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1年
4月13日,雅克-玛丽·爱弥尔·拉康出生于巴黎一个中产阶级家庭。他的父系曾是巴黎西南部奥尔良地区著名的食用醋生产商,到父亲这里生意移到巴黎;他的母亲则出身于巴黎的一个金匠家庭,两人于1900年6月结婚,雅克·拉康是他们的长子。
1903年
妹妹马德琳出生。
1908年
弟弟马克出生,马克后来成为本笃会的一名神父。
1916年
宗教教育和古典学训练,但拉康却爱上了哲学,中学期间就开始阅读荷兰哲学家斯宾诺莎的伦理学著作,并成为无神论者。
进入耶稣会的斯坦尼斯拉斯中学,接受严格的1918年
大约在这个时期,拉康开始阅读包括安德烈·纪德、詹姆斯·乔伊斯、保罗·克罗岱尔在内的现代作家的作品,并对达达主义思潮发生兴趣。
1919年
精神病学。
完成中学学业,进入巴黎大学医学院学习1920年
结识布勒东,开始对超现实主义运动产生兴趣。
1926年
情感流露”。巧合的是,就在同一天,巴黎精神分析学会成立。不过这时的拉康还不是弗洛伊德主义者,虽然他对弗洛伊德的理论已经有所了解。
11月4日,在《神经病学月刊》上发表了他的第一篇有关一个精神病人的临床报告,报告写得“冗长、详尽、技术性强,且少有1927—1931年
接受精神病临床治疗的培训。先是在巴黎圣安娜医院研究精神病及脑病患者的临床治疗,接着到巴黎警察局附属医院任专职医师,1929年又转到以研究精神病著称的亨利·鲁赛尔医院工作,并在那里取得法医资格。1930年8月,到苏黎世大学的附属医院做为期两个月的访学。第二年他又回到圣安娜医院做实习医生。在接受临床培训的这几年里,有三位老师对拉康影响较大:乔治·杜马、亨利·克劳德和德·克莱朗博尔。
1928—1931年
发表一系列短小的临床研究,其中值得一提的有:1928年与人合作发表《战争后遗症:一个不会行走的女病人》和《传奇警探:从慢性幻觉式妄想到想象性妄想》;1929年与人合作发表《持续的麻痹性痴呆》;1931年与人合作发表《共生性疯癫》和《启示性书写:分裂书写》,同年还独立发表《妄想性精神病的结构》。这些研究显示,拉康早期对疯癫与分裂性书写就已经颇为关注。
1932年
翻译弗洛伊德写于1922年的论文《嫉妒、妄想症和同性恋的某些神经症机制》。
在克劳德的指导下,完成了题为《论妄想性精神病及其与人格的关系》的博士论文,并于同年9月通过论文答辩,获得医学博士学位。该论文的分析是基于三十三例妄想症病例的临床观察,其中最受重视的是一个名叫埃梅的女病人的病例。这篇论文显示,精神分析学开始进入拉康的视野。
从这年6月开始一直到1938年12月,拉康定期接受波兰裔精神分析学家鲁道夫·洛文斯坦因的分析,但两人的分析关系似乎很糟糕。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洛文斯坦因移民美国,成为美国自我心理学学派的代表人。
1933年
在巴塔耶以希腊神话中怪物的名字命名的超现实主义杂志《米诺陶》的创刊号上发表论文《风格问题和精神病学有关妄想症经验形式的概念》,同年还在《米诺陶》第三、四期合刊上发表论文《妄想症犯罪动机——帕品姐妹的犯罪》,以混杂有社会学、精神分析学和精神病学的复杂角度分析一宗令人惊骇的杀人案。可以看出,在这个时期,精神病治疗的临床经验、超现实主义的文学趣味以及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理论三者开始在拉康的思想中综合。同时,黑格尔的哲学也开始进入他的视野,因为就在这个时候,在巴塔耶的怂恿下,他开始定期参加亚历山大·科耶夫在巴黎举办的黑格尔《精神现象学》的研讨班。
1934年
1月,与玛丽-露易丝·布隆汀结婚。
11月,加入巴黎精神分析学会。
1936年
8月,出席国际精神分析学会在捷克马里安巴德的第十四届年会,在会上作关于镜像阶段的发言,可因为超时,发言多次被会议主席欧内斯特·琼斯打断,对于这件事,拉康一生都耿耿于怀。会议结束后,前往柏林观看第十一届奥林匹克运动会。
写作《超越“现实原则”》一文,自诩是精神分析学家的新生代。
1937年
和布隆汀的第一个孩子卡洛琳出生。
1938年
应亨利·瓦隆的邀请,为瓦隆主编的《法兰西百科全书》第八卷“精神生活”撰写有关家庭的条目,阐述了与家庭有关的三种心理情结和心理意象。
1938年
和巴塔耶的妻子、电影明星西尔维亚发生恋情(此时巴塔耶和他的妻子还没有离婚,但已经在闹分居)。
1939年
9月23日,精神分析学之父弗洛伊德逝世。
这一年,欧洲战事爆发,拉康被派到军队医院神经科做助理医生,同时他还奔波于布隆汀和西尔维亚两个女人之间。
1940年
先是被派到波城的医院做助理医生,后又分别辗转于吕克瑟伊、马孔、圣迪埃等地,到8月底,随着德军在法国的胜利,拉康被遣送回家。
10月,西尔维亚移居到南部的非占领区马赛(马赛直到1942年11月才被德军占领),不久便发现自己已经怀上了拉康的孩子,拉康只好在马赛和巴黎之间来回奔波,好在他的医生身份和政治上的暧昧态度给他提供了不少便利,使他可以在占领区和非占领区相对自由地进出,据说,此后的两年间,拉康总是开着他的雪铁龙往返于马赛和巴黎。其实,在德军占领时期,拉康在政治上保持着一种低调的、明哲保身的态度,他不拥护维希政权,但对抵抗运动也没有什么热情。他的民族情感更多体现为某种仪式化或审美化的文化抵抗,并且这还局限在非占领区。
1941年
7月,西尔维亚生下一个女儿,取名朱迪丝,但父姓却是巴塔耶的名字。
12月,拉康与布隆汀离婚,但西尔维亚与巴塔耶的婚姻关系到1946年才正式解除,1953年,拉康才与西尔维亚正式结婚。
1943年
和西尔维亚一起搬到塞纳河左岸区,在这里过起了一种资产阶级文人的优雅生活。
1944年
3月,应邀出席由萨特、波伏瓦、加缪等人组织的一次小型文学集会,这是拉康与存在主义者的第一次接触,他与这个团体的关系并不密切。
与毕加索相识,成为毕加索的私人医生。
1945年
应战后刚刚复刊的杂志《艺术札记》之邀写作《逻辑时间及预期确定性的论定——一种新的诡辩》一文,以某种寓言的方式对主体的问题做了不同于萨特的思考,用一个诡辩的逻辑阐述了主体性的自我确认与主体间性的关系。
9月,到英国做了一个为期五周的访问,对英国在战争期间的精神病学研究进行考察。次年他以此为题在“精神病学的演进”小组发表了《英国精神病学与战争》的演讲。
1946年
9月,在波纳伐尔精神病学大会上作题为《谈心理因果》的报告,对好友亨利·埃伊的机体动力论进行批判,并重点讨论了疯癫与语言的关系,还用黑格尔的术语重述了战前的镜像阶段理论。
1948年
5月,在布鲁塞尔第十一届法语精神分析学家大会上宣读题为《精神分析中的侵凌性》的论文,进一步阐述他的镜像阶段理论。
1949年
7月,出席苏黎世第十六届国际精神分析学大会,提交论文《镜像阶段作为精神分析经验中揭示的“我”的功能构型》,以一种极其凝练的辩证写作把镜像阶段呈现为主体之构成的一个神话式场景。
受纳什特的委托,为巴黎精神分析学会起草教学委员会的章程。
与列维-斯特劳斯相识,两人成为好友。
1950年
5月,在第十三届法语精神分析学家大会上宣读论文《精神分析学在犯罪学中的功能的理论导论》,从精神分析学的角度对犯罪现象进行了极其广泛的讨论,人类学和语言问题再度进入他的视线。
1951年
出席国际精神分析协会在阿姆斯特丹的会议,在会上与玛丽·波拿巴王妃的关系交恶。
在家里举行私人性的研讨班,研讨弗洛伊德的案例分析。
在第十四届法语精神分析学家大会上宣读论文《论移情》,用黑格尔辩证法的技术对弗洛伊德的杜拉案例进行重述。
5月,为英国精神分析学会做《对自我的若干反思》的报告,重点讨论他对弗洛伊德的自我概念的理解。
1952年
学会主席纳什特提议巴黎精神分析学会成立一个独立的培训学院,但纳什特的专权引起了资深会员的不满,12月,拉康成为学院执行委员会的临时主任。
1953年
这一年整个地就是法国精神分析运动的“拉康年”。
1月,对学院章程提出修改方案。
1月20日,当选为巴黎精神分析学会主席。
3月4日,在索邦大学哲学学院作题为《神经症的个人神话》的学术报告,第一次提到“父之名”的概念。
6月16日,巴黎精神分析学会主席之职遭到弹劾,宣布退出巴黎学会,并加入了丹尼尔·拉加什等人成立的法国精神分析学会。
7月8日,在法国精神分析学会第一次科学会议上作题为《象征界、想象界和实在界》的学术报告,第一次阐述他的“三界”理论,并第一次提出“回到弗洛伊德”的口号。
9月26—27日,在罗马的国际罗曼语精神分析学家大会上作题为《言语和语言在精神分析学中的功能和范围》的学术报告,俗称《罗马报告》,其中谈到了在巴黎刚刚发生的分裂事件,回顾了弗洛伊德理论的革命性意义和精神分析学当前面临的问题,然后通过挪用列维-斯特劳斯和海德格尔等人的理论资源从言语和语言的方面重述了精神分析理论和技术的要旨,重读了弗洛伊德的重要文本,并为自己的弹性时间会谈技术提供了理论上的辩护。
11月,在圣安娜医院正式开始他的研讨班,此后的近三十年间,拉康的声音将定期在巴黎上空回荡,研讨班既是他的教学场所,也是他攻击“政敌”的战场,当然更是他阐述自己的理论与技术的阵地,是他用来捍卫弗洛伊德精神的前哨。
1955年
为《外科医学百科全书》撰写论文《典型疗法的变体》,重申了自我结构在镜像阶段的构成,并对自我心理学进行批判。
复活节这一天,在波弗勒的陪同下到弗莱堡拜见海德格尔,交谈中,拉康请求海德格尔允许他翻译一篇关于“逻各斯”的论文在法国精神分析学会的杂志《精神分析学》创刊号上发表。
9月,趁海德格尔到法国参加一个学术会议的机会,拉康邀请海德格尔夫妇到乡下的别墅里小住了几天。
11月7日,在维也纳神经精神病医院作题为《弗洛伊德的事务或在精神分析学中回归弗洛伊德的意义》的学术报告,照例还是批判自我心理学,要求重读弗洛伊德。
1956年
5月,受批评家让·德雷的邀请作《百年弗洛伊德》的演讲,阐述弗洛伊德的成就,强调语言之于精神分析学的重要性。
11月,在《哲学研究》杂志纪念弗洛伊德诞辰一百周年的专号上发表题为《1956年精神分析学的处境及精神分析学家的培养》的论文,对50年代中期国际精神分析学会的官僚制作了尖酸刻薄的描绘,称最上层的是一帮“妄自尊大”之徒,而最下层的是受前者奴役的“小人物”。
1957年
2月23日,为法国哲学学会作题为《精神分析及其教学》的学术报告,通过区分自我和主体,阐述精神分析技术与教学的要旨,称分析过程乃是象征链条的重建。
5月9日,为索邦大学学生作题为《自弗洛伊德以来字符在无意识或理性中的代理作用》的演讲,对索绪尔的符号理论和雅各布森的转喻与隐喻理论做激进的改写,用语言学技术重述弗洛伊德的梦的机制。
1958年
4月,在《批判》杂志上发表论文《青年纪德或文字与欲望》,对让·德雷的纪德研究进行评论。
5月9日,在慕尼黑的马克斯·普朗克研究所作题为《菲勒斯的意义》的演讲,在能指的逻辑中重新定位了菲勒斯在精神分析经验和实践中的功能。
7月10—13日,在一个国际性的研讨会上作题为《治疗的方向及其权力原则》的演讲,讨论精神分析的技术原则,并再次对自我心理学加以攻击。
1959年
7月,法国精神分析学会向国际精神分析协会提交的入会申请再次遭到否决,国际协会委派一个特别调查委员会对法国学会的资格重新审定,拉康的技术是调查的重点。
写作《纪念欧内斯特·琼斯:论他的象征主义理论》一文对琼斯的象征主义理论进行批判。
1960年
9月,在法国精神分析学会的一个有关女性性欲的会议上作题为《给女性性欲大会作的指导性发言》的报告(但拉康说论文在两年前就写好了)。
9月,在让·瓦尔组织的“辩证法”研讨会上作题为《在弗洛伊德的无意识中主体的倾覆和欲望的辩证法》的报告,用四个欲望图示揭示了主体的分裂和欲望的辩证法。
10月,在亨利·埃伊组织的一个有关无意识的研讨会上作题为《无意识的位置》的报告,重点讨论了语言与无意识的关系。
1961年
8月,在爱丁堡会议上,国际协会同意法国学会以“研究小组”的身份存在,前提是它必须接受一个特别指导委员会的“监督”,同时,国际协会还向法国学会提出了一份包含十九个条款的“函告”,其中包括一个特别针对拉康的秘密条款,旨在彻底孤立拉康在学会中的地位。
1963年
8月2日,在斯德哥尔摩会议上,国际协会中央执行委员会宣布,爱丁堡决议必须严格执行,并下达最后通牒,法国学会必须在10月31日前将拉康从培训分析师的名单中除名。
10月13日,法国学会的“研究委员会”通过决议,拉康从即日起将不再出现在培训分析师的名单上。
11月20日,拉康如期来到圣安娜医院的会议厅向他的研讨班听众作题为《父之名》的演讲,一上来他就宣布,这将是他在圣安娜医院的最后一次讲演,对于法国学会对他的“出卖”,他说,“在任何时候,我都没有给予你们理由觉得在我看来,yes和no之间根本没有区别”。
1964年
1月15日,新一期即第11期研讨班在巴黎高师著名的迪萨纳礼堂开讲,研讨班的主题换成了“精神分析学的四个基本概念”,在演讲中,他称国际协会和法国学会对他的驱逐是就好比三百多年前犹太教会对哲学家斯宾诺莎的“绝罚”,今天的精神分析共同体已经变成了一个教会组织。
6月21日,在皮埃尔的家里,拉康当着几十位信徒的面用录音机播放了事先录制好的一份题为《创建行动》的声明,宣布他“只身一人”创立“法国精神分析学派”——三个月后更名为“巴黎弗洛伊德学派”——在声明中,他强调了新创立的这个组织“正统的”和充满战斗性的特征,并称它将完成一项“劳作”,就是为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学开始收复失地运动。
1966年
2月19日,就“精神分析学的对象”与巴黎高师哲学系学生的简短对话,对话主题包括:意识与主体、精神分析学与社会、精神分析学与哲学、精神分析学与人类学。
10月,赴美国参加霍普金斯大学举办的一个有关结构主义的研讨会,在会上作题为《论作为融摄他者性的结构是任何主体的先决条件》的报告。
11月,长达900多页的《文集》作为拉康主编的丛书“弗洛伊德领域”的一种由色伊出版社出版,《文集》共收录拉康写于1936—1965年的各类文章28篇,《文集》的出版使拉康的社会声誉大为提升。
1967年
10月9日,向“学派”成员发表《10月9日提议》,提出“通关”程序,引发“学派”内部的激烈争论,但提议最后还是被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