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穷无尽的会议几乎毫无用处，只是浪费每个人的时间。功能失调的委员会每前进一步就倒退两步。项目组总是进行想当然的小组思考，而非诚实的分析。只要你属于某个组织——公司、非营利组织、业主委员会——都会遇到类似的问题，这些问题在人类共事时经常出现。
但是团队合作一定是徒劳无功的吗？心理学家们已经研究这个问题很长时间了。他们的研究很有必要：如今，虽然我们可能仍然崇拜有魅力的领导或创意天才，但是几乎每个重要决定都是团队做出的。当Facebook的董事会制定一个隐私政策时，当美国中央情报局的特工们袭击一个可疑的恐怖分子藏身处时，或者当陪审团决定被告是否有罪时，重要的不是单个参与者的聪明才智。一群聪明的人可能会做出糟糕的决定，也可能做出伟大的决定。
心理学家们一百年前已经知道，人们的认知能力各不相同。但是团队是否也像人一样，聪明程度有所不同？
我们几个同事、学生开始寻找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们的前两项研究是和麻省理工学院的亚历克斯·彭特兰(Alex Pentland)、娜达·哈什米(Nada Hashmi)合作进行的，2010年发表在《科学》(Science)杂志上。我们召集了697名志愿者，分成二至五人的团队。每个团队协力完成一系列小任务，这些精选出来的任务代表了现实生活中组建团队通常想解决的各种问题。有些任务需要逻辑分析或头脑风暴；有些则强调协调、计划和道德说服。
心理学家们经过测试发现，个人智力具有普遍性：比如，词汇量丰富的人往往计算能力也强，虽然我们通常认为这些能力没有关系。我们的研究结果表明，团队也具有这种普遍智力。平均说来，那些在某项任务上做得好的团队其他任务也完成得比较好。换句话说，有些团队就是比其他团队聪明。
然后，我们想找出聪明团队具有哪些特点，答案有点出乎我们的意料。我们单独测试了每个志愿者的智商，发现平均智商较高的团队在集体智力任务中的得分并不比平均智商较低的团队高。成员更外向、或者更愿意为团队成功做出积极贡献的团队也没有表现得更出色。
相反，最聪明的团队具有以下三个特点。
第一，团队成员在小组讨论中的贡献比较均衡，而不是让一两个人主导团队。
第二，聪明团队的成员在一项名为“通过眼神读心”的测试中得分较高，这项测试测量的是仅通过眼神解读复杂情绪状态的能力。
最后一点，女人多的团队表现得比男人多的团队好。“多样性”（男女人数相当）对团队智慧无关紧要，只要女人多就行。不过，最后这个特点的部分原因是女人总体来说比男人更善于“读心”。
我们和麻省理工学院的大卫·恩格尔(David Engel)、丽莎·X·征(Lisa X. Jing)进行了一项新研究，该研究上月发表在《公共科学图书馆期刊》(PLoS One)上。我们再次验证了之前的研究结果，同时有了一个新发现。我们随机安排68个团队在两种不同条件下完成集体智慧测试。其中一半面对面交流，之前的研究都是这样进行的。另一半通过网络交流，看不到其他队友。如今，网络协作越来越多，因为Skype、谷歌硬盘和传统电子邮件等沟通工具让从未谋面的团队也能执行复杂项目。我们想看看通过网络协作的团队是否仍表现出集体智慧，当人们完全通过往浏览器上输入信息进行交流时，社交能力是否还那么重要。
结果发现，依然如此。不管是网络交流还是面对面交流，有些团队总是比其他团队聪明。更令人意外的是，不管采取哪种交流方式，聪明团队最重要的特点仍是这些：充分交流，平等参与，读心能力强。
最后这一点是另一个出人意料之处。对通过网络交流的团队来说，读心能力也同样重要。聪明团队的成员不仅具有解读面部表情的能力，还具有一种名为“心智理论”(Theory of Mind)的更普遍的能力，它包括考虑和了解他人的感受和所知所信的能力。
关于有效团队协作的新科学很重要，不仅是因为社会中的很多重要工作都是团队协作完成的，而且因为很多团队要一起协作很长时间，任务和问题会变得越来越多样化，最后可能与团队最初聚在一起想要解决的问题非常不同。普遍智力，不管是个人的还是团队的，对于解释谁会在新环境或者需要学习和适应的不断变化的环境中表现得最好至关重要。我们希望，了解聪明团队的特点能帮助各个领域的组织和领导者更有效地创建和管理团队。
Anita Woolley是卡内基梅隆大学泰珀商学院的教授。 Thomas W. Malone是麻省理工学院斯隆管理学院教授、麻省理工学院集体智慧研究中心主任。Christopher Chabris是联合学院心理学教授。
作者：ANITA WOOLLEY, THOMAS W. MALONE, CHRISTOPHER CHABRIS
翻译：王相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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