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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空白屏幕”?忘掉它吧!真实一些!
“空白屏幕”(Blank screen)的概念是关于治疗师与病人之间完美关系的第一个模型(现在已经被废除了)。它要求治疗师保持中介、或多或少地隐匿自己,希望病人可以把重要的移情投射在这个“空白屏幕”上。一旦移情(早期与父母关系在当前的显现)发生在治疗中,就可以用作分析,治疗师就可以更加准确地重构病人的早期生活。如果治疗师把他(她)作为一个独特的个体进行展现,病人的投射会更加困难(当时认为是这样)。
但是忘掉“空白屏幕”这个概念吧!对于有效的治疗来说不管在现在还是以后它都不是一个好模式!使用当前的移情重构过去是一种古老的、已经被抛弃的观点的一部分,过去把治疗师看作考古学家,耐心地刮掉几十年的“尘埃”,试图理解(同时以一种神秘的方式去除)最初的创伤。更好的模式是把对过去的理解看作是为了理解当前的治疗关系。但是所有这些考虑都不足以让我们牺牲在治疗中的真诚的人际互动(human encounter)。
弗洛伊德自己是否就遵从了“空白屏幕”的模式呢?经常地,或者是一般来说他没有遵守。我们阅读他对治疗的叙述(例如在《歇斯底里研究》中对治疗的描述)或者读接受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的人对分析的描述就可以知道了。
想想弗洛伊德在作出了一个特别深刻的解释之后就会给他的病人一个“庆祝的”或者“胜利的”雪茄。想想在有了一个启发性的洞见之后,他会制止病人冲向其他题目,而是让他们慢下来,和他一起欣赏这个洞见的“柔光”。精神病学家罗伊·格林科(Roy Grinker)曾经向我描述过他接受弗洛伊德分析的时候发生的一件事情。弗洛伊德的狗在治疗的时候总会呆在治疗室里,那天这条狗在治疗中走到门口,于是弗洛伊德站起身来,给狗把门打开。几分钟后,狗又开始挠门,要求再进来,弗洛伊德站了起来,打开了门,然后对罗伊说:“你看到了吧,刚才它不能忍受继续听这些阻抗的垃圾。现在它又回来再给你一次机会了。”
在《歇斯底里研究》的案例史中,弗洛伊德以个人身份直接进入了病人的生活。他会向病人提出有力的建议;为了病人他会干预家庭成员;他尽力参加能够见到病人的社交场合,以便在其他情境下见到病人;他要求一个病人拜访公墓,在一个死去的孩子的墓前沉思。
早期的“空白屏幕”模式在20世纪50年代受到了一个没有预料到的来源的强化。当时卡尔·罗杰斯的非指导性治疗的模型要求治疗师提供最少的指导,通常把干预限定在对病人的最后一个词进行回应。随着卡尔·罗杰斯作为治疗师变得更加有经验,他很快完全放弃了这种毫无卷入的姿态,而采用了一种更为人本的互动方式。但是,直到他去世,对非指导性取向的各种笑话、模仿和误解一直缠绕着他。
在小组治疗中,非常明显的是:小组治疗师的任务之一是表现出小组成员以后可以作为模仿对象的行为。在个体治疗中,虽然不那么突出,但也同样如此。心理治疗结果的大量文献支持了这样一个观点:治疗师的坦白会引起病人的坦白。
我一直为治疗师的真诚性而兴奋不已,我尝试以不同的形式进行自我暴露。也许我这种兴趣的根源来自小组治疗的体验。在小组治疗中,尤其要求治疗师要真诚。小组治疗师有着非常复杂的一整套任务,他们必须关注每个小组成员的利益,还需要创造和维持小组这样一个社会系统,所以,他们必须努力建立常规,尤其是像自我暴露这样的常规,因为它对于成功的小组体验是必须的。而对于建立行为常规,没有比以自己为模范更为有效的方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