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MULO LANDER的“无名氏”案例
分析家的名字是romulo lander
白人女子,单身未婚,外表颇有吸引力,39岁,大学毕业,与我分析一年有余,每周四次分析(从周一到周四),不是远程的
在上周(周四)最后一次会谈里,就像在其他场合下时有发生的那样,她向我表达了极大的厌恶,因为她觉得我在以权威的身份控制她。
在这一年来的分析里,她的转移始终摆荡于正性和负性之间。有时,她觉得我和蔼可亲、能够理解她,给她温暖,关心她所面对的困难,并因此对我传达爱慕之情。但在另外的时间,她则非常心烦意乱,因为她觉得我不仅无法理解她,而且还想控制她。
她再次感到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对我都是没有用的”,因此我对她也是没有用的。
分析者有时会觉得我满脑子都是些先入为主且不可改变的观念,然后强迫她接受我的思想。
她说我的想法根深蒂固,还说我在自己提供的干预中坚持强调的都是同样的事情。
迫于这样的张力,于是在上周四的这次会谈中,我告诉她说,这样的话我是很难帮助她的,因为她会把我所说的一切都看作是来自一个权威分析家,都看作是对她的强加。
我关心的是尽可能地帮助她认识她自己,我跟她说,她应该知道她并没有困在跟我的分析里,我告诉她,她有权去找其他比我更能理解她和帮助她的分析家。
分析者问我是否觉得困在了跟她的关系里,问我是否想单方面地结束分析。我回答她说,事实上我是可以决定结束分析的,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我都会给她推荐或转介别的分析家。
然后在下一次,即本周周一的会谈里,分析者迟到了十分钟左右,而她通常都是很准时的。
她为自己的迟到跟我道歉,并解释说是给她家修理厨房的木工突然到访,她只好在出门前协助他干活,所以迟到了
我跟她说:“修厨房似乎很重要”。
分析者告诉我,修厨房确实对她具有特殊的意味。
厨房的设计充满了奇思妙想,是让她引以为傲的事情。
设计师是她的前男友,也是她的未婚夫,他们在九个月前分手了。
现在木工完成了厨房的装修,而每当她看到厨房的家具,她都会想到自己的未婚夫
说到这里,分析者哭了起来,我在此回应她说:“缺席的在场”
过了一会,她跟我说自己从来都没想过她的未婚夫看不到这完成的厨房,然后她又无奈地加了一句:“这就是生活”
分析者然后说道,她不想把今天的分析时间拿来讲厨房。她觉得自己更想说的是“我们彼此的不理解”,也就是说,她想说说跟我的关系问题,还有上次会谈给她带来的强烈冲击,这几天来她几乎无时无刻不被上次的分析所占据。
她说道,翻过这一页去干其他的事情在我来说肯定是很容易的,她还估计我很平静地度过了周末的假期。但是在她来说,情况就大不相同了。
这个事情一直卡在她脑海里,让她停不下来去想它。它就好像一个固着的念头,导致她产生了巨大的不安。
分析者说,她想要能够澄清一下,在我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更主要的是,她想要知道是什么原因让我没有能力去理解她。
我问她,当她说我不理解她的时候,她想说的是什么意思。
她回答道,她知道我非常清楚有关她的一切事情,而这让她非常苦恼,说我在寻找的都是我已经知道的东西。
现在,分析过了一年,她不清楚我是否还有意愿去探索。她发觉我对所有的事情都形成了一种预设的观念。
就此会谈的这个时候,我分析室里的电话突然响了,答录机自动接听。
于是我把自己用于记录的纸折了一角,用来记录来电内容,以便事后处理
当电话铃不响后,分析者一直保持沉默。我问她在想些什么。她回答说她在想被我折起来的那页纸。
然后她继续沉默,我又问她那页纸让她想到什么。
她认为我在读那张纸上的信息(对我而言,这意味着分析者觉得我不是在关注她)
我跟她说:“我所做的就是记录我们在讨论的事情,因为我觉得这非常重要”,然后我问她我做记录是否会影响到她。她告诉我说记录一点也不妨碍到她。
分析者说道:“现在我痴迷于母性的观念,因为我马上就40岁了”,然后她轻声哭了起来
她是如此渴望生一个孩子,以至于她又一次想到了人工授精。她说自己已经想过很多次人工受孕了
假如她找不到丈夫,她就会诉诸于人工授精。接着她又哭起来了
她说如果没有配偶陪在身边,独自去经历从人工授精到分娩的整个过程,肯定是非常艰难的。
她的生物钟告诉她说,她已经没有什么时间了,年纪再大就生不了了
她很想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想要一个孩子。
她跟我说,她觉得我对此有着预设的观念。她觉得我知道她并不是真的想要一个孩子,她觉得我会告诉她:她是不想生孩子的,但是她的态度是可接受的和好的,因为如果她不生孩子的话,她就可以把所有的钱都花在她自己身上,但是那样的话,我肯定会嘲笑她。
她继续说,我会告诉她“我们不应该把孩子扔到这个世界上,不应该去当孩子的供应商”
可是,她的这番话,让我假定自己会跟她说的一切都对她不起作用。
我告诉分析者说,她所需要的是知道,知道她自己是否想要一个孩子,但是她却保护自己免于知道,防止自己知道,因此,她才觉得我会迫使她去相信她刚才说过的那番话。
然后她澄清道:“好吧,我理解,我知道我在决定自己性取向的问题上让你烦心了,你会叫谁来迫使我去明确自己的性取向呢?但是我记得,你们【这里是复数的You】都非常清楚地说过,我们必须接受我们自己的性取向”我问她:你在这里用到的“你们”是指谁呢?
她回答道:“我指的是你,还有乔伊斯麦孤独的讲座,因为她在那里说的和你在文章里写的”。你说我们必须接受自己的性取向,你还在你的文章里写道,一旦我们接纳了自己的性取向,我们就会增进自己的创造性和智识的有效性。关于性取向问题,你还写道,我们必须在同性恋和异性恋之间作出选择,我们只能选择要么是同性恋,要么是异性恋。我可不同意你在这里的观点。我说我可以两者都是。在这点上你曾经告诉过我,实际上只可能选择一种性取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