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媒体会在多大程度上影响你对自己的看法呢？如果你跟多数人一样，那么你可能会说“没什么影响”。我知道我也希望那样想。但是我们怎么能下这样的结论呢？
我在我的女性朋友身上注意到一个很有趣的倾向——我们都在某些时候觉得我们身边有一堵墙，以至于别人需要翻过这堵墙才能赢得我们的忠诚和爱慕。为什么呢？为什么这么多女性都在等待时机，等待别人来到我们面前点燃我们的爱火呢？毫无疑问，这并不是巧合，而是跟我们从小听到大的经典故事《长发公主》和《睡美人》有关。
而在我的男性朋友和一些跟我分享过他们经历的年轻人中，我则看到了想要以提供者或保护者的身份成为英雄的欲望。当他们不符合标准的时候，也就是当他们的环境没有给他们机会去成为这样的角色，或者任务看起来琐碎无用的时候，他们就会退缩。
为了避免感到脆弱，女性会建起隐形的墙，而男性则会变成隐形人。
这些倾向并不是随机生成的东西，而更可能是从电影、电视剧以及杂志中的永恒主题里得来的，从学前班到成年，我们一直在消费这些东西。
对于我来说，这种宣传始于迪士尼。我的这个想法在最近去迪士尼乐园的一段旅程上得到了确认。
“欢迎，公主。”迎宾女郎边这样说着边用隐形墨水在我手上盖下了印章。我已经29岁了，还穿着瑜伽裤，完全没有个公主的样子。然而我在看向周围的时候，惊讶于有些女人即使并不是带着孩子一起来的，也穿戴着公主冕和芭蕾舞短裙。
而对比看来，没有一个男的穿白马王子的服装——虽然有一个穿着T恤的男的对我说：“我是你的米老鼠。”穿着公主服装的女孩跟穿着蜘蛛侠或超人T恤到处乱跑的男孩一样多。
多年来，超级英雄和忍者都是男孩媒体的主要主题，而公主和魔法则是女孩媒体的主要主题，所以眼前的这些场景是可以预料的。但当我看到这个场景的时候却觉得很紧张，因为在这片“地球上最幸福快乐的地方”以外，这些主题正在限制着人们的目标感。
女孩的电视剧和电影有这样一个问题：它们总是聚焦在公主冕给她们带来的特权（《小公主索菲亚》[Sophia the First]）、运用魔法（《许愿池》[Wishenpoof]）以及追赶潮流（《芭比之梦想豪宅》[Barbie Life in the Dreamhouse]），但却并没有教给女孩任何锻炼技能、服务大众的重要性，或是讲述成功路上的努力与得失。
几乎所有流行的女性节目中的女主角都有能够让她们变得特别的魔法或魔力的原因之一，可能是为了避免努力获得成就可能带来的不适后果，比如失去女性特征、受伤或死亡的风险，或是需要对他人妥协或是合作。
随着女孩们的成长，其观看的节目从G级（适合所有年龄层观看）变成PG-13（适合13岁以上年龄层观看，且建议有家长陪同指导）时，魔法主题也变成了“魔法呼呼”（MagicHooHoo）主题，这是作家莎拉·温德尔（Sarah Wendell）和坎迪·坦（Candy Tan）杜撰出来的一个描述女主角令人无法抗拒的性吸引力的词。
“魔法呼呼”所带来的性和美貌在女主角和残酷的现实之间创造了缓冲带，也让女主角看起来很独立勇敢。一位忠诚的男性会去屠龙——既是现实意义上的也是比喻意义上的——而她则只需要告诉他们去屠龙，就可以拿走所有功劳了。打个比方，安娜公主就被看作是《冰雪奇缘》里的英雄，而克里斯托夫就不是。
如果女主角甩了甚至是伤害了男主角，那么男主角会觉得她更加有吸引力（《魔法灰姑娘》《魔发奇缘》《麻雀变王妃》）。查尔王子甚至对埃拉说，他觉得她“对我的藐视让我神清气爽”（出自《魔法灰姑娘》）；而长发公主不断地用平底锅打弗林的头（出自《魔发奇缘》）；佩吉则把啤酒泼到了爱德华王子的脸上（出自《麻雀变王妃》）。
一个女主角的“魔法呼呼”甚至可以强大到让女主角根本不需要装作独立勇敢，因为剧情总会让男性角色抢着去保护她（《暮光之城》）。
女主角身边的男性厉不厉害取决于女主角“魔法呼呼”的能力高低。她的能力越高，如《暮光之城》里的贝拉，她身边的男性就越帅酷强，因为她天生拥有的“魔法呼呼”比男性拥有的超自然武器或能力都要强得多。
而女主角“魔法呼呼”的能力越低，她身边男性的竞争力就越弱，好来强化她的能力的表现力，比如《勇敢传说》里的梅莉达公主。
女孩和年轻女人从中获得的信息是，对男人若即若离才会有好的收获，而美貌则可以让人获得大多数特权，而且比起成功来说不需要太多责任和牺牲。美女的伴侣也会更优秀。
这可能就是为什么我在迪士尼乐园里只看到了八个想见梅莉达公主的女孩，其中两个还拿着长发公主的玩偶；而仅仅在半个小时之内，就有几百个女孩嚷嚷着要挤进旁边的皇家剧场看《冰雪奇缘》的舞台剧。
这也可能就是为什么在看了《饥饿游戏》系列之后去玩弓箭的女孩数量，完全比不上在万圣节穿上《冰雪奇缘》里安娜公主和艾莎公主的服装或是买安娜和艾莎周边的女孩数量1。有趣的是，姐妹中魔力更强、外貌更美的艾莎的周边在一些零售商那儿比安娜的周边要多卖出一倍。
凯特尼斯，这位《饥饿游戏》里的女强人，如果没有陷入这种被迫学习用弓箭打猎才能存活的危急情况，那她估计也会是位公主吧。
心理学家苏珊·平克（Susan Pinker）在她的著作《性别悖论》（The Sexual Paradox）中，认为女人会选择更具有内在的和社会性奖赏的职业道路和机会，除非她们也面临着男性那样的艰难困境或是相似的经济压力。
打个比方，俄罗斯、泰国以及菲律宾的女性科学家比例都比美国要多2，而且美国在197个国家中的女性国会议员或同等级组织的代表数量排名第91，在使用伊斯兰教法律的苏丹共和国之后，也在会用“剩女”这个词来催促职业女性赶快结婚生子的中国之后。
而且，抱怨大学学业负荷过重的美国年轻女性数量超过了同龄男性的两倍，这还是在大多数女生选的专业是压力不太大、账单也不太长的人文艺术和社会科学方向的情况下。
如果这些年轻女性在成长过程中接触到的是更现实的女性克服挑战的例子的话，她们也许就不会觉得学业过重了，并会将变强看作是一个自己能够努力实现的过程。如果她们学会主动和谈判的话，她们的焦虑可能也会减轻，因为更好的工作和更高的薪水是不会给那些玩若即若离游戏的人的。
在另一方面，男孩则在万圣节穿上蜘蛛侠和青少年忍者神龟的服装。除去了公主冕、裙子和钱包（“给我”），男孩们戴上了面具、斗篷，拿起了塑料武器（“尊重我”“畏惧我”）。他们的身份是隐藏着的，因为英雄跟公主不一样，必须要保持匿名。英雄从来都不能做完整的自己。而且生活中也一样，男人做了好事也不能拿走所有功劳，因为社会需要他们的可替换性。
随着男孩看的节目从G级过渡到PG-13，男性角色开始了双重生活（彼得·帕克/蜘蛛侠、克拉克·肯特/超人、布鲁斯·韦恩/蝙蝠侠、詹姆斯·邦德）。而忍者神龟也是在地面上打击罪恶，却住在地下。
而且英雄的生命一点儿意义都没有，除非他保护并供养一个美女。如果他没有在追求爱情，那他肯定是在工作。现代媒体将保护爱人的英雄扭曲成了大男子主义者，而不保护她的话她又会死去——他无论怎么做都不是赢家。
男孩会经常听到女人更富有爱心和奉献精神，而男人则更强大、更等级分明，比起爱来说更在乎权力。但又有什么比为了他人献出自己的生命更有奉献精神呢？
答案是，通过把这种男性牺牲变成常理，并让人们期望这样的牺牲，这种牺牲被贬低了。因为毕竟，如果离开了男性的可替代性的话，社会就不能运行得这么好了。
正如社会心理学家罗伊·鲍迈斯特（Roy Baumeister）所说，社会从让男性互相为了“尊重和其他最终分配极度不均的奖励”而竞争中受益。
《男权的神话》（Myth of Male Power）一书的作者沃伦·法雷尔（Warren Farrell）把这些最不显眼的可替换男性称之为在“玻璃地窖”中工作，相对的还有“玻璃天花板”，指代达到职业和社会等级顶端的男性。
通过孩子们最喜欢的故事，这种掩盖男性牺牲的倾向变得可以被接受。比方说在《哈利·波特》系列中，虽然哈利的父母詹姆斯和莉莉都牺牲了自己来保护哈利，但母亲却获得了大多数功劳。
当哈利还是婴儿的时候，邪恶巫师伏地魔来到哈利一家人的藏身之处，因为有个预言说哈利长大后会毁灭他。詹姆斯大声呼喊莉莉带着哈利逃跑，自己则拖住伏地魔。他为了保护他们而牺牲，然后莉莉也为了保护哈利而牺牲，但因为她的爱，伏地魔的咒语反弹到了自己身上，重创了自己，并在哈利额头上留下了那道著名的闪电形状的伤疤。
这里传递的主要信息当然是爱比恨要强大。而第二级信息则是母爱比父爱强大，而且母亲的死更加意义深远。
这第二级信息太过根深蒂固，以至于根本没有人去谈论它。而在现实世界中，人们也接受了男性是可替代的这一观点。如果男性士兵战死沙场，其家庭会获得40万美元的补偿——不论他死得多可怕多残忍；而女性被性骚扰后则能够获得数百万美元的赔偿。试想如果情况反过来，对这样的赔偿人们该有多么无法接受啊。
专家们热火朝天地争论媒体对孩子们的影响之深。正如技术和动画越来越真实，现实和虚拟现实之间的界限也越来越模糊了。
例如，在斯坦福大学的“虚拟人际互动实验室”（Virtual Human Interaction Lab）所进行的一项实验中，孩子们与虚拟现实中的鲸鱼一起“游泳”。一周之后，半数孩子都相信了自己真的跟鲸鱼一起游过泳。
在另一个例子中，男孩和年轻男人力图模仿电影《老男孩》（Oldboy），或是诸如《毁灭战士》（Doom）和《侠盗猎车手》（Grand Theft Auto）这样的电子游戏中的暴力场景3，表现出对人类生命的极度不在乎，且对他们行为所导致的灾难性后果没有任何情感流露。
当然，这些男孩是不太正常且有自恋倾向的孩子，因为大多数男孩都玩电子游戏，但大多数男孩并不会犯罪。但我们需要考虑到他们的状况是否会因为接触或远离暴力媒体而恶化。
在2015年，美国心理协会确认暴力电子游戏会导致更多的攻击性行为和情绪不敏感。老师们也报告说，获得了游戏主机的男孩在课堂上有更多干扰课堂的表现。
相应地，斯坦福实验室发现，在虚拟空间中赋予人们超能力和一个亲社会任务会增加人们在现实生活中的利他行为。所以不论消费什么样的媒体，它们的内容对我们的影响都是正负两方面的。
孩子们平均每周看35个小时的电视，这几乎等于全职工作的时长，而这其中甚至还不包括玩电脑或者玩游戏机的时间；相对地，他们每周只有21个小时与家长待在一起。以上两种活动都是他们学习的来源。
男孩和年轻男人显然比女孩被媒体内容影响得更深，因为他们现实生活中的同性榜样要更少一些。三分之一的男孩跟着单身母亲长大，而有父亲的男孩也大多处于女性主导的家庭环境里，看着母亲做大多数决定，还在女性主导的学校里，面对大多数都是女性的老师们。
男孩子也比女孩玩更多的电子游戏，其中许多游戏要求人冒着虚拟生命的风险来获得新资源或升级。电子游戏的代入感很强，要求用户活跃地参与；而看电视则只是被动接收信息而已。
家长们通常对孩子们的这些电子干扰物又爱又恨。电视、平板电脑、智能手机以及游戏机，这些产品可以给家长该有的休息时间，但它们也带走了其他活动，比如做作业和现实的社交。家长们还在担心孩子们会变成“僵尸”——没有这些电子产品就不愿意动，失去了对其他活动的兴趣。
在讨论科技滥用以及带来久坐问题和社交隔离的媒体消费以外，我们还需要考虑我们从媒体中吸收了哪些关于自己和目标的想法。
当家长同意公主文化时，他们是在告诉自己的女儿不必做任何事就有权获取。女儿们学到了性和美貌可以用来换取舒适的生活，其他个人发展或先决条件都不需要。
她们也不会看到不需要魔法或是最终由男人所提供的经济和物理安全网就能成功的女性角色。换句话说，女儿们学到了性是一种商品，而美貌是她们最重要的财富。这也就是为什么女孩比男孩更加看重自己的处子之身4，也是为什么《时尚》杂志（Cosmopolitan）有数百万年轻女性订阅者。
而当家长赞同超级英雄文化时，他们的儿子则会学到自己是可以被替换的。
让女孩理解成功通常需要取舍和接受实际的风险，让男孩知道英雄也可以是丈夫和父亲，这些都是很重要的。
如果男孩和女孩要在一起并组成家庭，我们必须在他们小时候就给他们完整的两性角色。这会让我们学着更平等地看待对方的价值，在一起更有效率地工作。要想这样做，我们必须要对我们消费的东西多加思考。
在表面上，孩子们知道自己看的是虚构的东西，但是他们也需要去质疑他们所看到的东西，这样他们才能理解这些角色仅仅只是生活的一部分而已。
在20世纪80年代，漫画家艾莉森·贝克德尔（AllisonBechdel）提出了“贝克德尔测验”，以强调电影中缺少女性角色的发展。要通过这个测验，必须要电视剧或电影中必须“至少有两个有名有姓的女性角色，并相互有交谈，而且交谈的内容不是男人”。
令人惊奇的是，在贝克德尔测验数据库中的6000多部电影里，只有半数完全通过了这个简单的标准。瑞典的影院甚至用这个测验去给电影评分，好提高观众对性别歧视的意识——哦，只有对女性的性别歧视。
在我和社会心理学家菲利普·津巴多（Philip Zimbardo）合著的《雄性衰落》一书中，我们提出了一个反向的贝克德尔测验，来帮助观众和家长评价孩子所看的节目，让他们也能够辨识毁灭性的男性偏见。
我们的测试叫作“马盖先测验”（MacGyver Test），是以20世纪90年代流行的电视冒险系列剧命名的，一部电视剧或电影需要达到以下标准才算通过测试：
● 没有缺失母亲的情况下依然塑造出一个有能力的好父亲形象。
● 诚实勤奋的男人处于成功的或者领导者的位置上，并且不是个笨蛋。
● 女主角在男主角尚未成为英雄人物之前就对他有兴趣。
● 男主角用创造性的方法解决问题，并且在目标或者任务中只有迫不得已才会使用暴力。
拍一部能通过以上一条标准的电影就很难了，更别说全部通过。即使是在人们喜闻乐见的《海底总动员》里，如果尼莫的妈妈还活着的话，你觉得它的爸爸会这么关心在乎尼莫吗？
在给一个男性观众分享了我们的测验之后，他提出了许多补充，比如数数为了让一个女性角色活下来需要牺牲多少男性角色，或者指出女性角色打或虐待男性角色而不用付出代价的情况。
当应用贝克德尔和马盖先测验之后，我们显然发现了很多可以改进的地方，不光是提高公众对这一问题的集体意识，也在于要求媒体为我们提供多样的内容。
问题在于，我们必须反省自己是否准备好了放弃熟悉的且有时令人心安的幻想，以及脱离这些长久的偏见以后，是否还能创作出激励人心且足以带来经济效益的角色。
毫无疑问，如果没有这么多“隐形的墙”的话，如果男人可以有除了供养和保护以外的用途的话，我们肯定会更加接近平等。所以，我会为新主题投上一票。
但是只要诸如《冰雪奇缘》和《蜘蛛侠》这样的电影仍然大卖，娱乐产业可能是不会赌上这几十亿美元的筹码的。所以目前为止，像是《伯莎：数学好的好朋友》或是《英雄丈夫》这样的标题短时期内应该是不会出现了。
注释：
1 在2012年《饥饿游戏》电影上映后，美国女性弓术协会成员（全年龄）为580万人；然而，女性成员在2012年至2014年间下降到了475万；2014年，180万女孩在万圣节穿成《冰雪奇缘》中的安娜或艾莎（而总共有340万女孩穿成公主）；安娜和艾莎周边的销售额仅在2014年就攀升到了10亿美元；而同年全年龄段弓术装备的消费仅为6.61亿美元。2 “打个比方，在日本、加拿大或德国，有大约5%的女性选择物理作为职业，但在菲律宾、俄罗斯和泰国，以物理作为职业的女性比率高达30%~35%。在21个参与投票的国家中，获得物理学位的女性比率最高的国家——波兰和土耳其（分别达到了36%和37%），向其他欧盟国家移民的比率也是最高的，同时也鲜有对女性和家庭的经济支持。大多数这样的国家中，两性都面临着巨大的经济压力。详见：Pinker, S. (2010).The Sexual Paradox: Extreme Men, Gifted Women and the Real Gender Gap.Toronto, ON: Random House Canada. 64-65, 71.
3 这儿有些例子：Cops: Grand Theft Auto video game inspired teen crimes; Boy, 8, played violent video game, killed 90-year-old woman — but will NOT be charged: cops;College student steals truck, kidnaps woman while reenacting Grand Theft Auto;以及GTA 5: 14-year-old Boy Kills Father and Brother 'Inspired' by Violent Character Trevor.
4 在2012年进行的一项调查中，当被问到“假设你没有过性经验，并且你准备卖掉你的第一次，那么现实地说，你准备卖多少钱？”女性平均给出了一千万美元的价格，而男性则平均给出了一千美元的价格，也就是说男女自我评定的第一次性经历的价格相差一万倍。用百分比来说，这是一道百分之九十万的鸿沟。详见: LBN, Levine Breaking News, February 14, 2012. LBN is the online newsletter of Levine Communications Office in Beverly Hills, CA. 同时也请注意近期年轻女性拍卖自己初夜的事件（其中有些女性在拍卖价格达到以下价格之后取消了拍卖）：巴西的卡塔里娜·米廖里尼（Catarina Migliorini），78万美元；意大利的拉法埃拉·菲科（Raffella Fico），124万美元；秘鲁的格拉谢拉·亚塔克（Graciela Yataco），150万美元；美国的汉娜·克恩（Hanna Kern），80万美元。与之形成对比的是近期男性拍卖自己第一次的例子：俄罗斯的亚历克斯·斯捷潘诺夫（Alex Stepanov），2600美元；罗马尼亚的索林·萨利涅维奇（Sorin Salinievici），没能达到他期望的2250美元；罗马尼亚的塞布·希尔西斯（Seb Ciercies），连起拍价1000美元都没人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