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trani
蔡榮裕 台北市立療養院
台灣精神醫學會通訊2002.03月專欄:
(梅菲斯特對浮士德如是說:)
如今我們山窮水盡,你們人類便往往神魂顛倒。既然你不能善始善終,為什麼當初要跟我們結交?你想飛又怕暈得受不了?是我們強求於你,還是你把我們找?--浮士德(2)
善與惡的糾纏,好與壞的對壘,生命與死亡的二元對決,關於這些,我們所知不少,然而,不知道的,比所知猶更多。精神分析的詮釋與分析,在生命的劇場裡試圖扮演某個角色,以詮釋者之姿,分析及交換著潛意識的川流不息,而不是站在人生導師的講台上,只意圖替人類舖張原已自戀的心情。
這是一篇傾向於談論臨床技術的文獻,Mrs. Mitrani在該文裡意圖以Bion(3)的三篇文獻(4)為基礎,論述臨床技術的問題。然而,對於精神分析取向的治療而言,談論治療技術,若缺乏整體理論的基礎,易流於只在技術層面打轉,而忘了技術其實只是替整體後設心理學(meta-psychology)的理論做為前鋒的工具,並讓後設心理學的理論,得以在施行某些技術之後,能夠促進自身理論的更深一層的建構;而不是喧賓奪主,反讓技術問題成為主要焦點(5)。
誠如Mrs. Mitrani在結論裡,她假設,治療者通常具有渴望做好某些事的動機,然而,臨床上,頗弔詭的是,這種渴望卻反而可能成為治療過程裡的最大障礙,而無法真正地幫助個案。依Bion的說法,在轉移關係上,個案通常潛意識地渴望將治療者轉化(transform)成壞客體(bad object)。這種轉移關係的呈現,似乎與個案的求助行為構成矛盾的張力,常使得治療者顯得不安,而傾向於替自己澄清。根據Mrs. Mitrani的經驗,治療者若以澄清的方式,說明個案對治療者的印象,並非治療者本人的意圖,這種自清的技術,常失去了解個案內在世界的機會,反使個案覺得,他們的經驗是無法被忍受的(unbearable),而更防衛。
如何解釋前述的臨床觀察,何以治療者的自我澄清,反而導致誤解呢(6),是否這隱含著潛意識的某些意義呢?這是Mrs. Mitrani所欲處理的臨床主題,她舉了三個案例,並以Bion的觀點為基礎,說明個案的內在世界。她也替Bion的理論加入了臨床實例的說明,助讀者了解Bion的論點(7),並建構她自己的“Taking the Transference”的概念,做為技術的指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