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中国心理咨询与心理治疗的反思与探讨

> 当代中国心理咨询与心理治疗的反思与探讨

webmaster
本站原创

《当代中国心理咨询与心理治疗的反思与探讨:北京理工大学贾晓明教授与多伦多大学曾家达教授的对话》:

所以呢,很多人就认为他对未来有一个愿景,对现状有一种批判的分析,提出了一种改变方向。所以,刚才贾老师提到了指导,咨询师应该扮演什么角色?其实,很多咨询师都有对于自己身份的认同。我认为有两种:一种就是按照一种方案、流派,怎样教就怎样做,这种人大概就叫“priest”,教士或祭司;另外一种人呢,他感觉到自己是有一种批判的观察,可以去引起改变,通过一种颠覆的方法也好、改革的方法也好,他们提出了不同的看法。其实心理咨询、治疗里面也有同样的功能:一方面,帮助个人去改变——适应他生活里面的客观状况、环境、人际关系,社会文化等;但是同时呢,他也有一个可以发挥的功能,就是改变社会,可以产生一种移风易俗的功能。

我个人认为,心理治疗的发展对文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起码在美国,北美洲,就是按照人本主义的心理治疗,包括那些完形治疗师,他们在20世纪六七十年代对社会产生了一定的影响力,推动了比如说关于潜能的运动。他们在那个运动里面让很多人去关心:你留意过做人是为了什么吗;我需要把我的潜能发挥出来;我要跟人建立比较真挚的关系,然后在生命里面去追寻成长、自我体验。这样一种运动出来,可以说是有移风易俗的影响在里面。所以,贾老师你把它称为一种指导,我觉得确实应该有,不但是要去解决一些个人问题,也可以带有一种生活的价值观、生活的取向。我觉得大部分心理治疗流派背后都是有一套价值观的。但是呢,我又回到那个流派的发展历史里面,我还是观察。比如说,20世纪80年代流行起来的一些流派,有一个叫焦点解决的方法,在这个流派里面,他对于人的理论,我认为是非常浅薄的,这个理论不能真正解决人的性格形成是怎么样的,不能很好地解释个人的差异性是怎样产生的。它只说,有人来跟你说问题,你就会跟他说解决方案,只是把那个叙事的结构、风格重构,但不会有更进一步的探讨。  我认为,这个相对于20世纪70年代以及以前的流派,要处理的问题、处理的深入度,确实有非常大的差异,也就是把它跟认知治疗、认知行为治疗相比较,它的理论部分也是相对比较单薄的;我认为就是这样子。后来更产生出一些,根本就没有什么理论去解释人跟人的困难,比如说,动机访谈特别有意思,甚至它没有想成为完整的治疗流派,只是提供某一种方法。比如说,我们谈了好几次了,那种西方意义的“mindfulness”,叫内观、正念的。其实,我们在中国看到的是有一点区别的。在中国现在这一代的咨询师里面,也包括中国这一代的知识分子,对于深度理论、深度分析的流派还是有一定的支持的。虽然我一直认为,这些人在中国来讲,可能比例上人也不多,但是总体的数量还是很多的。所以贾老师你也说过了,在一些培训里面,比如,精神分析的培训,在中国还是能吸引到非常多的人去参与的,这个跟我说的在学院里面发生的情况是没有冲突的。为什么呢?就是你会发现在中国也好,西方也好,那些需要很长时间去学一个流派或一门特别的治疗方法的培训,现在大部分都在高校以外。所以我刚才说,高校的课程结构,让我们在高校的学历教育里面,不能深入地去探讨这些流派,这是因为受到了课程设计的限制。但是这些还是存在的,他们提供的是在学历教育以外的那个体系,也吸引了很多人。前面也说明了,其实这个现象是没有冲突的。很简单,即使你自己读了一个博士,你出来的时候,你也会感觉到你的临床能力不高,如果你要真正去处理临床出现的现实问题的话,你还得去学。所以西方现在这个市场,即使很多人已经拿了心理学的博士,他们也来学家庭治疗,学焦点解决,学叙事疗法,就是这样子的。变成了这样一种情况,这是非常有趣的。也就是说学历教育,即使读完了,也拿了认证了,其实这些人的临床能力还是不足的,他还需要在毕业之后通过其他的方法,来学习真正的临床里面应用的东西。所以学校也一样,简单来说,比如按照法律规定,我们有五个职业的人,他们拥有职业资格之后,就可以做合法的职业心理治疗师,社工是其中的一种。简单来说,你拿了社工硕士,在本省就能够成为心理治疗师。但是这些人,我们大部分的学生都知道,他毕业之后,真懂心理治疗吗?真能做吗?其实他们自己都知道是不行的,虽然从法律上讲是能做的,是合法的,得到了资格,甚至可以用这个职业的称号去工作,但是这些毕业的学生有困难。因此,他们都要通过其他方法去学,在这里面呢,他的个性、他的选择就出来了,就像贾老师说的,有些人就因为个人的性格、价值取向的因素,特别喜欢某一流派。但这里面还涉及另外一个情况,是什么情况呢?我们知道学心理咨询或是学心理治疗的人,一部分是要提高工作能力,但也有一部分是解决自己的问题,所以,在选择哪个流派方面,可能个人的因素很重要,他可能按照自己的需要来选择。我对这个情况是这样一个大概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