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人面部表情及其判断的初步探讨
(三)有、无标准两种典型程度评定结果的比较和分析
表3 有、无标准两种典型程度评定的结果的相关性
表3表明，各表情的两种典型程度评定的结果间都有0．70以上的较高水平的相关。这种高水平的相关说明成人使用个人经验和婴儿表情标准进行的两种方式的评定结果间有很大一致性，这也就意味着成人的表情模式和婴儿的表情模式间有很大的相似性或连续性。
为进一步说明这两种方式评定结果的关系，引入相关小样本（n=10）的t考验：
表4 有、无标准两种典型程度评定结果的差异显著性
表4显示：除愤怒表情外，其他各表情的两种方式评定结果间都无显著差异(p>0．05)。这一结果印证了上述有、无标准两评定结果的高相关水平的解释。
愤怒表情模式的两种方式评定结果之间表现出显著差异（p<0．01)，其原因是，No．5所示的愤怒表情同婴儿的愤怒表情模式有较大差异，其特点是牙关紧咬，嘴角极度咧向两侧，两颊和下巴部位的肌肉高度紧张，眼睛瞪起而带有明显的敌意。而婴儿的愤怒表情模式常为嘴大张而呈矩形，且很少带有敌意。这里成人的闭嘴、咬牙、瞪眼是表情社会化的结果。按照伊扎德的分析，敌意是一种复合情绪，它至少包括愤怒、厌恶、轻蔑。而成人在掩饰其愤怒的原始形式时，时常会有敌意倾向表现出来。
由于愤怒表情在两种方式典型评定中的结果有显著差异，但两种结果又有很高的相关(0．78)。这一现象，从统计上看，t考验是对平均数(集中量数)差异的考验，集中趋势的差异并不排斥高相关存在的可能。然而，从实际上看，被试对经过社会化的成人表情来说是熟悉的。因此，二者的高相关说明，被试能够辨认儿童的原始怒模式，也能辨认成人经过社会化的怒表情。但是，二者的差异显著又说明，成人和婴儿在愤怒表情上的差别确实比较明显。
三、结论
综合以上结果，在有、无标准的两种典型程度评定中，可以认为，成人基本情绪的面部表情在很大程度上保持了自儿童时期以来的原始模式；同时，经过成人社会化，基本情绪产生了许多变式。基本情绪表情可以被掩盖、内化，或夸大、修饰，而且也已经模式化。
1．本实验结果支持了伊扎德、埃克曼、汤姆金斯以及孟昭兰等(1985)的研究成果，清楚地揭示了婴儿、成人面部表情的一致性和继承性，从而进一步证明了情绪及表情的基本的先天程序化的内在本质的假设，肯定了在人类存在着明晰的基本情绪的特定面部表情模式。
2．本实验结果支持伊扎德（Izard,1977，1979)的观点，认为面部表情的分类(辨认)同面部表情的表达相应，是以面部各部位肌肉活动组合模式和肌肉活动强度为依据的，从而证明面部表情的发生具有实实在在的、客观的物质基础。
3．本实验既证明成人同婴儿的基本情绪面部表情模式具有一定的发展连续性(即成人与婴儿的基本情绪面部表情有很大相似)，同时也证明，面部表情模式也受社会文化因素影响。
4．本实验所得的面部表情模式的代表程度的高低还不能具体地确定，尽管可以用辨认一致性百分数来说明。由于这涉及确定表情的辨认率和基本情绪分化程度，因此在今后的工作中应进一步将表情引发的方法不断改进完善，以提高所取得的表情模式的典型代表程度。：
附录
情绪引发的指导语和语言提示
1．兴趣：源自外界刺激或其强度的增加，通常由变化或新奇的刺激所致。处于兴趣状态下，人们表现出注意、好奇、被诱惑，它能促进人们去学习探索、发展技能和智力以及创造力。
“现在给你讲一个没有痛觉、触觉、味嗅觉的人的生活故事。”
“你想知道狼孩是怎样生活的吗?”
2．愉快：源自刺激的解除或减轻。这种状态下人们表现出自信、可爱，对环境表示接受、认可、满意。
“请你想象你接到大学录取通知书时的喜悦。”“想象你成功地演完一部戏，观众向你报以热烈掌声时的愉快心情。”
3．惊奇：通常源于刺激突然增强，或是预料不到的事情突然发生。
“有一天突然有一个陌生人闯来说是要带你去周游世界。”
4．哀伤：与失去你所追求的或重视的东西有关，失去的东西价值越大就越悲哀。这时人们体验到(由浅至深)哀愁、灰心、失去自信、孤独、悲惨。
“想象你没能考上大学。”
“你的双亲突然亡故了。”
5．愤怒：自己的目的一再受到妨碍而不能达到，屡受挫折，这种妨碍常是故意甚至恶意的。这时常感到周身热血沸腾，脸上发烧，呼吸加速加深。
“你发现有人总企图破坏你的事业，妨碍你有所成就。”
“有人侮辱你的人格、你的双亲。”
6．厌恶：一种很不愉快的情绪，表现为强烈的躲避愿望，感到恶心、令人作呕。
“想象这屋里有一种你生平最不喜欢的、极难闻的气味。”
7．轻蔑：对所面临的危险、挑战或某一特定环境、事件表现出敌意而又不屑与之为敌的样子。一种所谓“冷”情绪。
“想象你生平最看不起的人，一个出卖朋友、灵魂的卑鄙的小人。”
8．恐惧：源自实际或想象中的危险，由缺乏应付可怕情境的力量或能力所致。
“想象一头雄狮突然破笼而出，向你迎面扑来。”
9．羞怯：由自我注意明显增加，产生仿佛自己完全暴露给外界的感觉所致，使人希望隐藏自己。
“你儿时的一些幼稚行为被你母亲当众揭露，你羞得无地自容。”
10．内疚：对自己的与合理的道德行为标准相背离的行为的知觉，是良心上的懊悔，是由极痛苦的自我评价引起的自责。
“想象你做了不该做的事，由于你的过错连累了你自己的好朋友。”
〔注〕：孟昭兰等(1985年)的工作测评了六种婴儿基本情绪，但在拍摄照片时，偶然地得到了更多的其他情绪的典型照片，即兴趣、羞怯、内疚的表情照片。兴趣照片是在引发愉快的情境中，当玩具开始呈现时而拍摄的；羞怯照片是在上述场合婴儿面对陌生主试时拍摄的；内疚照片是在引发愤怒的场合中与同龄儿童抢夺玩具时拍摄的。孟昭兰等对这几种表情照片［连同1985年文中所附No．4（作为厌恶表情）、No．13（作为轻蔑表情）两张照片］又作了简单的评定。其结果列入了孟昭兰《面部表情的生物和社会性质》一文表二［该文载于《普通心理与实验心理学论文集（1985）》中］。
参考文献
孟昭兰，阎军，孟宪东（1985）．确定婴儿面部表情模式的初步尝试．心理学报，1，55～61．
Darwin, C． R． (1872)． The expression of the emotions in man and animals． London: John Murray．
Ekman, P． (1971)． The facial affect scoring technique (FAST)． Palo Alto, Calif．: Consulting Psychologists Press．
Ekman, P． (1978)． The facial action coding system (FACS)． Palo Alto, Calif．: Consulting Psychologists Press．
Izard, C． (1977)． Human emotions． New York: Plenum Press．
Izard, C． (1978)． Emotion as motivations． Nebraska Symposium on Motivation, 26, 163-200．
Izard, C．(1979)． The maximally discriminative facial movement coding system (Max)． University of Delaware．
Izard, C． & Dougherty, L． M． (1980)． A system for identifying affect expressions by holistic judgments (Affex)． University of Delaware．
Tomkins, S． S． (1970)． Affects as the primary motivational system． In M． B． Arnold (Ed．), Feelings and emotions． New York: Academic Press．
Woodworth, R． S． (1938)． Experimental psychology． New York: Henry and Compan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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