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解强迫性重复(上)
翻译:周四文献学习小组(黄思思、丁梦蕾、张自强、晶晶、陈婉迪、王莉、陈媛媛、刘振中)
本文选自:(2014). Modern Psychoanalysis, 39(1):26-37
神经科学的角度考虑了强迫性重复,并讨论了为什么它对于分析性干预如此抗拒。她认为在精神分析过程当中所出现的演化和让人感觉紧张的谈话治疗,能够抵达强迫性重复所在之处。它通过帮助他们放弃强迫性重复的方式来转变大脑的化学组成和内部构造,也可以让病人能够掌控他们的生活。当代的分析家喜欢精确地通过诠释来产生情感上的交流,以便能够抵达大脑中较深和较原始的部分。
引言:作者从
“不要相信你所想到的任何事情”
这是2013年美国德克萨斯州首府奥斯汀市立交桥上的涂鸦。
André Green (2008) 称强迫性重复为“对于时间的谋杀,”(p. 1037),任何从事心理健康工作的从业者都已感受到这是一项苦活:目睹了太多病人用这样病态的强迫性重复来应对当下的情景,来折磨自己和分析师,就像他们过去的模式一样。我们和这个病人花了数年的时间待在一起,去证明在他的分析中不管花费多长时间,分析对于他的强迫性重复都起不了任何效果,从而又再次体验相同的坏客体,使用相同的自我破坏的防御机制,以及一次又一次地把自己困住。
我的一个50岁的病人睡不好觉。她半夜醒来,强迫性的感受到自我攻击、恐惧以及绝望。她报告说这些都是非常熟悉的感受。“我生活里都是这些糟糕的感觉,但是我想我的更年期让它们变得更加糟糕。”这个病人对于佛教感兴趣,也会采用冥想的方式去看自己能否让想法平静下来,他告诉我当她进入一个深度冥想状态的时候,她感觉到她的想法是可以被看见的图像。她说“我的思想陷入一个无休止的循环,它推着我去面对一些痛苦以及再远离,之后我又会重新面临这样的循环。”这就是强迫性重复的样子。
意识到过去时,婴儿期就已经存在的神经通路会在原始脑和大脑皮层之间,建立一些微弱的电脉冲,因此什么事情已经完成了?作为分析师我们怎么去帮助病人能够让自己从过去悲惨而又强迫性重复的命运中得到释放?
强迫性重复倾向似乎不受领悟、理智,甚至是情感或者对于分析师的愤怒的影响。Slavoj Zizek (2000)建议人类应该享受他们的症状。因为症状是我们释放痛苦和快乐的唯一方式,我们也可能会需要和接受它。这是一种悲观的看法,因为我认为强迫性重复就是一项无期徒刑:在前语言期,直到我们首先,我们能做的就是去理解当我们谈到强迫性重复时,我们的病人大脑中所发生的。强迫性重复之所以如此难以受到影响,是因为它产生于大脑的一部分,而这部分又难以被语言与认知所企及。它在生命周期的最初就已被组织起来。早在婴儿会说话以前,他就在学习世界的运作方式。神经科学家探讨的是两类记忆——内隐的与外显的(Badenoch 和Cox, 2010)。内隐记忆在人类发展语言之前,在大脑高度进化的部分——大脑皮层——完全发展以前,就已铺设于大脑内。此时人类的婴儿虽仍不会说话,但是却很繁忙。他观察并了解他的环境。当他那崭新的大脑处于空白状态时,他创造着神经通路,对他的体验做出他独特的回答。他仍然不能够从认知的层面思考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是在他随后的人生中,他创造的内隐记忆的结构将会充斥着他的意识。 Bollas (1987)称内隐记忆为“未被思考的已知”,我认为这是个恰当地描述。尽管我们不会去思考这些印象,但是它们却又深深地、几乎是发自内心地被感觉到。内隐记忆是强迫性重复的工作方式。我们不去意识我们所知道的——这只是因为我们将这些无意识的记忆作为现实和世界运作的方式在经历着。我们出于无意识选择的客体与情境尽管令我们不悦,但却给了我们安全感,让我们觉得我们的内隐记忆是绝对正确的,我们是心智健全的,我们赖以生存的大脑是值得信赖的。这些婴儿的神经通路也是一次又一次地命令着我们去顺应病理学的人群与我们所选择的处境,因为它们们与我们在生命的第一年便激发起的防御是那样地亲近。尽管那些防御在当前是收效甚微甚至是荒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