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9-24 jc-a604 上午演讲
今天早上讲希腊,尽管我不能回忆昨天我讲了什么,如果昨天的东西还能在你们那里有印象,这是不错的。今天我继续往下讲。
今天讲字母的最后后果,希腊处在历史的位置上,他们创字母文字,如同所有创文字的民族一样。在创造文字之前已有了口头的文字传统。有一些口头的文本可以通过人的记忆进行传递。它的音律很易被人们记住,有一个规则在口头文本中滑动,同时,它是从外部强行进入文本的(在此也许有一个中文的比较,且不说)。在希腊,规则是时间性的。必须要通过一个时间规则把他理清。将句子切分开,我们称为诗句。当时的切割规则不是规则的,是声音的,是实践性。在很长一段时间,文字是音节文字,意味着我们可将其切割成一个单位,这仍是实践的,可成为长度不同的句子。你们要注意的是:那时音节不是词,只是词的一部分。在切分的时候,实际上是将词切成一些音节。古法语是在17世纪发明的,时间很短,在创造期间借用了罗马的拉丁12个音节,法语中一个音节就是一个脚,法语的12个音节就是12脚,类似中国的律,所有都是双音节。在诗歌中有一些革命,诗歌成单律的而不是双律的,因此走路时便一拐一拐的,就成了现在的诗歌。我们又回到希腊,当时诗歌是悲剧的,说诗歌时不是某种东西呈现,也不是某种韵律,而是从下面出来的一种节奏。所有大厅中的人都感到这个节奏,但自己并不知道。当时发明诗歌的人是法国人,因为法语有一种声音是特别的、是中性的,写作E,这个字母频繁在法语中出现,20世纪作者Gergore .perel(乔治。德海)写了一本33页的书Cadisparimon(《消失》)。在书中,元音全消失。因此,他自己禁止在单词中使用E,这在法国是一个爆炸。如你没注意这规则,你就没法读。故事就象惊险小说一样,他的双亲死于纳粹集中营,但他不知道死于何处。
我们回到上面。?是一种方式的诗,它强调E,法语姑娘的词尾就是E,下一个词如果是元音,这个E就出来,如果是辅音,这个E就听不出来,这时E就不是一个音,而是一个时间。在此就形成了一个节奏,正是法语发音非常轻柔的东西。因此这种方式就成了一个自行车的座垫。讲这些的目的是想说在文字创造前诗歌的形式。拼音文字产生出来时就是将诗歌文字搜集起来放在一个地方。有一个与中国的诗歌的区别,中国字是完全视觉化的。在中国,写诗歌的书法与写意的水画是同样一个东西,是同一个东西的两面,没什么区别,书画同源。在欧洲则完全不同,西文文字与音乐更接近,艺术是为了支持一个观察,因此文字就对记忆提出了问题。在希腊,那些类似巫师的人,大脑中忘记了成千上万的句子,任何一个君主问为什么,他都会根据句子答出来。当这些人在唱诗歌时,他们总认为是神在让他们唱、传递。昨天就谈到文字创造可视的东西与不可视的神在表达他的话语之间的关系,这时文字对所有人都是一个问题。此时文字类似渔夫的网,投下去将所有话语的声音网住,同时文字允许我在他们不唱的时候看到那个话语。
这时有一个问题。当有一个文本时,是谁在说——有三个东西:1是不是作者?由此追朔到神,是神让作者写的;2 是不是读者?因为字母是死的,是读者的阅读使之活;3 还是文本本身在说?这个问题的提出是在字母化的过程中。我提出的就是解释古希腊文字的效果,古希腊很早时,人们还没有用文字转写诗,戏剧仅用于墓志铭。他们用橄榄油在鑵子写字,都以第一人称写,类似于这个物品在说,是文字让物品说,第一批文字是让文字的支撑物来说。(高老师附:老师说希腊语中有一个词“AεOS”主要是荣耀的意思。当你在说你的名字时,就要用这个音,这样越多的人叫你,你就越荣耀。在中国,你们就做了一个横幅,只是不知用来叫的,是看的。在希腊,要求名字是让别人都知道的,因此刻名字在墓上,让别人大声读出来,类似于宗教的祈祷。)就是第一方式来回答第一个问题(谁来讲的问题),这非常有意思,显示了一次革命。一般说,我们找到的是不完整的,找到的只是一些碎片。真正的纪念墓是雕塑。这找到一个完整的铭文,仍以第一人称命名,雕塑说:我某某某的墓,我从生来的地方接受了这个名字。当时懂文字的人非常少,他们就要念出来以便别人懂得。在年轻姑娘的头上是一个花冠,是莲花。它白天开,晚上合,此时是闭合的,整个是在话语和沉默之间。年轻的姑娘在没有孩子前就死了,一般意义上,要继续家庭的荣耀就是要一个孩子延续家庭的姓。雕塑的意思是:我是一个仅有的保存这个荣耀的人,但我是沉默的。建墓的目的是让所有来访者都要说这个姓,这个名字,类似于通过访问者的讲话将这个花打开。正是这样,这个沉默的年轻的姑娘才保存了这个荣耀。文字的创造是一个工作(在写的人与读者之间),墓的雕塑就在这之间,作用就是让人读出他写的东西。
这次通过一个诗歌的文本是一个关于墓的文本,这文本很重要,因此我选择它。公元前17世纪是字母文字开始的时期。那时,希腊有一些重要的文本开始变成文字,也是中东地区开始出现最基础的著作,文本《伊利亚特》,在此之前很多世纪就有口文传颂。因此第一个文本是由拼音文字产生的第一个文本,而不是拼音文字复制的文本。这样的文本很少,因此现有的文本都是再复制的文本。当时文本是抄写员根据他们认为是重要的而将他们抄写下来,所以现在的文本是当时抄写员愿意写的,已经存在了上千年,然后我们再复制。现在有26个关于柏拉图的对话,这文本是在中世纪基督教教师认为柏拉图是重要的人而抄的。而对德谟克利特就认为有矛盾而不抄写,我们知道他是通过其他人来说的。因此,柏拉图之前的作者的东西就只有一些片段。
SAPPHO有一个很坏的名声,是个关于女人的爱情,这个名字就成了女同性恋的爱情的名字,正是这样我们很少用,仅仅有一些诗歌片段被引用。我们知道是因为有一个作者写了一个论文叫《论崇高》。通过诗歌能达到一种美,也能在某种情况下达到崇高。崇高是一种状态,我们能通过文字表达感情的状态,因此就有一个构思或写作的技术使我们达到崇高。在讨论这个问题时,作者举了这个例子。引用了S的整个一首诗歌,S仅有一首诗留传下来。读诗……通过读诗理解一个误会同样可在一个文本中产生。每个人在我看来跟那声音一样。是一个男人坐在女人的对面,非常近,听到轻柔的声音。他笑了,边笑边唱:“我真正的,我的心都跳出来了。因为在我看到你的那一刻,我甚至不能发出任何一个词,我的声音被打断,热流流遍我全身,我的眼睛发昏,耳朵也听不清了。汗水流下来,全身在抖动。我变成比青草还绿的。我想我自己已经死了”。作者是个女的,看到那两个情侣的亲密,描述自己的瘫痪状态,也就是诗歌写出来是为了表达作者的感情。
爱的文学翻译成色情是不准确的。当你读诗的时候,你幻想的是你爱的人在对面。爱的文字是一种理想状态,它描述的是一种欲望,会让你有身体的反应,这种反应是面对你幻想的那个人。你看了这种“色情”的文本,你有一个面对那个人的反应,类似“色情”。古典的作家就是用词用现实的手段来表达,如S好像是实实在在的描述一对情侣的状态。现在我要说的是,这首诗是用拼音文字构成的,它是在作者与读者之间工作。(附霍:我有一个小问题,刚才说的是有关S的情况,但不是他作的)。文本中S提出了一个谜语:有一个女的,在她的裙子边有许多孩子,这些孩子没声音,但他们对她哭,这声音穿过大海波涛、整个大地,是对一个永恒的东西叫,对那些不在场的人叫唤,但那些人能听到。S问父亲,父亲说这些是一个现象,是一个母亲照顾她的孩子。S回答父亲说:你说的是傻话。然后他解释,那个女的是字母,这些孩子是这个字母的文字。尽管不是他们的声音,但在说。尽管很远,
是一个人读,他听不到,讲的时候类似一个聋人。把S放在场景上和谜语,想要展示的是:字母是母亲的孩子,母亲是作者,作者就是S,是个女的。写的人是一个母亲,她所写的字母是她的女儿,在希腊拼音就是这样回答了诗歌。写诗歌的是S,S对着她的女儿,她的女儿就等于她写的诗歌。这时那个男人也在此。读者来到这个地方,靠近这首诗,她坐在的地方。他通过阅读听到这首诗,听到了边笑边唱,写作的人是S她自己。她在写诗时就消失了,她的诗歌被读者发现,而她自己死了。因此,这诗歌准确描述了写作者的位置。作为一个作者,她消失了,正是这个作者死了,而不是她写的这个人。读者对的是孩子,是这个母亲死了。这个生命就通过读者的到来,这个读者读铭文,一个新的东西是意识与情感的唤起,与文字相对应的是死亡。一个持续的东西来读,等于是读者与她的女儿发生感情。S写的诗描述她的嫉妒处在中间,她在消失。她的女儿写的诗是在一个男人的怀抱,可看到字母文字 的在场有三个人。我不知道谁在说,必须有一个文本――女儿;文本在笑,同时在唱,但是没有读者就没有这个姑娘。如果没有一个女儿,是两个人的场景。之所以笑和唱四可能的是因为母亲生了女儿,即S写了这首诗。所以文字没有其它办法使之填补一个消失了的位置,文字起的作用是让死亡者讲。因此继续昨天要讲的,和中文做一个比较,字母文字是怎样产生形而上学和哲学。
问题:一个文本有三个人,读者、作者和文本。那么是谁在说,这个问题请再讲一下
回答:当我读时,我讲,但话语不是我的,话语是文本的。但话语的文本并不是话语的文本,是作者的文本,但事实不完全是这样,因为文本能保留作者的话语,不是他的思想,是他的诗。这些词很可能并没有很好的翻译他的思想。作者须通过词找到他的思想,因为这个思想是死者的。我从来不知道是否找到,我只有一个办法,就是不断提问题,这是一个我仅有的赖以支撑的东西,是姑娘不是一般意义的。如拉康有三个机制讲:地点、文本和阅读的时刻,对他来说有一种危险。或与中文汉字做一个比较,他想有一个变化是在作者的水平上的。因为中国文字的技术不是复制声音,因此中国读者并不需要一个机制(被人称化)。这就规定了欧洲宗教的特征:是上帝是神在讲,一个哑神是不存在的。所有的欧洲宗教都在这三个机制里面,人向神讲,同时神也对他讲。这个机制是被神所支撑。中国是讲“道”,道的运行或天命并不必然被个体化,人格化。当一个中国作者写的时候可能并不是他的话语或上帝的话干预,而是所有的事物在说。在西方,字母文字间是语言构成字母的持续性,是语言的话语。在中国,语言不同西方,是处于与所有事物的运动之间,中国作者在写的时候,呈现的是事物和运动的道,而不是个人的话语。字母文字让一个作者存在,而这种作者的观念在法国是被精神分析所批评的。
问题:老师讲中国作者写的状态是与事物运动同在状态,但在中国并不是所有作者都处于这种状态中,这种状态是得了“道”的状态,如何理解这些?
回答:如果我弄懂了这个问题,我看到的是一个很困难的方面。在所有的国家语言方面,文字是运用在整个生活中,用于交流,如要在网上采购东西还要精确说出要什么,这样别人才能给带你所要的。这样一种通读是容易实现的,在这种交流中我们停止了讲。这样一种通讯允许社会交流,社会制度很好运行,如网上订货问题,要正规收发室,发送要符合社会规定。在这个水平上,所有文字书写都一样,在这个水平上我们总是试图达到最大水平的可能的翻译。这是一个国际的制度,类似联合国制度,人们总试图减少在翻译中的错误。我刚才说的是一个更复杂的问题,网上购物的例子是人们为减少翻译错误而更多地用英文。如人们都讲英文,许多误会就会消除。所有诗人、作家在写作中知道操纵了这种通讯工具,试图找到一种透明性。他们知道如果获得透明性,相互间交流就能实现。但对他们来说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即这就削掉了个人的独特性。因此他们更多地不是追求这种透明,而是让尽可能说话语,说那些没表达过的东西,因而没有一个到另一个的转化。为了读S的小诗,我们必须组织这一课。你必须离开你的语言,是为了理解另一人在另一种语言而要求的一种努力。这种努力不是不可能的。满足产生在文本书写过程中,这时文本有了很大的作用,就是离开自己的语言去理解另一个东西,理解一个与你有区别的世界(它总是很丰富的)。在这个意义上得道的人和一般的人的区别是存在的。因此比较的标准是透明性,通讯的直接性,没有一个高低的东西,恰恰是我们处在一个很难表达自己的语言中,我们感到丰富。当我做拼音与汉字比较时,并不是说哪一个更平时化,哪一个更好,我想说的是差别,是想说在书写汉字时与世界、与他人有一种不同的关系,这关系不是一个哲学思想,而是已经存在于书写之间的一种关系。正是这种差别,我讲的目的是让我回到我的语言中,我回复到自己的语言状态中(我刚才讲的三个机制)。这种话语使得分析家的训练在另一个地方,不在大学里。但这种对话能帮助分析,最好是在大学中,能导致一种移植,理解自己和文字的意思。所以你的耳朵必须要得到一种训练,你听到分析者说的。不是说分析者所说的是很复杂的,而是听到了分析者这样说,如,当时霍大同在巴黎,他能讲一点儿法语,因为吉布尔在此之前,受到了许多的语言训练,使霍大同能够听到分析者在说什么。现在能做分析是因为霍大同的耳朵得到了许多训练,对理解分析者和被分析者之间关系做了许多工作。有一次在分析中,霍大同问吉布尔先生是属于哪一个学派,吉布尔回答,是不讲语言的学派。
下午的讨论: 9/24/02
问题一:语言有两个基本功能,最早是用于命名的,第二功能是交流,如果只考虑第一个功能,文字更直接,尤其是象形文字;但考虑第二功能的时候,声音更直接。我想问哪一种功能最基本,文字与声音之间的关系是什么?
图一: communication
word word
reference
things
回答:为了回答这个问题我要站起来,原来准备在亚里士多德时讲,不过今天我还是尽量讲一点。今天早上最后一个问题好象与你的问题有关,关于交流和效果是相关的,深深停留在语音上,这是诗歌的功能,它找到一个方法表示一般在教育中不能说的东西,今天早上已回答了一部分。你的问题是哲学性的,你问语言是什么,好象你说到了英国的影响,答案会是很武断的,这不是我的原因。对我来说,我不知道物与语言的关系,没有语言有这种关系。
——中文有,如象形字。在某种语言中,我们想象我们接触的东西,同时想象字与这个东西有关系,正是这种想象的功能。
回答:弗洛伊德质疑这个想象,弗洛伊德说,实际我不知道的东西,对弗洛伊德的梦是有意义的,做梦的人不知道它的意义。每天晚上我做梦,但我不知道为什么产生梦,我不知道这个梦能告诉我什么,因为弗洛伊德的梦就是一种语言,与东西无关。要是我继续想象这个东西,我要做的是编一个梦的词典《梦中的象征》,每一个象征有意义,与性有关,就这样用一些没有弗洛伊德的话。弗洛伊德可以拥有和讨论这个问题,弗洛伊德发现在梦中有一种语言创造句子,这句子和梦外的对应物根本没有关系,不过还是有意义。因为按弗洛伊德的意思,身体的欲望正让它实现。实际上做梦不是实现你的欲望,而就是你的欲望,梦就是无意识,不可接近。我自己能做的只是提出给我留下的一些图画,精神分析用分析者所说的梦的缩写的部分开始工作。就象拉康说,从梦中留下来的东西是图画、一种材料,在实践中,分析的工作就是用这些图画来创造一个故事(有关性的问题)。
——这里可能有个问题可能误会。事物确实无法知道,但有两个方法,一个是心理图像,另一个是从语言中获得。
教授:我想问,当我脑袋里有一个表象的时候,它会不会是没有名字的。
——它可能没有名字,只有当两者联系在一起才形成一个概念。
教授:但是你把二者分开了,你认为二者不一样吗?能不能只看一个,先看上面的,再问一个问题,表象没有名字是什么?
——是一个心理图象,如我心中有图象,一个杯子,我就说出是杯子
教授:你指的是什么?
——指杯子,因我心中有一个图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