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伤治疗

> 创伤治疗

Garland
五南 2007-1

第二章 人们的谬误

就在本世纪初,科学研究的假想实质上仍然远远落后于文学上记载的想象世界,Frankenstein、Jekyll 医生和Hyde先生的成功证明普遍文化关注于远超过一般意识的超意识形态,这对所谓的文明价值产生质疑破坏,Freud 整合对潜意识的心智生活所做的许多观察,并建立了能批判事实的理论,他的努力使他挤身于许多去中心化者的行列(de-centrers),例如哥白尼(Copemicus),他使人们去除自以为是宇宙中心的谬误,达尔文(Darvin)使人们脱离自以为是创造的中心及颠峰,马克斯(Marx)的理论使人们不再自以为能有意识的决定自己写下自己的历史的说法,Freud 重重反击人们自恋中心的状态理论,尽管多数理论都认同Freud的说法,仍有少数的理论不赞同,人们受Freud的影响,不再认为自己能有意识且理性的掌控自己的心智,反而受到自己潜意识的驱力统治。

本章的重点在于显示人的谬误及意外的产生都必须藉着了解潜意识的驱力和冲突这角度来阐释,我们没有办法逃离潜意识,也就是人可能在各方面管道深藏会导致事情出差错的意识,这并不表示其他方式的解释被排除掉(例如社会学或决定论衍生出来的解释),然而从精神分析的角度来说,因为精神分析探讨对事件的本质,而使其理论不容易被接受。

人们的谬误在所犯的偏差行为中通常并不显眼,而且是每天常犯的小错一一说溜嘴、小意外、记错事情。Freud将这些失误归类在“小失误”(parapraxes)中,从这些谬误我们找到强而清楚的证据说明潜意诚心智生活的存在,从自己的经验中就能检视自己的谬误,Freud对一般人演讲时,特别喜欢用这些明显但细微的现象来说明潜意诚的心智生活理论。

Freud 出版《梦的解析》后隔一年,1901年又出版了《每日生活的精神治疗》。我会用一、两个平常较熟悉且常犯的谬误来阐明主要论点,例如: 你和人有约却忘了赴约。有人会公开而直接的说:“我不想赴约,我想这是我忘记约定的原因。”虽然这也许不是一般(有意识)语言表达的意思中深思熟虑的结果。另外,有人会认为这不是经过有意识的考量,认为这样的疏失,不过是单纯的遗忘,但是一旦有人质疑他,他便同意说,这是因为他不想赴约,他也无法说明理由,只说那天他没有检查日记,虽然他依稀记得试着去看一下日记,但就是放弃去看,在他想象的例子中,有些最不寻常的事会让人这样做决定,纵观来说,他现在也许能接受最佳的诠释是,他内心有部分念头阻挡他准时赴约,这是超乎一般意识的,而现在我们推到第三层,其实是最底层的原因,同时也是最麻烦又是最有趣的原因,一个人忘了赴约,针对这点被解释成也许他不想赴约,或至少他对此感到冲突,他猛烈的抗拒这样的冲突,宣称这只是意外,就是如此、这般,对他内心隐藏的这股抗拒带来的暗示他特别敏感,对此,他也没有丝毫的意织,但这却促成意外的发生。对我们所假设建议的可能状况,这人竟没有丝毫兴趣,我们对此感到讶异,也觉得他很不合理,他表现出的种种反应,Freud(l915c)认为是他个人强烈的展现他自己口语上的小失误,但是自己并没有意识到。

看待这样失误的中心观念,是指所有人类的行为和想法都由意识所支配,都以一种沟通为目的,我们简扼查看一下相反的论证,首先对纯粹、单纯事件的认定是指随意的事件,换句话说,就是一事件发生这样而己,这样的论调,通常强烈的被提倡,但如果仔细去检验这个说法,就会发觉这样的说法很奇怪。这论点所指不论多小的特定事件都排除掉宇宙中的连续事件,一些有发生却又似没有发生的事件。如果有人违反了该事件进行的方式,单纯的解释是意指着:他舍弃了科学的Weltanschauung(Freud, 1915c),单纯的观察告诉我们: 心智生活是随意的,而状况却很多的这个艰困的假设,举例来说,一般人是不可能随便想起一个随意的名字,无庸置疑的,人们所提起的名字均带有其意义,人们也不可能唤起无意义的句子;再者,为什么提出的一种法则,却无法带领人有更深的了解呢?屈服于机运好比屈服于神?所有的科学研究一开始是不是皆假设所观测到现象,藉由仔细研究现象可变得较易解释,这样的假设远比完全仰赖不可理解的机运来得更易产生成果,坚持机运就是说明,既得到利益,另一个论调是说失误、谬误都可由心智生活外的因素来解释,例如: 生理因素的干扰也干扰了注意力,我们也许可以说,A 先生忘了约定是因为他太累了;根本不需要去挑起潜意识中那股内在反叛的企图,我们紧张压力大或疲惫时,失误较常发生,但这是充分可解释的原因吗?我们忽略了口语上小失误这样明显的反证,在体力充沛时也会发生,而且反复出现,谬误产生的情境并非专注又不集中,而是投注充沛的专注力,有些任务的执行在完全缺乏有意识的注意力时反而容易达成;然而,姑且不论这样的状况,根据Freud的说法,这样的论点本身仍然有些问题,一些生理的干扰,像是疲惫促使失误频率增加或促使说溜嘴的机率提升,这样的说法当然没错,但是这样的论点缺乏精准细节的说明,也无法充分的说明,它解释了频率的增加,但并没有提及为什么某一种失误总比别种失误容易产生,接下来Freud 阐述了这论点的不足。

假设在一个漆黑的夜晚,我去了人烟稀少的地方,在那儿我被一名强盗突袭,他抢了我的手表和皮夹,因为我没有清楚看到歹徒的脸,我在就近的警局作了以下的陈述:“孤寂和漆黑夺走了我重要的对象。”警察也许会这样响应:“你的说明似乎不是很恰当,太极端的表面层次,你必须像下列陈述一样来表达这个事实,比较恰当:在黑暗笼罩下又加上太偏僻没有人烟,不知名的小偷抢了我珍贵的东西,你的案子才赋于我们基本的任务,我们必须找到窃贼。”(Freud, 1915c)

换言之,生理的干扰,像是疲倦等,不能成为犯人,但只能是一丝后盾,提供了情境使无意识的内在想法可以表现出来。

我们再回到我们的案例,他执着弃绝他意外的口语小失误是有意义的,我们期待像下列说明一样的论点:“有些你们所认同的科学,把事实调整来符合理论,有人认为他的遗忘可简易解释成他不想赴约,其他人做了一些检视后也很满意这样的解释,你所选用的这些人均让人信服是支持理论的,也就是谬误产生于内在驱力,这驱力是有意义的,并非有意识的传给人又同时反抗于有意识的企图,在第三层论点(Third case1,或称为第三个状况),那人主动弃绝你说的每件事,认为自己本来没有这样企图的线索,也就是你拿来作进一步证据以左证你的理论的线索。为什么?这是对案主最好的说法,因为当你的案主表达的状况符合了你满意的理论,即使他的状况不吻合理论,你仍可以很满意。”

这里当然有值得一提的观点,当我们论及这个拒绝接受你最后理论的这个人,他的每件事,仍是假设性质的,除非他正好是我们的案主,只有在种这情形之下,我们可以更仔细与缜密的去思考整个事件,一般的情境是更重要的,有什么证据可以搜集?从更深入完整对他的认识,及对他的环境状况的了解,在第三情况,理论似乎不能被证实,仍没有排除理论的理由,通常那些亲近我们的人比我们自己更能够了解我们行动背后的企图,然而诚如已经阐述的,确认心智表现的各层面是没有意思的,因为这无法帮助我们去决定什么可以对微弱证据作更特别更强烈的阐述,而在探讨未开始前就先辟一条更深入的探讨空间。

谈到这里,我们只对最简单的现象做了检视,或可能出现的现象做至少最先的检验,这只是建构在可被理解的表层心智情境上,却并无建议在隐而未现的深层企图做讨论。但是,从现象的整个层面来说,并不能只从这么表面的观点来探讨。

我现在指涉的谬误是指那一层表征型的,其中一些是最有力而充分的证据来说明底层的动机,举例来说,有些人习惯性地丢掉东西。这样的反复性可被称为性格型的谬误(Characterological errors ), 也就是这类的谬误是反复性的,有一个特别象征性的意义与深层的热衷有关,它们是性格的一部分,也是指那些惯性和人约会时老是失约的人,他们在意识上真的期待赴约,他们想办法警惕自己去赴约,但仍一再地爽约,这样的解释是意识层次较被喜爱的方式,但马上便挣扎而被推翻。

现在我用两个谬误的例子来更进一步阐述现象本身,同时也说明精神分析解释的方法。H太太为了她妈妈即将往生的事深感忧郁,一直陷在医院不应该拿走环绕在母亲脖子上的圆形牌子的焦虑中,医院拿走牌子为的是维持牌子完好不被损坏,但H 太太接下来几天一直找不到牌子,找了又找后,她很灰心。她认为她可能把牌子交给父亲,因而气愤的责怪父亲弄丢了牌子,而且说母亲死了,这对她是很重要的,她父亲感到生气且告诉她:“母亲根本还没死,这妳应该知道。”后来H 太太走到大厅看着镜子说:“用妈妈一直惯用的方式。”走出去前,她看了看自己。她看着自己的面容时,看到圆形牌子就戴在脖子上,这干扰的事件说明她是多么认同母亲,因此彷佛自己变成妈妈,所以才可以保有妈妈,不失去她。在这里显示了对她感到较干扰的部分,针对母亲出现了似幼儿想望的死亡(这是她爸爸所回答的答案),为的是她能夺走妈妈珍贵的物品,把物品变成自己的。

K 先生是我的个案之一,惯性地遗失重要的文件,一旦他遗失文件,他变得自暴自弃,疯狂地找寻文件并一再怪罪自己,觉得自己犯了恐怖的罪恶,一点价值都没有,且理应被判刑,然而,从他分析中可找出对他的些许了解,从这样的遗失事件中,他更能够进入他心中萦绕的事件,他也能观察事件产生的情境,他发现这对他专业的进展很重要。第二点,他对成功感到强烈的罪恶感,他说:“我试着在成功的爪牙中抓取失败。”这也和他的罪恶感有关,他一直想超越死掉的爸爸,比爸爸更成功,为此想法他感到罪恶。第三点,当他找到失去的文件时,他感到失望而不是释放感和喜悦,最后这点由两部分组成,在他爸爸死后,他疯狂寻找文件确实释放了他所经历的不安的寻找,他渴望在外在的世界中寻找爸爸,所以这样的寻找伴随着他无法找寻到他潜意识中一直寻找的东西(也就是爸爸),他在那一方面大多是潜意识主导,但经常在梦里显现,若他成功,梦境就会迫害他,使他感到一文不值,失败抚慰他,他失败了,他就较安全,这就好像他在说:“爸爸,你看,我失败了,所以你不需因我胜过你而来处罚我。”寻找文件意指成功,也因而产生尔后的迫害恐惧,只有在他能接受父亲死亡促使他产生的一些渴望,以及他比较有意识的愿望祈求父亲活着,他能忍受这些渴望带给他的罪恶感,他才不受迫害威胁,得以自由,而且能专心于工作,不再制造使自己被迫害的环境。

有了上述这些例子,我们得到新的思考领域,这些例子说明了:即便是一般普遍的疏失,也符合其复杂性,平常的疏失与内在世界的关系,以及内在世界对人性格无远弗届的影响。

说到这儿,我用了每天可能发生在一般人身上,最普遍的例子来阐明对生活中的意外疏失谬误的想法,必须要有对这些谬误的解读,这些疏失的确是有意义、有企图的,仔细研究这些现象将使我们知道,在人的意识层次之上是有企图心的,这层企图心与意识层次是有冲突的,它形成了内在生活对我们的行为有强而有力的影响。

病患来到诊所,接受我们所提供的精神治疗,是很理想的机会,仔细检视人们的动机以及内在与外在世界的过程,心理分析可说是一种治疗也是一种研究的过程,仔细检视个人的过程使我们对意外事件有更多的了解,在分析中意外事件的产生提供机会,让我们仔细的研究各种内外在因素的关连。有些个案,其实意外事件是完全不受个人影响的(例如他平常搭的火车发生车祸),有一些则受个人因素影响(倒如我发现的许多车祸事件,便是与个人有关),另外众多的其他事件几乎是完全与个人状态有关,与外在任何因素都无关。以最后一个项目来说,有一个病患,他谈到一些与性恐惧有关的困扰事件一一文意上来说也就是害怕阴茎被伤害,又因他一时觉得他将有性经验而感到释放且有盼望,在周未时,他煮饭时在指头上割下一道很深的伤口,象征性地表达出他的恐惧。

其他病患关切并注意到自己需要维持众多不同的意外事件一一这些倾向发生意外事件的人,这种状况似乎宣称了意外事件的重要性,其重要性程度随着特殊意外事件表征的特殊象征意义多少来决定,对一些病患而言,这样的状况反倒是一种被处罚的方式,事实上一些人似乎确实需要持续地被处罚以维系自己存活的能力,他们忍受着Freud所定义的“潜意识的罪恶感”而为其所苦(an unconscioussenseof guilt),有趣的是,我们发觉到历经被处罚的感觉通常是避免掉罪恶感痛苦的方式,这尤其常发生在一些强迫性重罪犯身上,他们疏于避免他们的罪被发现,若罪行被揭发,他们被逮捕到,自己反倒松了一口气且得到释放感,这些事件中,罪恶感的真正来源通常连自己都不知道,通常潜意识罪恶感的出处都要追溯到早期生活情境。

潜意识罪恶感造成的意外事件案例是由精神分析师Marie Langer(1989)提供,她所训练的尼加拉瓜心理师告诉她这些例子,这位心理师与在前线服役的Sandinista 士兵工作,士兵描述了有人在战场上受伤并送入医院疗伤告诉他的故事,这些挂彩的阿兵哥一生几乎都耗在医院中,心理师提到他有一位很尊敬的哥哥在行动中丧命,他为此有很深的潜意识罪恶感,崇拜的哥哥死亡这事实使他潜藏谋杀的欲望,为了安置罪恶感,他使自己处在危机四伏的情境,心理师在和他讨论这些事后,告诉他无论他多么崇拜哥哥,但这并不表示他必须以死来向哥哥表示敬意。

X 太太是俄裔的中年妇女,她对于口语小失误的诠释十分不能认同,尤其是在分析情境中发生的,分析治疗中不管是她说或者做的错误,都不认为是有意义的事件,也不会因此而使她更了解自己,若不视谬误只是单纯的意外,她反而会视任何努力了解到的事情是对她诚信的一种侮辱,这是一种深层自恋的伤害,她以单纯意外来处理,不去面对,她并非心中流窜每件事的主宰;换句话来说,除了她归咎的意义外,一些特定的行为和想法是超越她的想象的。

X 太太的内在世界由残酷的势力掌控,她轻视人类的弱点,有一天她来分析时,放了一本书在沙发上,她放书的方式使我完全看不到书名,我想用她放置书本在沙发上的方式来诠释沟通时,她发火了:你到底期待我把书放在哪里?下次我就放在地板上。”她似乎认为我诠释她行为的兴致是对她完全能掌控自己信念的一大打击。她强硬的拒绝承认把书放在沙发上有任何的意义,后来她透露这本书记录了史达林迫害的恐怖生活,这非常正确描述了她的内在世界在某一层次上,真的渴望把“放在沙发上”这举动表面上放入分析中讨论,x 太太案子的反应是这么极端,我相信所有人都有某些程度厌恶自己的口语失误受到注意,我经验到这是一种伤害、屈辱、拒绝的结果,就是无法在检视事件灾难时超过表面的解释,我们拒绝对特定灾难的企图之起始发生做解释,纵使这企图是超越意识能掌控的,针对意外事件,拒绝的原因是显而易见: 也许潜意识企图与责任归属和责难有清楚直接的关系,这显然与案子本身无关(之后我会回来讨论这一点)。

身为一个精神分析师,不得不信服的提出疏失(谬误)意外,事件其潜意识驱动的事件意义之证据,更要精确的运用潜意识清楚诠释外在世界情境的内在情境。倒如忘了付账事件使我们提出外在持续的迫害来源,威胁我们不再有基本的生活及沟通,存在内心这股迫害力令人焦虑难以面对,我们自然想要把这些事推给别人,如此做是投射自己并迫害别人,然而,否定这股驱力意指没有转圆的余地。我们都有特别的意外事件发生,使我们有视而不见的眼盲状况: 一个人也许特别勤于避免自家发生火灾,而不是在办公室发生,有人也许拥有最新的汽车安全系统,但从不检查轮胎,通常我们都因而阐明破坏力的静态活动,这使我们避掉一般的谨慎,而特别偏爱意外发生,这一切都有特殊的表征意义。

开车是迫害力存在最鲜明的阐述。精神分析师对人们关注于汽车的深层表征意义都很熟悉,很多病人谈到车子,他们与车子的关你就像在说明和他们自己身体的关系一样,或是和本我、自己的关系,因此即使最小的车祸,也都至少有暂时性的可怕影响,在此段时间车子受到的破坏,就如同自己的诚信被攻击般,许多我的案主最近都向我指出车子上同一个地方受到重复的撞击,从那时起我注意到驾驶人若偏离原先的位置,而几乎快撞到你,车子快要撞上时,擦撞在一起的那个位置通常已经有凹痕了,有些人偏爱撞车头,有人偏爱车尾。我想留给读者想想这之中的奥妙与可能的含义!

然而我们常发现如果一个人渐落后比不上别人时,他的人格将迅速改变,整个画面也愈加受到干扰,我的一个病患一直以来都是自信、思虑周到,即使面对错误也是彬彬有礼,他在生活一无所成后感觉到周围的人似乎飞奔而过,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因而他开车时,突然变成有攻击性又没耐性。他过完暑假回来后告诉说他开车时几乎造成许多车祸,在偶然一次机会中他开在一条三线道的路上,有一辆车比他的更大,车速更快,开在他的后面,不停闪灯示意要超车,但他执意要占住原有位置,而且他告诉自己:“只因为你有一部大车,我才不想让你超车。”其他的车则开出原车道并开始超车,x 先生紧踩油门拉近与前车的间距,也不让其他车超车,其他在第三线道中间的对向来车经过时,x先生看到司机对他报以胜利的微笑,瞬间他意识到将发生的事,他说他表现的如同梦境一般,他放开油门,踩住刹车,允许大车挤进缝隙中,这后来的表现与突然涌上的生气感掺杂怜惜,同情大车司机的感觉有关连,我们不需要成为精神分析师来欣赏诠释X 先生语言所含蓄的意象意义,但这说明了相当平常的伊底帕斯对手,这是小男孩对父亲的竞争心理及死亡渴望,父亲拥有较大的权位,因为父亲的地位较优越,所以占了优势并进攻特殊的空隙来否定小男孩。值得一提的是“x 先生面对错误也是彬彬有礼”,是特别指他权威男人的一面,其实他没有能力成为男人的对手导致他的成就。在这物质面,不难察觉抑制力应该和他恐惧面对自己对立竞争的冲动暴力行为有关。

犯罪的诱惑一直是存在的,我的同事最近取得飞行员资格,并带我去搭小飞机,在飞机离开地区不久,天气状况就变差了,他紧张了起来,迟迟无法决定是否继续飞,他很担心,觉得飞回去是不是太丢脸了,然而他真的飞回去了,当我们在大厅喝饮料时,他看到天气又恢复晴朗,顿时觉得自己很愚蠢、太嫩才返回不飞。此时,一个有经验的飞行员听到我们的对话,加入我们的讨论,并表示他宁愿飞下来在这儿期待仍能在天上飞,而不是在天空盘旋,期待自己在地面喝饮料一一这是理智而平衡的状况。

这些例子说明了一个人很容易在思考上投降,即使自己辛苦培养出来的能力也不信任,反而屈服于危险而怠忽职责的冲动,而这种降服又引发了屈辱的恐惧,这样的倾向在团体中尤其明显。

几年前,我参加了Tavistock 针对灾难议题召开的会议,在第一篇论文发表后,我们期待点心的到来,同时一位参与会议的成员起立,并请主席注意会议场所缺乏足够安全性的设施,他指出椅子间缺乏空隙,倘若火灾一旦发生,人们不能迅速逃离,会议上成员哗然,视这位先生为怪叔叔,大家眼神交换似乎在说: “哦,天啊,怎么总是有这种人在会议上! ”会议的主席一开始感染了这种气氛,也没有特别慎重提出任何的响应。

后来传出提出问题的这位先生是来自于Bradford火灾的永久消防员。此后我们才能检视他行为的来由,并能了解其重大意义。John(1989)写了一篇贡献很大的论文来解释这个事件,会议整体来说其答辩过程是有疏失的,事实上,他们把一个重要问题视为一般芝麻绿豆小事,而这会导致许多灾难的来临,这和以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青少年有异曲同工之妙。一位青少年在教室里发现火球已窜延到教室了,仍觉得火球没什么可怕的,同侪朋友一直恳求他逃离建筑物,他则视同学为骗子和伪善的人,正如会议上发生的一样,取笑一般人对他的关心和思虑周到的行为。

许多意外的产生其实就是一些相当平常的安全考虑措施被疏忽的结果,在我看来导致这样的状况部分是因为粉饰且理想化了应是犯罪(怠忽职责)的行为,平常那些警告他人有危险的人常被嘲笑或忽略,就好像在希腊悲剧中先知被诅咒。

近来,我和一个极其声望的心理治疗诊所有联繁,我们一致认为对火灾警觉心及正确的预防一直是缺乏的,我建议他们应该偶尔有一些消防的演练,但是诊所的主管会怕火灾的逃生演练或预防演练,会吓跑来门诊作心理分析治疗的人,通常治疗师都是中立的,若治疗师须紧急带个案逃离建筑物,对他们而言是很困窘的,他们慎重建议消防的演练应在没有任何个案在建筑物时才进行,这些主管似乎认为真实的大火在没足够的准备下并不会比消防演练对心理治疗造成更多的破坏。

通常人们基本的消防措施都没做好,他们无视其重要性,反而把自己的责任投射在别人身上,其实这样创造了等待意外发生的机会,因此我认为这些失误和忽略都是有意义的,也说明了深层无意识的破坏想望,我们怎么看待一些把火山熔岩建造在威尔斯村庄上方的人的心境呢?或者是持续住在这村庄的人呢?这就好像和死亡赌博,我们经常在这些受困的案主身上可以看到这样的现象。

一些病患经常有自杀的渴望,但意识上不曾企图的死亡,一旦和死亡赌博便使他们有一种兴奋感,我不能死掉,是近乎妄想的信念。每一次他们获救,自己的全能感就增加,这种病患渐渐会上瘾,药剂服用过多而不是适时的剂量,看起来就好像蓄意计划好的自杀,然而,我相信自己的全能感而完全失去死亡现实感。

这种和死亡赌博的状况比我想像的还要频繁,也普遍受到一些人的注意,举例来说,那些危险开车的人或酒醉驾车的人,就好似他们在忧郁暴力的心情下告诉自己“我想要死死看”,另外一些人在兴奋的情境中,几乎与现实脱离,也会脱离死亡感,这彷佛在三线道的高速公路上玩“母鸡”(chicken) 的游戏,就像是一种“无原因的反抗” (Rebel withouta cause),看起来似乎是路上行驶意外的死亡,其实也是佯装的自杀。假如只有一个人在小型车内是这样的状况,那若是一个巴士驾驶员或飞机的检修人员在起动前检查有这样的状况就惨了。若这些人被兴奋感和莫名的勇气占据,这样子的气氛下对那些“不能合作”的人产生轻视,就造成更糟的状况。

在此,我强调怠忽职责无视于危险的可怕,但是却又非常醉心于这种快感的状况。早期最原始的怪人weirdos,希腊神话预言家Cassandrus危险警告,就像是大地的朋友或绿色朋友(Greins),今日我们大都可接受他们成为一种正统的说法。

本章我试着阐述了人在潜意识下导致失误或意外的重要,希望我己说明了意外事件发生之因果观点,纵然我认为仍有些人运作着尝试要反对这样的看法,我特别强调去阐释失误及意外其特别的意义的重要性,失误及意外说明了我们平常大量隐藏的无意识破坏驱力,去辨识这破坏力非常重要,因为可以避免掉尾随着灾难的魔咒一一破除寻找一个人来顶罪的诅咒,这投射否定了个人的责任,区辨灾难的原因和归属的责任也很基本,在都市暴动后的讨论可清楚发现这样的混淆状况,试图了解原因,例如解雇或离职、社会孤立或疏离,贫困的人似乎视暴力为正当手段,而不是试着了解原因。

在任何情境下,人们不认为有什么程度的危险性是适当而可接受的范围,或者什么样的程度是可容忍的,将决定在寻求保护时及避开意外时(当人无法这样全能来避开所有的危险),及出现在身上寻求表达我们最破坏性的冲动,这两个极端是可取得平衡的,虽然同时我们试着避开不去破坏,但身上仍有破坏冲动这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