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走了:現實原則在現實生活裡的困境
蔡榮裕1,6、劉佳昌1,2,6、陳俊澤1,6、李郁芬3,6、潘明宜4,6、林怡青5,6
1台北市立聯合醫院松德院區 2台北醫學大學精神科 3台北馬階醫院精神科
4台北北安診所 5台北市立聯合醫院忠孝院區 6松德院區思想起心理治療中心
通訊作者:劉佳昌
台北市信義區松德路309號
原刊於松德院區年報
建院四十一年周年慶特刊
專題:心理治療
頁71-78, 2010
思想起中心執行長註:
2010年松德院區年報在陳喬琪教授促成下,今年以心理治療為專題,再配合松德院區(原:台北市立療養院) 41周年院慶與思想起心理治療中心開幕誌慶,讓此次松德年報得以顯現松德院區的重要特色之一。雖然曾宗盛教授、束連文主任、陳冠宇主任、董秀珠社工師與楊連謙醫師並非思想起工作團隊成員,但是為了完整呈現年報內容與松德的特色,以及此年報每篇文章皆是多年經驗的結晶,值得深入閱讀與思考之處,思想起部落格特闢專區呈現年報所有文章。
(主文)
摘要
案例的說明與討論,呈現精神分析看事情的某種方式。本文針對某治療者所提出的案例片段,及治療者的討論,再另邀請六位精神分析取向的心理治療者提供不同的思想與想像,讀者將可由此窺見精神分析角度的複雜性。我們無意以簡化的方式來建構某種容易了解的錯覺,而是意圖呈現某種複雜性,也借此呈現人類心靈的複雜性。同時呈現在某些訓練後,我們如何借由案例的討論與交流,來呈現這個學圈內部的異與同的思考。這可由內文裡針對相同的案例片段,不同的治療者的焦點與論述也不同,而這種不同是多麼重要的資產。
本文意圖以某個前言
雖然精神分析取向心理治療是件需要親身經歷後,才是最重要的知識來源。但如何讓外界了解治療者如何思索治療過程,對於心理治療的傳播,也是重要的事。除了理論的論述外,亦需案例的討論,來幫助這種知識的傳遞。本文源之於精醫通訊2010.01月號的案例討論。本文已調整涉及個人資料的內容,並融合多位案例的材料而成。重點在於針對這些片段,傳達精神分析取向心理治療的臨床意念,而不是完整討論某個特定個案。
個案報告
T小姐,中年未婚女性,工作不穩定、背負債務。治療中常有遲到與延遲付費的情形,近來在治療者的介入處理後有所改善,個案逐漸在接下來的治療中,浮現出對原生家庭中所欠缺的溫馨和柔情的需求,卻也在此時突然與長期分分合合的男友婚事進展神速,預計在近期內完婚。男友是精神科門診長期患者,目前的情緒狀況並不穩定,但仍可保有固定工作。
個案持續每週一次的精神分析取向心理治療,已經有近兩年的時間,雖時有起伏,但整體而言是有逐漸穩定的跡象。本次未遲到,個案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告知治療者她是因為坐計程車來才沒有遲到。接著,個案在治療中談男友連同家人要到家中提親一事,個案對於這個事件的描述很瞹眛,彷彿濛著一層薄霧,時間和日期在個案的敘說中顯得模糊,似乎不自覺地以某種說故事的方式,扣人心弦,讓治療者以為個案說的是尚未發生的事。雖然治療者後來逐漸聽出,提親之事已經完成,但直到會談結束,仍無法確知提親的結果。個案在治療接近尾聲,要離開前才突然告知治療師,男友反對她繼續治療,不願幫她付治療費,她說原本想說此事,只是一講別的事情就沒時間提。
治療者的討論
在個案的描述中父母常有衝突,對子女亦是言語粗暴。個案在會談中講述事情的方式始終細細雜雜,在本次治療中的敘說方式尤其特別。一來是描述中時間和事件的模糊性,彷彿展現個案意圖掌控自身命運的全能幻想,事件的發生時間和結果都掌握在她的敘說當中;再者,個案又彷彿是站在一個撫育者(caregiver)的角色上說故事,欲彌補自身早年未受照顧的缺憾,然而,敘說悲劇故事,卻是結合了嚴厲超我(superego)的暴虐與控制[1]。治療時間結束才提出可能無法治療,個案展現對治療者協助的對抗,彷彿是在告訴治療者,這是她在說的故事,即使是悲劇,治療者也無插手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