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哲整理。未经南希本人审阅)
精神分析家的风采。
按:这是今年3月23--27日南希在杭州工作坊的现场记录。杭州的同道王韶宇和郭文滔做了一件大好事----邀请到了南希.麦克威廉姆斯来中国讲学,让我们领略到一个优秀心理咨询业健康有序发展。需要抱歉的是,记录中有个别字句没有记全,我将在正文中以***标注。
为能原汁原味地展现南希的专业修养,我尽可能一字不落地将五天的演讲记录下来,以飨同道。同时希望我国的个性:十种精神分析视角的治疗性含义
一、个性
来访者的关系会远远比治疗技术更有用。这个星期我会谈每个个体的不同和人格特点及含义,与不同人格工作时需掌握怎样的节奏和风格。我们从10个不同的精神分析视角看个体之不同,以及从特别轻临床状态到特别重的状态,和指导意义。
在临床研究中发现,治疗师和1、气质:
研究发现,1个以上孩子的家庭,不同孩子出生时就有不同的脾气,这是天生的。这就是气质,这是稳定的,终生不改。过去通俗理解为人格,性格。
情绪的变化,母亲会分泌不同的内分泌,会对胎儿气质带来影响。
气质来自两方面:一是基因,二是胎儿期间母亲与外界互动中我们可以理解,为什么气质对临床工作很重要。回到分析态度上,治疗的一个任务是帮助他接纳他自己,如害羞,我们不是让他外向,是帮助他接受气质上的害羞,不会因为害羞而多难受。
治疗的态度是帮助父母怎么接纳他的孩子,而不是帮助治疗孩子什么。好父母,与孩子共舞,接纳孩子。
治疗中,重要的层面是,如何扮演一个角色,非常共情地与他的气质和谐,让他感觉到是被接纳的,这是摸不着看不见的东西,是在互动中你给他的感觉。这是非常重要的。
2、依附风格
鲍比与弗洛依德有不一样的地方。鲍比让人观察小孩与最重要照顾者间的依附模式,发现这模式是不一样的。共三种:1、安全型,2、焦虑型、3、回避型。后面我再说这三种型的各自意义。(后面还有一种混乱型)
在一个陌生情境下,请2—10岁的孩子及母亲到一个陌生情境,让他们在这情境中玩,再让母亲与孩子分开,观察母子是怎么玩的,再看孩子一个人在情境中是怎么玩的,再看与母亲重聚后的反应。
研究结果是:
1)安全型的孩子,当母亲离开房间后孩子有一点点焦虑,之后独自玩,之后又高兴地与母亲玩。统计中发现,在西方,60%孩子属安全型风格。
2)焦虑型孩子,当母亲要离开时,他会粘着,母亲离开后,他很焦虑,母亲再回来时,他对母亲有很大愤怒。
3)第三种回避型:当母亲离开时,孩子表现无所谓,一个人玩,当研究者测试数据时,血压、心跳都比较高和强,他在不停地对内心的焦虑进行管理,母亲再回来时,孩子还是表现为无所谓。
对后两种孩子家庭研究,焦虑型孩子父母本身也焦虑,或父母与孩子间有太多或太早或太长的分离。回避型孩子的父母养育孩子的方式是让孩子过早独立,或反过来对孩子的自主性有太多的干预,导致孩子无意中要把父母推开。
这三种结论不久,又有人发现第四种风格,出现在成长于战争环境,颠沛流离,或如父母有精神状况、小孩做乞丐等,他们对父母又爱又恨,称混乱型。他很想与依附对象靠近,靠近后又咬他们。
依附风格对临床有帮助,让我们嗅到他与我们的关系模式。安全型的会对我们友善。焦虑型的当我们迟到、放假时,会对我们的改变很难受。回避型表现出不需要我们,混乱型一会感觉我们是他的神,理想化,只有天上有。下一秒,把我们当成坏蛋。
3、观察到的临床模式
目的是衡量他人格强度、脆弱性是怎样的。弗洛依德研究有癔症的人是有人格特质的。不同类型的问题都与人格特质有关。
今天和接下来的时间,我们会从这个视角看人格和性格的差别。明天讲偏执型的、后天自恋型的,表演型的、解离型的等人格特质。
4、防御组织
从第四个视角看,人与人的差异----防御。
当人遇到应激性事件,会如何处理?如吵架,认为自己不好,认为别人的错,心情不好但不表现,很压抑,或完全否认。每个人面对应激情境如何应对,这是一种防御。
防御是处理内在情绪的手段。每个人会有一套防御手段,各有不同。很有意义的工作是,在临床中我们去识别他常用的防御是什么。例如他用否认,这种人常有成瘾现象。你可以说:“我觉得你就是成瘾,但是你否认”。我们就是推动,给一点力。有的治疗师柔和,说“我觉得你有酒瘾,是不是”,他可能说“不是,不是”。
有时我们用强硬手段,有时我们用柔和的。不同的人,用不同的方法。
5、内隐的无意识地有某种信念、价值观,如男权、女权,这价值观的产生源于他早期的生活环境,在未来的生活中无意识地影响着他。
在治疗圈中常讨论一个议题:人常常我们很重要的工作是探索他无意识的价值观、信念。如抑郁者归罪于自己的问题。可能他小时候母亲死了或父亲住院了,他认为可能“我不好,导致我的父亲母亲怎么怎么了”。他一直带着,面对一些人和事时,无意识地认为什么不好的事发生,就是我不好。
儿童,不认为是这样,他只能产生这种所谓非理性信念,他认为这就是真的。生活在打他的环境中,我们不认为他有非理性信念。我们也不认为生活环境平和的环境中的信念就比前者理性,而是后者对现实生活有更强的适应性。前者认为环境是敌意的,在现实环境中他也这样认为,这是一种适应不良的状态,结果他却创造了这种敌意的环境。我们做的是改良这种适应不良的信念。
在临床工作中,搞认知最多的是认知治疗师,他不会说是内隐的,他会说是非理性信念。这与我们理解不一样,这不是非理性信念,当时产生这信念的治疗中,来访者来到治疗中希望我们针对他的适应不良信念进行工作的,我们并不知道他确定需要什么,我们在互动中慢慢摸索。我们对适应不良的信念直接给力的面质,告诉他这认知是不适当的。有时,我们貌似没做什么,他的认知却在悄悄改变。所以,我们要看情况,他来这里,是带着有问题的信念来的,让我们纠正他,也许这是无意识的。有时我们有意识直接了当给力地点出来,如:他说:“现在,我发现我有什么想法就去实践一下”。他小时候母亲遇到麻烦如灯泡坏了,是不会去换的,他也不知道去换。后来,他和你工作一段时间后,他会去换。
情感模式
6、根据研究,跨文化的研究,人有九种情感。如惊讶、沮丧、开心、害怕等。
人对情感有某种倾向性,还有一定的顺序。如,你看一个人的脸,能看出他经历的历史,如表情、皱纹,通过看他的外表能看出他遭遇过怎样的人生体验。
我们面对来访者,他情感的变化和影响是隐形的,暗中影响我们之间的互动。在临床研究中,摄录治疗师和来访者的表情,病情重的患者,不论是哪个流派的治疗师,遭遇一个严重的患者,可以发现,患者表情和治疗师的表情不同步。如患者表现出生气,此时治疗师表现的不是与生气相匹配的如生气、害怕,而是好奇。这些并没有言语交流。如患者脸上带着生气,治疗师表现为好奇。这可能他过往体验的不是好奇,在这里发现了好奇,他感觉的不一样,会对他产生影响,是新的东西。(这是否意味着,病情重的来访者,咨询师很难与之共情?)
7、驱力(动机系统)
在研究人与人个性时发现,每个人的动机系统有不同的倾向性,如有的人容易受到多巴胺的影响,有的人容易受血清素的影响,或性激素睾丸酮的影响(大脑里就这么几个素)。研究的领域目前还很新,只有近10几年,但没有太多的临床治疗中应用的。但有一个作者,他研究很多这个动机系统对现实生活有什么用,电脑速配系统,可以测出一个人可以受什么动机系统影响更大,然后在电脑中找与之相匹配的人。仅此而已。没有大量的临床应用。(找对象)
8、个人主义对比社群取向
西方社会强调个人主义到了极端,更利已的角度看问题。还有强调东方集体主义的。父母教育孩子行为要附合社会规范,无论哪两类,都应在一个人身上具备,比例可因人而异。有时,判断一个人,不一定要研究什么,而是有种直觉,他是否有病理性的个人主义还是集体主义。如有的人特别自私,不尊重别人、社群,这就是病理性的个人主义,走向一个极端。还有依赖型的,事事以别人为先,没有理想,找不到自己的位置,这是偏向集体主义一端。我们可以靠直觉辨别出来,极端都不好,我们任务是使之达到平衡。
客体关系(内在工作模型/图式)
9、内化的这个领域研究很多,术语也多。讲的是这个人内心人格是什么样的主题、感觉。
从这个视角看人格的区别,这个主题当中常有冲突,常有对偶的关系,如在人身上看到他的主题围绕疏远和亲密、信任和不信任。如偏执型的人,表现不信任,怀疑很重。当他说不相信别人时,你又同时会发觉他过度信任某些东西,如“我认为政府要让我干什么”,如偏执型精神分裂的人,政府让我做间谍。还有一种对偶的人,如自恋的人,我很棒,我是垃圾。彼此是冲突的,这形成这种人的人格主题曲。
9(续)、更多内化的客体关系概念:
这部分术语很多。在这个议题下对我们有什么意义。我们常与他的互动中去理解他的主题曲是什么。他是认为我们批评他还是不批评他,抛弃他还是不抛弃他。这是我们主要工作之一。
10、组织的发展性议题(“严重度维度”)
人的心智结构中的组织(人格组织)发展到了一个什么样的程度,对我们的临床工作有什么指导意义?
人刚出生时,组织发展程度让人感到“我是不是安全的”;年龄再长,“我是分离的还是依附的”;到第三个时期,他进入到的发展议题“别人不爱我,我如何自己生存”,如父母相爱,不管我了,我怎么自处。
在精神分析学派有不同理论,讲人格的发展,似乎大家有一个共识,分水岭是差不多的,如0至1岁半,1岁半到3岁,3岁到6岁。从精神分析视角来理解心理问题,在无意识中人的心智退行到上述三个阶段的哪一个阶段。休息后我们再讲第10点对临床有什么作用。他退行到1岁半以前,涉及到安全感,3岁,涉及到分离。6岁以前,涉及是我内在的问题还是外在的问题。退行到不同阶段有不同的处理方式。
问:内隐的认知
答:从小形成的无意识的想法。如:一个人小时候认为父亲强大,母亲软弱,他的定义就形成男人都是强大的,女人都是软弱的,她长大后,认为我是软弱的,我要是个男人就可以是强大的。我自己就是这样。我当时没有意识到这个特点,我带着这个想法在社会上混。我想我太男性化,会不会在来访者面前很凶。后来我意识到这一点,我调整自己,成为温和的有男性力量的治疗师。我有觉察并有调整。
问:第七条,和弗洛伊德的驱力理论和力比多有什么区别?
答:相当的不同。根据我的了解,弗洛伊德把驱力分两类:性,攻击。但以目前的视角看,应该有更多的驱力系统,弗洛依德过度简化了。后来的人对弗洛伊德讲的驱力是有异义的,他们通过否定,也产生了自己的驱力。从字面上理解,这是一种本能,向某种方向靠近。后人认为不只是两类,还有别的。在精神分析教学中,一个难点,我们都信仰弗洛伊德,但他也有演化,后人又有演化和拓展。现代精神分析师不局限于自己是弗洛伊德派精神分析师。
问:一些患者退行到儿童状态。你是否会讲当前精神分析学派对这方面的研究。如安娜弗洛伊德的研究。
答:根据你们的需要,我会展开谈。对退行概念,我认为不是特别的好。我们会认为退回到过去,又发展到现在。实际上我们一直带着这些阻滞,外在诱发了某个阻滞(CBT理论持同样观点)。这些阻滞是恒常存在的。第三个阶段,俄期,他会看到那两个人和自己无关,他会注意到这方面的事情。在每一个阶段,他进入另外一个阶段时,他大脑关注的东西会有变化,分析师对每一个阶段都有一些说法,我尽最大努力把我知道的研究总和起来与大家分享。
问:普遍是这样分析,临床中......
创伤,他亲人去世,他也会找治疗师。一定要分的话,焦虑型、回避型、混乱型更多一些。
答:我的经验:安全型依附的人也会出现在治疗中,如刚才最后两个提问,给我们带到了接下来的讲课内容。
边缘心理学:各种不同的概念及其治疗含义
这个概念的起源:
先谈概念的历史。过去对人的心理健康与否的分类很粗糙,就是健康和非健康。对不健康的:再检验你有没有现实检验能力。如果有,属于精神分析起源于弗洛伊德对神经症领域的研究,包括癔症、强迫、恐惧,只要有这类问题的,统称神经症。神经症领域的人,他们常有内在痛苦。他也知道有精神病人存在。但他当时没有办法处理精神病人。因为弗没有相关治疗理论治疗精神病人。后来人开始治疗,他们运用精神分析理论来理解精神病人。针对神经症人工作的治疗师,发现这些人有些离谱,但又没有到精神病人的水平。慢慢地治疗师达成共识,不能这么简单分成两类,看成连续的谱比较好。有些人比较健康,有些人神经症,有些人精神病,从一个谱系来看更妥当。(不能截然划段)
聚焦在边缘和精神病水平上。
最早期弗洛伊德研究的是癔症,与此相关的文献非常多。近40年有更多的临床对边缘水平的研究,近10年有少量精神病临床研究。大家可以想象,大量神经症水平的文献,一部分边缘水平的文献,少量精神病水平的文献。我不会太着重讲神经症水平的,因为太多了,我们周围也有很多的人是神经症水平的人。我会简要讲一下从健康到神经症水平的人。他看见治疗师会认为治疗师是善良的、安全的。偶尔“伤害”到来访者,他也会认为这是善意的、有治疗意义的。不会认为是伤害他,故意“对付”他。他通常会把遭遇到的往内看,认为是自己的问题。而不是认为是别人的问题。还有一个特点,他能同时抱持两种对立的想法:我知道你是想帮我,但我感觉很痛苦。我知道你在为我好,但我很讨厌你。
边缘的人不是这样,会认为你是个坏蛋。神经症的人通常用成熟的防御,如幽默,开自己的玩笑。但边缘的人用否认、分裂等。
神经症人他们有这种特质,在遭遇冲突时,会很好地用精神分析来帮助自己,或用其他流派来帮自己。因为他们会认为别人会帮自己的。
移情。这就不能把他理解成神经症水平的人了。
随着精神分析工作的进展,你会发现,你认为是神经症的人有些厉害,超过了神经症水平,边缘化了,他没有办法反思,没有办法把别人看成分离独立的大脑,这样的人在分析性的情境中,他不仅在治疗中退行,在生活中也退行,对治疗师有强大的边缘人格组织
所以,后来看到这样一些人,表面看象神经症,深度后,发现他不能定为神经症,一些人对此做了研究,出了一些文章。概括性地判断:持续的不稳定。稳定的不稳定。如果这些人放到精神分析治疗中,而且是传统的精神分析中,鼓励他自由联想,情况会更坏,他会沉浸到更混乱的状况下。慢慢地治疗师形成更有效的治疗方法,创始人是肯伯格。
防御机制。之前有人理解,边缘水平的人用的防御太弱了,到了精神病型的防御,需要给予支持,但肯伯格认为他们的防御是强大的,但是原始的。肯伯格对边缘水平的人的建议,我们后面再说。先说其他人对边缘人格是怎么说的。
肯伯格认为,他和我们生活在同样的外在世界,但他整合有问题,要么看自己是全好的,要么是全坏的,看外界也是如此。而且用的是原始的第二个相关的是马斯特,边缘的人处于马勒理论的分离个体化,固着在这里,孩子在与母亲处于分离个体化过程中,要么是母子绑得太紧,对孩子有过度控制,或孩子与母亲分离时感到被抛弃,他长大后会固着在分离个体化阶段。
John的分类,他认为边缘是一种类别,不是一种发展水平,dsm是按他的标准写的。他关注在病房里这类人是如何很乱的,他研究如何在病房里管理和处理他们。这是他的主要贡献。
Giovanni liotti和发展性认知的焦点:
这是意大利学者的研究,依附的理论对这个研究影响大。边缘人格的人内心总是上演童话故事,有三角关系:加害者,拯救者,受害者,治疗师要么是加害者,要么是拯救者。
这个意大利群体关注于认知层面的研究:
研究对情感及其交流的贡献
在这个群体研究中,主要研究边缘人格人对情感的容忍力,发现他们放大了情绪,他们常有强烈的情绪出现,治疗师要帮助他们增强情感容忍力和幅度。如他们可能对愤怒能容忍,但对其他不能容忍,要帮助他们能容忍更多的情绪。
Peter fanagy和心智化为基础的治疗:
接下来的研究核心在伦敦,理论依据来自依附理论和认知。边缘人格水平到了第二层,上不了第三层,即父母与我的关系与我无关。他们分不开。如治疗师
要去度假,他会觉得这肯定是要抛弃我。他没有达到俄阶段。治疗师帮助他们实现一种能力,在别人身上发生的事情未必都跟你有关。
Russellmeares和对话模型:
这个研究团体在澳大利亚,他们主要的理论来自对创伤性边缘的患者他们经历中有创伤事件,理论还有科胡特自体心理学。发展出对话模型。处理这些有创伤体验的患者,他们可能会有解离症状。
Marshalinehan和辩证行为模式:
接下来的是辩证行为治疗和下面这个图式治疗。
Jeffreyyoung和图式治疗:
他们都是认知行为治疗。为什么我也要介绍,因为他们对边缘人格的人的理解与精神分析的理解是不谋而合的。
现代关系精神分析疗法:
另一个对边缘水平的人的治疗有贡献的是这个学派,他们的焦点在解离状态,帮助他们认识到他们身上有不同的子人格,不需要从一个子人格跳到另一个子人格,而是知道自己有好几个子人格。
我快速地讲这些流派,是要讲7个原则,不管是哪个流派,都是从不同侧面看边缘人格,但有几个原则,不管哪个流派都要遵循的原则。下面我就要讲。
第一点,所有的学派有一个共识,都关注治疗关系,所有会危害关系的议题都要被讨论,被挑明。如他不来,他迟到,他自杀。
治疗关系也叫工作联盟,对边缘人格的人特别重要,他不但要尊重病人,也要尊重自己。
第二点,关于边界。边缘的人常对治疗师做测试。如通过钱,迟到等,来突破界限。有的患者有意无意拉着你,进入拯救他的境地。各流派都重视边界。
边界如何理解,如你付费的标准,什么时候来见面,迟到怎么样,缺席怎么样,治疗时都要确定,并遵守,你要保持界限的稳定性,始终不变。
当设了边界后,他一直想突破,步步紧逼。治疗师可能会想,不要太死板,退一点吧,他还会紧逼,最后你退到不能退为止,其实这也是个边界,所以你最早就设一个边界,不动。
第三点,大家有共识的,我们不鼓励在治疗中退行。如果退行,不停讲他的过去,感受,这对他不利。我们要找他现实中可以解决的问题。这和神经症不同。神经症是体验那时的感受,鼓励他们自由联想,讲感受。对边缘人,这是原地踏步。
第四点,你还没有能够在治疗中承受张力很强的,你不要接边缘患者,因为在这种治疗中充满力量,他会有强烈情绪,我丢下一诺千斤, ****** 如果你不能hold强烈的情绪,你别接。
因为他有强烈的情绪存在,治疗师要擅用自己此时此刻的反移情,不要解释,如:“这是你和你爹的关系”。他的情绪就是对你的,你传递给他你此时此地的体验,关注当下。
第五点,关于边缘者会带一个主题来,左右为难。有时你会遇到一个沉默的人,你了解他,会发现,你要是打破沉默,他会认为你操控他,如果你不讲话,他会认为你抛弃他,反正你是个死。怎么都不对。这就是边缘患者的情况。
对于这样状况,肯伯格用的是分裂的机制来解释,玛莎(辩证行为疗法)用的说法与此差不多,她说是一个东西在两个端点摆动(我理解就是CBT中的两极化思维,即:好或坏,对或错)。
在治疗中,治疗师要帮助他看到,他不能总是理解为要么、要么,不是全或无,黑或白,而是明白两者都存在。
第六点,面对边缘患者,你要变得真实,这针对神经症患者是不一样的,后者,治疗师可以是一个白板。边缘的人知道自己是很难弄的,会把别人的情绪调动起来的,你要是白板,他会认为这是个假人。
如,他来了,他说我之前自杀了,你是不是对我很生气?治疗师说,你为什么认为我会很生气呢?这是传统的分析性说法。对边缘人不能这么说。
这时,更好的说法是,作为你的治疗师,我的工作是避免你自杀,你告诉我你自杀,我当然是不高兴的。你对此怎么看?
最后一点,当你面对边缘人时,你要接受督导,获得同行的支持。
肯伯格每周三与他的小组讨论,分享个案,玛莎每个星期都与治疗小组开会,讨论。只要你从事这个工作,终生都要有督导,群体讨论。
上午的课到这里。精神病的部分没讲,明天自然就会讲到。
下午2点上课。先提问,再开始看录像,讲解。
提问:
问1:对边缘性病人不鼓励退行,和早年感受。边缘人会主动反复讲当年创伤和当年感受,老师有什么建议?
答:面对不停讲创伤的人怎么办?没有唯一的答案怎么应对,根据具体情况。如他不停讲,他只是讲体验,还是边讲边整合,边讲边对创伤经历做梳理,完全取决于当时治疗师如何与他互动。有些创伤的患者,他确实需要讲述创伤,我们也让他讲。我们作为旁听者,成为他的见证者。但有时,他对曾发生过的创伤经历讲不清,需要一个旁听的人帮他讲出创伤的经历是怎样的,帮他梳理。创伤时,有的人的海马会发生功能失常,但他的身体会帮他记住一些东西,通过讲述,治疗师按照经验和直觉,帮他梳理,这很重要。
我们治疗,不要让他重复而再,再而三讲同一事情,退行到无力,不能改变当下生活,不能为当下自己的生活负责,这是我们要防止发生的。治疗师要有很好的感觉,他讲创伤体验时,讲体验,讲梳理,整合,还是只是重复,无力,不向前迈进,而是停步,治疗师应该有这个能力区分。
问2:治疗师需要回到此时此刻。怎么把来访者带回来?
婚姻中存在的问题,我往那去看时,好像我在逼你做什么事”。他不时地说,可能是一种防御。这是我工作的风格。
答:我认为,怎么做到关注此时此刻,很难传递,它不象药。一会看录像,可以展示一些。例子:创伤患者,他不停地说,他是不是不想面对现实的困难,你努力引发治疗师对他的同情?治疗师觉察到这一点后,治疗师就说:“你说的这些,让我很难受,让我觉得你不愿意关注另一个例子,与我刚才说的风格不一样。我一个患者的太太边缘,她是肯伯格的病人,她有全好全坏的防御。她不停地想她婚姻以外的一个男人,在婚内认为老公很差,但又觉得全好。她对想念的那个男人有很好的评价,但对老公的评价很差。她讲男的有多好,但在她讲的同时,又讲周围的朋友说这个男的有多坏,肯伯格会做这样的诠释:你有没有注意到,你的这些朋友都对这个男的有负面看法,你只有正面的看法。所有这些信息都是你说的(说他不好,说他好)。假设她是个神经症水平的患者,她会对不是她老公的男人想他有多好,理想化。她就不会分裂开来,老公都是坏的,外面的男人都是好的。神经症的人不会分裂。面对神经症的人,她说外面的男的,治疗师可以说:你能不能谈谈他有没有什么不美好的?你想起他时,会不会让你想到早年的某个人?
刚才对神经症患者可以这么做。对一个边缘患者让她这样做也可以,她可能也乐意这么做。但她有分裂,此时此刻治疗师要点出她确实有全好全坏的特点会更重要。肯伯格这样操作,是想让患者觉察到她内心对这个男的也有意见,但她没有把这个意见据为已有,而是抛出来,丢给了别人,说别人认为男友哪哪不好。
问3:边缘性人格患者如何在早期发现,尤其是童年时期,如何干预?跟成年人有何不同?
青少年治疗专家,就我的认识来说,专门对儿童工作的治疗师,当感觉到有边缘特质的话,是能感受到的。经验。我想分享一个经验。这个经验也不是百试不爽的。有的也会一下子退行到边缘状态。一种方式,你可以邀请他谈他自身,或他熟悉的亲密的人,父母哥等。如果他说,我的母亲很爱我,但她很焦虑,她对我过度保护,但她还是支持我去做冒险行为。你可以在脑中构建一个活灵活现的人,里面有好或坏。但边缘的人会说:我母亲是个怪兽,或她很恐怖,或她就是我妈。这可能就是边缘患者。
答:我不是儿童第二个经验,根据治疗师反移情的强度来看,不管是正性还是负性,只要是强度很激烈,我会提醒自己,这个人可能是边缘。一开始,我经验到的常是正性反移情,我会有非常非常强烈的欲望成为他的保护神,养他,把他接回家,做干儿子,这时,我提醒自己,可能是边缘患者。
刚才的例子不是边缘患者都有的。边缘一部分是靠近神经症,一部分是靠近精神病,我做的也有漏洞。
一个患者,做几次,他就对治疗师批评,他认为治疗师对他有批评。我会有感觉的。对神经症水平的人,我会这样回应:好象看起来,你觉得我对你有批判,好象当年你母亲一样。神经症水平的人会认为我说得很有意思,认同。如果是边缘患者,他的表达是:真倒霉,我找了个和我妈一样的治疗师。
问4:个案对治疗师的批评。边缘的批评非常一针见血。此时我觉得他没有缺陷,清晰的语言表达出治疗师的不足,老师怎么看?
答:我想起一个故事,有一个精神科医院,一个访客开车来,车坏了,有个人跑过来,弄好了。访客说,看起来你很厉害,你是干什么的?修车人说,这里的人有时候疯了,但他不是笨蛋。在临床中,我遇到过这种情况,边缘很聪明,比我聪明,让我感觉,我要去与他共情,与他同步,调频。有时,他共情于我,与我调频。这很象儿童早年,他在家庭中,他能看到一些状况,但他未必能表达清楚,他产生的情绪不知道怎么处理,但他不是看不见。他们当中有一些很有社会地位。他生活中有一个剧本,但他不是看客,他只能去演。(这个剧本不是他写的)
问5:边缘,他小时候诊断为感统失调。这二者有什么相互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