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过程》
布鲁纳
1977年版新序
谁都不喜欢长期躺在几本已出版的书本上而无所事事。他不是致力于别的什么工作,就是仔细盘算,想发行修订版本。我承认,我手头虽有别的工作,仍不能不考虑这本书,却又不能修订它。可是,我写了两本作为它的跋的书,题名为《教学理论探讨》 (Toward a Theory of Instruction) 和《教育的适合性》(The Relevance of Education) 。
延误重版本书,有几个原因。其一,本书直被卷入数育的辩论中:最初在美国,随后有了译本,又在其它一些国家。这些国家里的主要问题跟美国的很不相同,他们的意识形态迥异,其差距就象俄国与日本,丹麦与墨西哥一样。很明显,本书问世以来的十七年,人们一直对教育问题进行剧烈而深刻的辩论。另一个原因,本书被认为有创见并引起普遍的评论,使我深为惊讶。真奇怪,在经验主义论点长期成为支配意见,而“学习理论”又长期充当它的扩音器的美国,一本这样按照结构主义表达知识观、这样按照直觉主义表达研究认识过程的书,竟会受到如此的重视;本书显然是一场变革的一部分,在这场变革中也包括其他结构主义者如著名的皮亚杰(J·piget)、乔姆斯基(N·A·Chomsky)和拉威·斯特劳斯(LeviStrauss) 描述人的认识的出现。现在回顾一下,我不怀疑,他们三人对我的思想有意义深远的影响。在随后的岁月中,我在理性上深深卷入前二人所从事的工作,且隐然是第三人的赞赏者。象他们的工作采取了新的形式一样,我对于教育过程的想法也采取了新的形式——这些想法大部分是在本书出版之后。最后,在本书出版后的几年里,我越来越深地卷入那个叫做“课程发展”的教育计划部分,井指导一个小组去编辑人类科学方面一个称为:《人类学课程》(Man: A Course ofStudy) 的学校课程。这也把我的思想拉回到本书上来。
这样,在给《教育过程》新的哈佛平装版(Harvard Paperback)写这篇序言时,就上述每件事情说几句话似乎是适当的;因为,我认为,上边三方面情况是密切联系着的。
记忆的各种特性的一种很严谨的方式。这样的观念并不是新的观念。真的,这是柏拉图主义(Platonism) 的核心。物理、化学和动物学方面的进展,从来就要依赖建立一套可据以导出各种特性的基础理论与范例。乔姆斯基在他最近的《对语言的反映》(Reflections onLanguage) 中推论,可能有某种自然的,甚至“先天的”组织知识的方式,用它来研究“事物”的门类会比用它来研究人们的专业、行为与意向更为有效。这很可能是由于我们可能不那么容易在政治学、经济学以及人文科学方面找到一种公理式的探奥结构,并且这些领域中的事件和概念之间的联系形式不仅不同于自然科学中的那些联系形式,而且从实质上说是人的头脑所不易理解的。无论如何,最近半个世纪中知识的进展己足以促使任何富于思想的人,特别是对教育感兴趣的人去寻求新的方法来向新的一代传授那些已在快速发展的大量知识。看来很自然,重点应当转到教授基本的原理、基础的公理和普遍性的主题上来,应当同学生“讨论”物理学,而不是对他们“讲授”物理学。我们现在可能更多地知道这种方住所包含的困难,但如果目标是传授知识和发展智力的话,它仍不失为唯一具有重大意义的方法。
首先,谈谈本书在美国以及别处对教育问题所进行的辩论中的作用。任何学科中的知识都可引出结构;例如,自然科学就是研究范围广泛但不用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