期的典型特征: 一方面, 父母开始为儿童的社会化做准备, 对儿童提出了自控要求; 另一方面, 由于学步期儿童生理、心理发展的局限和他们自我意识增强、自主性的提高, 他们在自控能力还不完善的情况下却积极争取“个人独立权”, 这将不可避免地和父母要求发生冲突, 产生不顺从行为。

从不顺从各类型的发生频率可以看出, 2岁儿童主要还是倾向于采用较温和的方式来抵抗权威和纪律要求。此外, 本研究没有发现在各类不顺从上存在性别差异, 这是和西方研究结果不同之处。

4.2  儿童2岁时的不顺从行为与4~11岁期间社会适应的关系

4.2.1  儿童2岁时的不顺从行为与4岁时社会适应的关系  儿童2岁时的拒绝/协商能正向预测4岁时母亲报告的多动。这一结论和前人的研究结果不同, 例如, Crockenberg和Litman (1990)的研究。有关拒绝/协商的以往研究大多是在西方国家进行的, 在遵奉个人主义的社会里, 拒绝/协商容易被认为是有主见的, 独立的和善于交际的。但是在中国这样一个集体主义文化里, 拒绝/协商行为很容易被认为是“不乖”和令人讨厌的。学步期儿童的拒绝/协商在一定程度上也反映了儿童言语能力的发展, 采取拒绝/协商应对方式可能体现了儿童更加喜欢表达, 更加活泼好动, 但当这一行为表现和父母的要求不符合时就会引起父母的厌烦, 容易将其归为好说好动。心理学空间!vT%}ImY,s

4.2.2  儿童2岁时的不顺从行为与7岁时社会适应的关系  六七岁是儿童从幼儿园进入小学接受正规教育的开始, 这对儿童来说是一个影响其发展和适应的转折期。本研究考虑到7岁儿童已经有了学校经验和学业表现, 因此在考察儿童社会适应上不仅包括母亲报告的问题行为, 还包括教师报告的学校适应。本研究发现, 儿童2岁时的消极不顺从能预测家庭以及学校范围内的攻击行为, 而在学校里攻击行为常常又和品行、学业不良结合在一起, 导致攻击-学习问题。同时, 当儿童攻击行为较多时, 亲社会行为, 如助人行为也就相对较少, 而且消极不顺从的儿童在反应性上较低, 可能对他人的需求也不够敏感。

!g|,at4w$Y7@V g/xk04.2.3  儿童2岁时的不顺从行为与11岁时社会适应的关系  回归分析结果显示, 2岁时的消极不顺从能正向预测11岁时母亲报告的学习问题; 拒绝/协商能正向预测11岁时教师报告的学习问题, 反抗能正向预测11岁时教师报告的内隐问题。当儿童自身要求和成人命令相矛盾时, 采用反抗的方式来应对, 显示出儿童有更强烈的消极反应性, 内心体验到更多的冲突、沮丧和愤怒感。在学步期, 儿童能够开放地表达出这种感觉, 但是随着年龄增长以及社会化过程中成人不断提出各种带有社会赞许性的要求, 儿童不再自如地表达出他们强烈的情绪反应, 因此, 儿童很有可能将这种愤怒引向内部, 出现焦虑和抑郁等。这一结果和西方的研究结果有所不同。比如Dix等人(2007)的研究表明, 2岁左右儿童对母亲要求的反抗是有积极的发展意义的, 是和母亲的鼓励、支持性行为相关的。这个年龄高反抗的儿童比低反抗的儿童会更多发起与母亲的积极互动。因此我们可以假设亲子互动方式、父母教养方式等可能在儿童的早期行为和后期社会适应之间起着调节作用, 这也是我们今后研究要考察的方向。心理学空间yo?n;E4nF+iz9D }

4.3  儿童2岁时不顺从行为的适应意义

5PK:QK [h~$P0本研究发现, 消极不顺从对4岁问题行为没有预测效力, 而对7岁和11岁社会适应则产生了影响。这说明消极不顺从对社会适应的影响具有滞后性, 或者是因为早期亲子互动状态有一个逐渐形成和稳定的过程。心理学空间W(U9p!v#g_

,].pSs3U/lw0反抗只能正向预测11岁时教师报告的内隐问题, 不能预测4岁和7岁的问题行为。一方面可能是因为本研究中反抗的发生比其他行为少, 不能准确考察出其与问题行为间的关系; 另一方面也可能是因为反抗随儿童年龄的增长已经转变为其它类型的不顺从, 例如消极不顺从。随着儿童年龄的增长和社会化的发展, 公然的反抗形式可能会逐渐转变为比较隐蔽的反抗形式, 例如消极不顺从。

8x+[1wf9aLO!F0拒绝/协商能正向预测4岁时母亲报告的多动和11岁教师报告的学习问题。虽然本研究中的拒绝/协商没有在发展积极性方面显著区别于消极不顺从和反抗, 但它是唯一能够预测4岁问题行为的变量, 这也显示出拒绝/协商这一类型在本研究中的独特性。在西方文化背景下, 拒绝/协商象征着自主、独立, 而在中国文化背景下, 拒绝/协商是对权威的挑战和威胁, 因此很有可能令人厌恶并遭到压制。然而, 拒绝/协商不能预测7岁和11岁时的内隐或外显问题行为, 这也可能暗示, 拒绝/协商对社会适应发展的影响是有别于消极不顺从和反抗的。拒绝/协商之所以没有预测积极的发展结果可能是因为本研究主要考查的是问题行为, 而较少考查积极发展结果。比如, 4岁时只有问题行为变量, 直到7岁和11岁才有社会能力指标(例如, 同伴交往、助人行为等)。此外, 也有可能是本研究拒绝/协商行为发生的不多, 不能较明确地考查出它和社会适应的关系。心理学空间+@/ym eN

儿童的不顺从行为对其社会适应具有重要的影响, 这对教师和家长都具有重要的启发意义。说明我们既不要夸大不顺从行为的严重性, 也不能忽视其重要影响, 尤其是对于儿童的拒绝/协商行为和反抗行为。集体主义文化也应当重视个体自主性的发展, 当儿童表现出不顺从行为时, 成人应该了解儿童的需要, 允许其表达自己的看法, 给以更多的关怀和引导, 促进儿童的健康成长。心理学空间P J]p lO%Y~

5  结论

本研究发现了以下事实:

I2C0xz'H}
e0(1) 2岁儿童不顺从行为中消极不顺从最多, 其次是拒绝/协商和反抗。心理学空间Z;N3R!Ak*Gl3`.T

(2) 儿童2岁时的消极不顺从行为可以正向预测7岁时母亲报告的外显问题行为和7岁时教师报告的攻击-学习问题行为, 负向预测7岁时教师报告的助人行为, 正向预测11岁时母亲报告的学习问题行为。心理学空间h~w}"~m-oL

(3) 儿童2岁时的拒绝/协商型不顺从行为可以正向预测4岁时母亲报告的多动行为, 11岁时教师报告的学习问题行为。

H:h5c.Q.y@"v8j;E0(4) 儿童2岁时的反抗行为可以正向预测11岁时教师报告的内隐问题行为。心理学空间#pof R?,h'S

8i;dw1O4A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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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ncompliant Behavior in Toddlerhood Predicted Social Adaptation 心理学空间[/SE$bI-h
|
at 4 to 11 Years of Age

CAO Rui-Xin1, XIA Mei-Ping2, CHEN Hui-Chang1, CHEN Xin-Yin³心理学空间PoM@v;\'uq;o!m p

ZHANG Lin-Lin1, CAI Xiao-Lu1, GAO Yan-Ping1, YANG Liu1

y h|E6y[C0(¹ Institute of Developmental Psychology, Beijing Normal University, Beijing 100875, China)心理学空间
R*^["p*{,IB+@Y

(² Lenovo, Beijing, China)  (³ University of Western Ontario, Canada)

Abstract心理学空间'u,[
FMl

hA*N-H)`Y.B3C!pLs0Compliance is a major goal of early socialization in childhood, and represents the ability to exert self-control and internalization. In toddlerhood when children demonstrate an awareness of social demands and abilities to direct their own behaviour, children often display noncompliant behaviors such as resistance and defiance to adults’ requests. Individual differences in noncompliant behaviors are believed to predictive of later adjustment and problems in various areas. Unfortunately, there is little research on the long-term consequences of toddlerhood noncompliant behaviors in either China or other countries.心理学空间(u!UuR%~Zr

1S&x`R/uIO^,t*r0In the present study, we attempted to investigate noncompliance behavior of 2-year-old children and its long-term associations with social adaptation at 4, 7 and 11 years of age. One hundred and thirty-eight children and their mothers and teachers took part in the study. At 2 years old, the child and his/her mother were invited to the laboratory, and the child’s noncompliant behaviors were observed in a clean up situation. A series of follow up studies were conducted in this sample when the children were 4, 7, 11, and 14 years old. The follow up studies focused mainly on children’s social and emotional functioning. Mothers and teachers were asked to complete measures assessing children’s social and behavioral competence and problems at each wave.心理学空间EI,tV7I(K_p

]"`$WhBG j&r.l%Z0Regression analyses revealed the following results: (1) Passive noncompliance at 2 years positively predicted mother-reported externalizing problems and teacher reported learning problems, and negatively predicted teacher reported helping behavior at 7 years. Moreover, passive noncompliance positively predicted mother-reported learning problems at 11 years; (2) Refusal/negotiation at 2 years positively predicted mother- reported hyperactivity at 4 years old and teacher-reported learning problems at 11 years; and finally (3) Defiance at 2 years positively predicted teacher reported internalizing problem at 11 years.

5^p mS.g~p0These results suggest that noncompliance in toddlerhood is a significant phenomenon that contributes to the prediction of social adaptation in childhood and adolescence.心理学空间kV0Ah;E;|&h,Q6{z1i

Key words  2-year-old children; negative noncompliance; refusal/negotiation; defiance; social adapta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