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发布于 Psychological Review, 50, 370-396页
1、介绍
上一篇文章(13)列举了确凿的人类动机理论所囊括的各种前提条件。这些结论可概述如下:
- 从完整的角度来考察一个生物,是提出任何动机理论的基础之一。
- 对于一个权威的动机理论来说,饥饿的动机(或者其他的生理动机)都不能被看作是理论的中心或是模型。任何出于肉体,并能在身体中明确定位的动机在人类的动机中,都不属典型。
- 理论应该强调和将重心集中在根本的或者说基本的问题上而不是集中于问题的局部和表面,集中于目的而不是达到目的的手段上。这样的强调还应该隐含将重心更加偏向于无意识动机。
- 不同文化的思考方式常常都能有效的达到相同的目标。因此,相比更基本的、无意识的目标,意识形态的、具体的、当地文化使人产生的渴望都不能作为动机理论的基础。
- 任何有动机的行为,无论是事前的还是事后的,一定被理解为一个通道,通过一些基本的需要来一齐地被表达或满足。通常一个行为不止一个动机。
- 几乎所有的有机体的状态都被理解为被激励的和有动机的。
- 人们需要在预效力的层次中安排自己。也就是说,某种需求的出现总在更重要的需求得到满足之后。人永远都是被欲望操控的动物。似乎没有什么需求或动机可以被孤立或分离; 每一个动机与其他动机的满足或不满足的状态都有联系。
- 出于各种理论性和实践性的原因,制作关于动机的清单不会对我们有任何帮助。此外,任何动机的分类【371页】,都要去处理动机在特异性(只在几个个体上)或者普遍性(N多个体上)上的分级水平(程度比如level1-10)难题。
- 对动机的分类必须基于目标的不同,而非一些被激发而产生的动力或者行为。
- 动机理论应该是以人为本,而非以动物为本。
- 有机体作出反应的情景或是领域必须被加以考虑,但单单是这情景或者领域很少会作为这种反应的一个单独的解释。另外,这个领域本身必须依据这个有机体来解读。领域方面的理论不可以做为动机理论的代替。
- 不仅要考虑有机体的整体,还需要考虑其孤立、具体及局部的反应。确认这些是很有必要的。
- 动机理论不等同于行为理论。动机仅仅是决定行为的要素中的一级。尽管行为往往最为被动机所激励,但仍被生物、文化、环境等因素所影响。
弗洛伊德与阿德勒的动力主义。
本文试图形成一明确的动机理论,能够满足理论假设的同时符合既有事实,冷静观察且富实践性。这一理论继承了James与 Dewey机能主义的传统,并融合了Wertheimer (19)与Goldstein (6)的整体论 与格式塔主义,再加以认知和批判动机理论当然是比对动机理论的修正来得容易得多。这主要是因为动机理论领域的反馈数据极度缺乏。我以为反馈现象的缺乏又主要是由于没有一种有效的动机理论。现有的理论必须被考虑为一种可供未来研究借鉴的模式或者框架,而且建立或者推翻理论时不应该像做调查那样那么拘泥于可得的、现有的事实和证据,而调查也许也应该如本文提到的问题所建议的那样去做。【372页】
II. 基本需求
“生理”需要——生理上的需要,通常上被认为是动机理论的源点,就是所谓的生理驱动因素。两项最新的研究结果使修正我们对这些需要的习惯性认知变得有必要。首先是,稳态理论的进步;其次是,发现食欲(对食物的偏好)是机体需缺比较有效的表象。
稳态指机体自动地做出相应调节以保正机体血液能够持续处于常态。坎农通过以下因素描述这个过程(1) 血液的水分含量, (2)盐分含量, (3)糖分含量, (4)蛋白质含量, (5)脂肪含量, (6)钙质含量, (7)氧含量, (8)氢离子水平(酸性条件下的氢离子动态平衡)以及(9)血液温度。显然,只有以上列出的因素还不足以详尽其源,比如还应有激素,维生素等等其他因素。
杨(Young) 在最近的一篇文章(21)中提出食欲与机体需求有联系。如果机体缺乏某种化学元素,那么他的食欲变化会倾向缺乏的这种元素。
因此,列出一个基本生理需求的清单就显得即不可能也没有必要,因为不同的人能有不同的定义基本需求的方法,这只取决于机体对需求的特征描述的程度。我们不能将所有的生理需要都认同为稳态的一份子。譬如性欲、睡眠、纯粹的活动以及母性行为,这些都是动物界的稳态因素且还待科学论证。不光如此,这个清单也不能包括各种感觉(味觉、嗅觉、触觉),虽然这当中有些是生理上的,有些是动机的目的。
以前的一篇论文(13)曾指出,这些生理的驱动力或需求是不寻常的,而不是典型的,因为他们是独立的,并且在躯体上是局部的。也就是说,他们相互间是独立的,有关其他动机【见373页】,并且有关生物个体的整体。并且其次,在很多情况下,可以展示该驱动力的一个局部的,潜在的身体基础。这不像想象的那么常见(特例包括疲倦、困倦、母性反应),但其仍在经典例子中正确,如饥饿、性欲、饥渴。
需要再次指出的是,与机体有关的任何心理需求和完成行为 如同其他需求像一个通道一样工作着。 这表明,假使一个人感觉饥饿,那么同时他也是在寻求更多的舒适、自主,而不是维生素和蛋白质。反过来说,这就使得用喝水或者吸烟获得的满足感填补解决饥饿的获得的满足感变为可能。换言之,不同的生理需要其实神离貌合。
安全感、爱与尊重的人,对食物的渴望要比其他东西更强烈。
毋庸置疑,这些生理需要在所有需求中是最占优势的。这就意味着,在极端情况下,一个生活中失去了所有东西的人,很可能它的主要动机就是心理需求而不是其他东西。一个缺乏食物、如果所有的需要都不能被满足,那么机体将被生理需求奴役,其他的需要会消失或暂时被搁置脑后。一旦理智意识被饥饿感取代,形容一个机体仅仅只充满了裹腹之欲就不为过了。那么机体将调动全部的资源来达到一个目的,竭尽所能去满足饱食之欲。受体、效应器、脑活动、记忆、行为习惯,所有的这些都将成为解决饥饿的工具。不能解决饥饿感的机体能力会隐蔽起来,或者是暂时搁置。譬如创作诗词的欲望、想获得汽车的欲望、对美国历史的兴趣,想要一双新鞋子的欲望,极端的说,将被以往或者不再首要(第374页)。如果一个人极度饥饿,那么他脑子里想的就只有食物。他梦见食物,他回忆食物,他臆想食物,他表情中也流露出对食物的渴望,他的眼中只有食物他想要的只是食物!还有更多的能够通常与生理驱动因素如主导进食、喝水或性欲,混淆在一块的潜在决定性因素,会因这种混杂一团的因素使得单纯的饥饿驱动因素无足轻重,不能被我们分辨出来(至少是现在)。
爱情,社区,感觉,尊重,哲学,都可能被置之不理,是无用的,因为他们不能填饱肚子。这样的人可以说成是单靠面包生活也不为过。
人的机体的另一个独特的特征是当它由一定需要主导,跟着整个领域同样也需要改变。对于长期和极度饥饿的人来说,乌托邦可以简单定义为有充足的食物的地方。他倾向于认为,如果他余生被保证了衣食无忧,那么他将会非常高兴,而且绝不会多想其他的事情。生命本身就被定义为吃。其他任何东西都会被定义为不重要。自由,不可否认,这种事情是真实的,但其普遍性,却可以被否定。除紧急情况下几乎可以说,这在正常运作的和平社会很少见。主要由两方面的原因这个真理是可以被遗忘的。首先,老鼠比其他生物有着不多的动机,一直以来这种动机实验都是以他们作为实验的对象进行,这会很容易造成人鼠窜位的现象发生。第二点是人们往往会忽略了文化本身就是一种适应性工具,其主要功能就是使物理紧急情况的发生减少。在大多数社会,紧急类型的慢性极端饥饿是罕见而不常见。但这仍然真实的发生在美国。当一般的美国公民说:“我[P.375]饿了时是指胃口而不是真的饥饿。“会真正体验到纯粹的生死存亡般的饥饿只是偶然,整个人生中只会有那么的几次。
很明显,掩饰更高的动机,并且获得一个对于人类能力和本质有偏向性的观点是一个好的方法保持生物有机体长期极度的饥饿或口渴的状态。任何一个试图把突发情况带入到典型事件中,以及通过他的行为权衡所有人的目标和渴望在极端生理剥夺期间的人,必将对很多事情都是认识不清的。 这是真的,人们只靠面包活着--当没有面包时。但是,当人有了大量面包以及当他长期处于饱腹状态的时候,他的欲望有会怎样?
其他(更高级)的需求马上就出现,并且这些需求,而不是生理上的饥饿感,将控制这个生物。当这些需求依次被满足后,再一次地,更新(也更加高级)的需求出现,以此类推,进行下去。我们所说的人类的基本需求被组织在一个以相对优先级为划分的层级制度中就是这个意思。
对于这个措辞一个重要的含义就是,满意的事与伤心的事对于动机理论一样重要,因为它可以把生物从被一个相对更加处于生理层面的需求控制的情况中解放出来,以此使得其他具有社会性的目标出现。生理需求,连同它们的部分目标,如果长期地被满足,就会变得不再是行为的主要决定因素和组织者(/形成体。organizer在这应该是什么呀?我查字典说organizer在生物学中可译为组织导体或形成体,感觉形成体听起来有点像,但是不知道在这是否适用)。它们现在只以一种潜在的方式存在,意义在于一旦它们被挫败(这一时半会实在没想到好的动词,意思就是那些生理需求以前被满足,一旦那些生理需求不被满足了),它们还可以重新出现并占据生物。但是,一种需要得到满足后就不再是需要了。生物被占据着,生物的行为只是由未被满足的需求组织的。当饥饿被满足时,它对于人们的当前动力不再重要。
然而这个说法被一个仍有待讨论的假设进行了限定,换句话说,正是这些某一项需求长期被满足的个体在未来更能忍受这项需求的缺乏。进一步说,那些以前在某项需求上被剥夺过的个体与以前没有在这项需求上被剥夺过的个体对于当下的这项需求的满足会产生不同反应。
安全的需要。 - 如果生理需求能得到相对较好满足,然后出现一套新的需求,我们可以大致将此归类为安全需求。以上所有的生理需求同样是真实的,虽然在程度上较这些欲望低些。有机体可能也全由他他们主导。他们可能专门作为组织者的行为,招揽所有的有机体为他们服务,然后我们可以公平地描述整个有机体就像是一个寻求安全的机制。同样,我们也可以说受体,效应器的智力和其他方面的能力主要也是寻求安全的工具。同样,我们发现,对于饥饿的人,主要目标是一个强大的决定因素,不仅是他目前的世界观和哲学观,还有其未来的哲学观。实际上,所以的这些都重要不过安全,(有时即使是生理需求得到满足,但现在忽略不计)。一个人,在这种状态下,如果是足够极端和足够长期的,可以被认为能安全的单独生活。
婴儿和孩子来理解其安全需求会更有效,他们的需求更简单和更明显。婴儿在遇到威胁和危险的反应有着更清晰的外像,其中一个原因是,他们完全不会抑制这种反应,但社会中的成年人则被教导要不惜一切代价抑制它。因此,即使当成年人觉得自己的安全受到威胁,我们可能不能够从表面上看出来。婴儿反应的总的形式是是他们仿佛都面临威胁,假如他们感到不安或突然下降,被噪音、闪光灯、或其他不寻常的感官刺激惊吓到,或是被敷衍的对待,在母亲的臂弯中得不到关注,或不充足的支持。[1][p. 377]
尽管在本文中,我们主要感兴趣的是成人的需求,但是我们或许可以通过观察对于婴孩来说,我们可以看见一个更加直接的对于各种身体疾病的反应。有时候这些疾病似乎是直接地威胁到婴孩本身或似乎是使得孩童感到不安全。例如,呕吐,绞痛或其他尖锐的疼痛好像使得孩童对这个世界另眼相看。在疼痛的时刻,我们可以假设,打个比方说对于一个孩童来说,整个世界的全貌突然从阳光明媚变成了黑暗无底,变成了一个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的地方,之前稳定的事物都变得不再稳定。因此一个因为吃了坏掉食物而生病的孩童,也许,在一俩天内,就会产生恐惧,做恶梦,并且产生对于被保护和被确定的需求,这些都是在他生病前没有的。
焦虑和不安全。这个看法可能不是因为不公正本身或其他苦痛,而是因为这样的有威胁性的对待导致孩童生活的世界看上去不可靠,不安全或不可预测。在一个有着至少像骨骼一样清晰的严格的系统下,幼童看上去会成长的更好。在一个拥有某种计划表,规律的日常工作,一些可以依靠的东西,不仅仅是对于当下,也是对于遥远的未来的系统下。也许可以被更正确的表达为孩童需要一个被规划的很好的世界相对于缺乏规划和组织的世界。
另一个迹象表明,孩童对于安全感的需求是他对于一种不可中断的日常行为或节奏的倾向。看上去他想要一个可预知的,有秩序的世界。例如,父母的不公正,不公平或者不一致可能会导致一个孩童感到父母以及其他家庭成员的核心作用是无可置疑的。家庭内部成员的争吵打架,分居离婚乃至死亡可能会使小孩感到特别恐惧。尽管家长发大火或者威胁孩子会有惩罚,是为了指导孩子的行为。但是骂他摇他,严厉的说话语气,放任自流乃至体罚有时会激发小孩子的心里的恐惧感和不安感。而且我们必须意识到,这种行为会带来除身体疼痛之外的很多其他后果。对一些孩子来说,这种恐慌感可能会是担心失去父母的爱的映射;对另外一些特别叛逆的孩子而言,他们依赖令他们憎恨的父母,不是希冀得到父母的爱,而仅仅是为了安全和庇佑。
让一个普通的孩子去面对全新的、陌生的、奇怪的、难以应付的刺激或情况,这常常会引起危险或者恐惧的反应。例如,迷路或在短时间内与父母分开,面对生面孔、新环境或新任务,看到陌生的、奇怪的、难以控制的东西,疾病或者死亡。特别是在这种情况下,孩子会疯狂地依恋他的父母,这雄辩地证明了父母作为保护者的角色(这和父母作为食物提供者和爱的给予者的角色是不同的)。
从这些以及类似的观察中我们可以概括出,我们社会中的普通儿童通常情况下更喜欢一个安全的、有序的、可预知的、有条理的世界,一个他可以指望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意料之外的、难以应付的或其他危险不会发生。在这个世界里,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会有全知全能父母的庇护以保护他免遭伤害。
也许在儿童身上也可以很容易地观察到这些反应,这在某种程度上证明了我们社会中的儿童感到非常不安全(或简言之,成长过程艰辛/很痛苦地长大)。在一个没有威胁和充满爱的家庭成长起来的孩子通常没有我们前文所述的那种反应(17)。在这种孩子身上,对危险的反应来自于那些连大人也会感到危险的东西和情形。[2]
在我们的文化中,健康、正常、幸运的成年人在很大程度上对自己的安全需求表示满意。和平的、运转良好的、“好”的社会通常会使它的成员感到安全。免于遭受野兽、极端气温、罪犯、袭击和谋杀、暴政等。因此,在实际情况下,他不再有作为积极地激励因素的任何安全需求。正如一个饱食的人不会感到饥饿,一个安全的人不会感到危险,如果我们想更加直接、清楚地观察这些需求,就必须把目光转向那些神经官能症患者和疑似患者的人,和那些在经济和社会地位上都处于劣势的人。在这两个极端之间,我们只能在下列现象中感知到安全需求的表现,例如:都愿意找终身的、有保障的工作,想要有银行存款账户的以及各种保险(医疗保险、牙科保险、失业保险、意外保险和养老保险)。
这个世界上,在其他寻求安全和稳定的更广阔的尝试中可以看到更常见的喜好:喜欢熟悉事物胜于陌生事物,喜欢一直事物胜于未知事物。使用某种宗教或世界哲学将宇宙和宇宙中的人在某种程度上统治成为令人满意的、有序的、有意义的整体的倾向。这种倾向在某种程度上也是受到寻求安全的驱使。在这里,我们可以例举一般的科学和哲学在某种程度上是受安全需求所驱使的(我们将会看到,科学、哲学或者宗教努力还有其他动机)。
否则,只有在紧急情况下,对于安全的需求才会被看做是一个积极的、占主导地位有机体资源的移动装置。例如,战争、疾病、自然灾害、犯罪大潮、社会解体、神经衰弱、脑损伤、长期的恶劣形势等。
在很多情况下,我们社会中患有神经官能症的成年人,对安全的渴望和缺乏安全感的孩子是一样的。然而成人的表现会特殊一点。他们的反应多是对应于这个看来凶残、强大、有威胁性世界中的未知和心理威胁。他表现出大难临头的样子。比如,他经常会做出应急反应。他的安全需求[p. 380]找到一个保护者或可以让他依靠的强壮的人,甚至是一个权力掌控者。
神经病患者也许可以多多少少被以一种有些不同的方式看待,他们被看做一个仍然保持着对世界有着儿童般态度的成人。也就是说,一个患神经病的成年人也许会被认为表现出就像是他确实很害怕受打击、怕母亲的不认同、怕被父母遗弃、还怕他的食物被拿走。就像是就算他那种以一种童心看待危险世界中的恐惧的态度已经悄然的消失,而且随着成长和学习的过程不再受这种态度的影响,但是那种以孩童眼光看待危险世界的恐惧心态现在仍然可以被任何能使孩子感到危险和恐惧的刺激所召回。[3]
神经症属于强迫症的范畴。强迫症患者会疯狂地尝试去管理这个世界、使这个世界稳定,以确保不可控的、预料之外的以及陌生的危险不会出现(14)。他们使自己受到各种礼俗、规则和管理限制,以确保面对所有可能发生的意外都会有准备,并且不会发生新的意外情况。
以最强烈的形式寻找安全感的这样一种他们就像那些大脑受损的案例,Goldstein曾有过描述(6)。这些案例要保持平衡,只能通过躲避不熟悉、奇怪的事物,把他们的局限的世界组织成整齐、有纪律、规矩的样子,以便所有东西都是可靠的。他们把自己的世界组织成任何意想不到(的危险)都不可能发生。如果,哪怕不是他们的过错,意想不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们就进入一个恐慌的反应,仿佛意想不到的事情形成一个严峻的危险。我们在常人身上看到的,不是那么强烈的偏好,比如偏好熟悉的东西,在患者身上变成生死攸关的必须。
爱的需求。-----如果生理需要和安全需求都得到了相当好的满足的话,就会出现对爱和归属感的需求,然后之前被描述的整个循环将会以新的中心重复。这个时候,人会对朋友、爱人、妻子、孩子的离去感到前所未有的敏感。他将在众人中寻找充满深情的感情关系,即寻找他在团体中的位置、归属感,并且他会极尽全力去达成这样的目标。他会比想得到世界上其他任何东西都还想得到这些(爱和归属感),甚至忘记他曾经饥饿和嘲笑爱的时刻。
我们的社会中,对这些需求的阻挠的要点在适应不良和严重的精神病理学案例中最为常见。爱和倾慕及其潜在的性欲的表达大致上是被纠结地鄙视的,习俗上也用规则和压抑加以束缚。实际上,所有精神病理学理论都强调爱的需求受限是适应不良的根基。因此,许多临床研究都针对这个需求,所以我们除了它的生理病因,对这个需求的了解或许比其他需求更多。(14)
在这一点上,需要强调的是爱并不等同于性。性可以作为单纯的生理需求来研究。一般来说,性行为是由多重因素决定的,也就是说,除了性需求外,其它需求也可以决定性行为的发生。其中爱和感情起着主要作用。同样,在这里不能忽视的另一个事实是爱与被爱缺一不可。[4]
对尊重的需要。—我们这个社会中的所有人(除了少数病态的例外)都对于一个稳定、有坚实基础、(多数情况下)高的评价,自尊,以及来自他人的尊重有一种需求或者渴望。我们认为有坚实基础的自尊是完全基于真实能力、成就、以及来自他人的尊重的。这种需要可以再分为两类。第一类,是对于实力、成就、足够的能力、面对世界的自信以及独立和自由的渴望。第二类,被我们称之为对声望(指来自他人的尊敬)、认可、关注以及欣赏的渴望。这些需求曾被阿尔弗雷德·阿德勒和他的追随者强调,并曾被弗洛伊德和精神分析学家所忽视。但是,现在对于这些需求的重要性越来越被重视。
自尊需求的满足导致自信感、价值、力量、能力和在世上足够有用且必要的感觉。而需求受阻产生自卑感或软弱和无助。这些感觉反过来引发基本的沮丧、弥补或神经质趋向。在严重创伤性精神症的研究提供很多对基本自信和对无助者如何缺少自信必要性的理解(8)。[7]
自我实现的需求。----即使以上所有的需求被满足,我们仍然经常(如果不是总是的话)有所期待,以至于一种新的焦灼不满的情绪会立刻发展起来,除非这个个体正在做的事情正是非常适合他的。如果要达到真正的快乐,音乐家必须创造音乐,画家必须创作新的画作,诗人必须作诗。而一个人要做的,则是生而为人必须做的那些事情(而不是一个社会的工具、机器什么的)。这种需求,我们也许就可以把它叫做:个人实现的需求。
这个术语,是由Kurt Goldstein首次提出的,在我们这篇论文中也被以一种更具体、更限定性方式使用。论文中引用人对自我实现的渴求,即,朝着能趋向于使他潜力实现的趋势发展。这种趋势也可以用俗语来表示:成为更本真的自我,成为自我能力实现到极致的那个我的渴望。【383页】
这些需求带来的特定的形式当然会因人而异。在一个人那里这种需求的形式可能转化为成为一个理想母亲的需求,在另一个人那儿,也许就表现在运动方面,而在第三个人那里,也许又表现为绘画或者发明创作的需求。虽然那些有能力去创造这样的渴求的人也会受这种特定形式的需求影响,但是这种自我实现需求所带来的创造性的渴望(指:因人而异,多变,所以是富于创造性的)其实并不是必须的。
这种自我实现的需求,是以先前的生理的、安全的、爱和归属的需求得到满足的基础上才会清晰的出现的。我们可以认为自我实现的需求得到满足的人基本上也是生而为人的意义得到满足的人了,也就是来自我们所期待的那些创造性的(多样的)渴求--成为最全面(最健康)发展的人的渴求得到满足的人。
基本需求得到满足的前提条件。-----对于基本需求的满足,也有某种条件作为最直接的前提。能够威胁到这些需求得到满足的东西,最直接的,似乎就是这些需求本身。这种条件,比方说:言论自由、按自己意愿做事又不会危害到他人的自由、调查和搜集信息的自由、自我防御的自由,在团体内的公正、公平、诚实、有秩序,这些都是这种基本需求得到满足的前提条件的例子。对于这些自由的阻扰将会引起恐慌或是紧急反应。这些前提条件并不以他们自身的实现为终点,而是一直持续的作为前提条件,直到快接近于基本需求得到满足的状态时,才会明显的结束。【384页】
既然我们知道,认识能力(直觉上、智力上、通过模仿而学习的能力)是一系列的调节工具,它有高于其他满足我们基本需求的功能,那么,能够清楚的是,任何对于认知能力的威胁,任何对认知能力运用的剥夺或是阻碍,都一定会直接威胁到基本需求本身。这种表述部分的解释了一些基本的问题:好奇心,对知识、真理、智慧的探寻,以及任何对解决宇宙奥秘的执着渴求。
因为我们已经指出任何意识到的渴望(局部的目标)有多接近基本需求就有多重要,由此我们需要介绍另一个假设,而且要谈到接近基本需求的(不同)等级。相同的表述也许可以为各种行为活动所用。如果一个行为能直接有助于基本需求的满足,那么它在心理学上就是重要的。(同样),如果这个行为不直接助于基本需求的满足,甚至弱化基本需求,那么这个行为即一定会被认为在动态心理学方面不那么重要。相似的表述也可以用作防御和复制机制。有些机制是与保障和达到基本需求直接相关的,而另一些则与基本需要只有很微弱的关联或是关系很远。确实,假设,我们能够谈更多的基本需求而更少的谈基本保护机制的话,那么可以断言,对于更基本的保护的威胁是比那些不那么基本的保护的威胁更加危险(永远记住这是唯一的,因为这是他们与基本需求的关系)
求知欲:目前,我们对认知需求的阐述只是一笔带过/只有寥寥几笔。在某种程度上,知识习得与对世界进行条理化已被认为是人们获取基本安全的手段;亦或对于智者来说,则是一种自我实现的方式。并且,探索与表达的自由已被论述成是人们满足基本需求的前提条件。这种种构想也许不假,但关于“好奇心、学习、哲学思考及科学实验等等的激励作用”这一问题,他们并非是确切答案,充其量不过是部分答案罢了。【385页】
该问题如此扑朔迷离,其实是因为我们对于事实几近一无所知。 好奇心、探索欲、渴求事实、渴望知道当然很容易观察到。个体在付出安全代价的时候仍要孜孜不倦的追求这些,正证明了我们前面的讨论。此外,作者必须承认,虽然他有足够多的临床证据提出(渴望知道)是聪明人身上一个强大的动机,但对不聪明的人来说,尚未有数据。这可能是基于智力的一个表现。所以,颇为初步的,并且主要是为了能够展开讨论和研究,我们提出一个对以下的基本欲望:知道、对现实的意识、事实、满足好奇心、或者像 Wertheimer 所说,看到而不是失明的。
但是,这个假设是不够的。即使我们知道,一方面越来越多的细微处和微观和另一方面越来越多的世界哲学,宗教等广泛的方向促进我们的了解。我们获得的这些事实,假如被分离或缩小,不可避免的需要建立理论,其他的分析或组织兼而有之。这个过程已经被某些研究定义为“含义”。然后我们可以假设一个来了解,系统化,组织,分析,寻找关系和当中含义。
一旦这些需求被人们讨论,我们就会看到他们极力把自己包裹进一个小的需求层次里面,在这个小的需求层次里,对认知的需求优先于理解知识的需求。这对所有的我们上面描述的优先层次的特点都适用。
我们必须保护自己免受过分容易倾向于我们上面所讨论的基本需求,即“认知”和“意动”的需求之间做出尖锐的对立的这些欲望分开。认识和理解的愿望是自身意动,即有一个奋斗的个性,并尽可能多的个性需求,如前文已讨论过的“基本需求”。 (19).[p. 386]
III. 基本需要的深层特征